清代一桩奇案,美妇被侵犯,郎中喊冤,县令明察,坏人终被正法
乾隆二十三年九月初四日,午时(11点-13点),长野县令陆丰处理完公务,正准备去吃午饭,门外的鸣冤鼓忽然被人敲得山响。陆丰心下不悦:这个时候了,还有谁来击鼓?
正疑惑间,衙役已经将一个乡民带上堂来,那乡民跪地就拜,“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啊!”
陆丰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声询问,“堂下所跪何人?为何击鼓?”
那乡民道,“草民赵四,老婆方氏,因被城南'回春堂’郎中向松欺负,特意来向大人您禀报。”
“哦?还有这事儿?”陆丰在长野做了两年县令,对这个向松倒是有所耳闻的,听说他医术精湛,这些年在县城内挣了不少银子。城中不少百姓,都是找他看过病问过药的,虽没有太多夸赞之情,但也没说过他的负面之词。这个赵四,怎么会说他欺负他老婆了呢?陆丰沉着脸,又问赵四,“这事儿是你亲眼所见的吗?”
赵四嘴角一阵嗫嚅,“这个——是我老婆亲口告诉我的,为了留下证据,她特意用剪刀剪掉了那个恶贼的耳朵。”陆丰继续追问,“你老婆方氏所在何处?向松所在何处?”赵四慌忙说道,“我老婆随我一起前来的,向松也被我抓了现行,托众位乡亲的洪福,我们一起把他绑到这里来了。”
“传方氏及上堂!”
“带人犯向松!”
陆丰再次将惊堂木拍了一下,方氏和向松随即被带上堂来。方氏跪在堂下就是一阵啼哭,向松却是不住大喊冤枉,“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陆丰注意到,这个向松的右耳,确实被利器割掉了,伤口处不时还有鲜血渗出,看起来就让人发疼。众衙役本来还挺同情这小子的,可听说他是强占方氏未遂之后,被其剪掉耳朵的,又都暗地里骂他心术不正,活该受此大罪。
不过,面对赵四和方氏的指控,向松死不认罪,他不住向陆丰喊冤道,“大人,草民是被这个恶妇陷害了,求大人明察啊!”
“你们都说得有理,我究竟该信谁的啊?”陆县令假装撇了撇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不时在三人身上游移。站在一旁的师爷以为陆丰骑虎难下,便让方氏和向松分别陈述事件详情。
方氏咳了几声,又哭哭啼啼道,“民妇感染风寒已经半月有余,一直卧床不起,不便到城中看病;我夫君便恳请城南'回春堂’向郎中到家中来为我治病;这个向郎中,看起来十分老实温和,我就放松了对他的戒备,可是等我夫君转身一走,他就对我动手动脚,民妇吓得不行,就用剪刀剪了他的耳朵。”
“大人,他们请我看病是假,但陷害我是真啊!我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向松立即大声反驳。陆丰听了一阵,已渐渐有了眉目,不由得冷声询问向松,“你既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那她又是如何剪掉你右耳的?”
“那是我中了他们的奸计啊!”向松流着泪一声大叫后,便指着赵四道,“是这个恶贼将我带进一间偏房,然后让我在里面等他娘子,我不知是计,进入房中后就被他们暗中所放的迷烟给迷晕了。等我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右耳被割掉了,还被众乡邻当成了Y贼,五花大绑送到这里来了。”
“大人,他在撒谎!是他想强行占有我,我才割了他的耳朵!”方氏赶紧又据理力争。
陆丰对比了一下方氏和向松的身材,他发现方氏身材羸弱,而这个向松,个头明显比她大了不少,不由得纳闷道:这个妇人躺在床上的气力,难道比这个站着的汉子的气力还大?冷不丁地,陆丰又将惊堂木一拍,沉声问方氏道,“你是用何利器割掉向松右耳的?”
“是剪刀。”方氏不徐不疾地回答。
陆丰更加诧异,“你在被向松侵犯的过程中,从哪里找的剪刀?”
方氏慌忙说道,“这个剪刀是民妇一直放在枕头下的。”
赵四深怕陆县令找出破绽,赶紧补充道,“我老婆胆小,睡觉时喜欢在枕头下藏一把剪刀;遇到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拿剪刀来防身。”说罢,这小子又将一把带血的剪刀呈上。陆丰看了那剪刀一眼,似乎也认定赵四和方氏所言属实,于是命人将向松打了六十大板后,暂且收监,等候处置。
至于赵四和方氏二人,当堂无罪释放。等这二人一走,陆丰立即将捕头侯勇叫到面前一阵吩咐。师爷见状,不由得暗中打探道,“大人,这个案子您不是已经定了向松的罪吗?为何还要派侯勇去监视赵四夫妻呢?”
陆丰不由得笑道,“你真以为本官糊涂透顶吗?其实这个案子,向松说的才是事实。”
“那你为何还要打他板子,治他的罪啊?”师爷十分不解,暗地里也为这个郎中感到不平。陆丰笑了笑道,“我不这样做,狐狸的尾巴能露出来吗?”
师爷还是不解,还想继续打探,陆丰却是笑而不语了。如此地过了三天后,侯勇带着他打探的消息回来了,这时,陆丰又再次升堂。这次,他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赵四夫妇,只见他将惊堂木一拍,便冷声问方氏道,“大胆方氏,你勾结恶人,陷害忠良,还不快把你们所做恶事从事招来?”
“大人,民妇不知您所说的恶事是什么事情,还请大人明示。”方氏埋着头,竟是一阵装疯卖傻。
陆丰不由得笑道,“好,本官就来揭穿你的谎言吧——我且问你,你当日用的是哪只手持剪,剪掉向松耳朵的?”
“当然是右手了!”方氏不假思索地回答。
陆丰再次冷笑,“当向松欲强行占有你的时候,他是正向面对你的,是也不是?”
“是。”
“那你的剪刀迎向他脸时,最容易剪到的应该是他的左耳才对啊,怎么可能是右耳呢?”
“这个,这个——”方氏瞬间有些慌神。
陆丰继续说道,“还有,你说你卧病在床多日了,你当时又是睡在床上的,你如何有力气将向松推倒,然后将他耳朵割掉?”
“这个,这个——”方氏又是一阵脸红。向松却是泪流满面,心中更是暗暗寻思:原来这个陆县令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糊涂啊!看来自己的冤屈,有望得到伸张了。
赵四见方氏慌得答不上话了,赶紧狡辩道,“大人,当初我老婆受到惊吓后,发出了大声的呼喊声,我听到这声音后,就冲进房里去帮她了。”
“对对对,是这样的!”方氏慌忙点头应和。向松急得大叫,“他们在撒谎,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
“你给我闭嘴!”陆丰狠狠瞪了向松一眼,又问赵四,“向松给你老婆看病时,你为何没有守在她旁边?”
赵四背台词一样回禀道,“因为这个向郎中是我从城里请来的,我担心他路上渴了,特意在他到家后,去厨房给他烧开水了;不曾想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却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倒说得头头是道啊!”陆丰冷冷一笑,命捕头侯勇拿出二十两银子道,“那你们说说,这二十两银子,是从何而来?这可是我的人,从你们所睡的床底下挖出来的!据我所知,这笔钱是一个叫向佐的人送给你们的吧?”
嗯?向佐?这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吗?向松大惊。赵四和方氏二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这个陆县令,假意结了案,背地里却找人偷偷监视并调查了他们。到了这里,二人也意识到他们的秘密可能也被这个陆县令查清了,于是为了少挨板子,二人赶紧道出了详情。
原来,向佐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竟然想霸占哥哥向松的家产,同时也想得到漂亮的嫂嫂,于是他暗中勾结赵四夫妇,让他们以看病为由,将向松骗到他们家中;然后用迷烟将向松迷倒,再割掉他耳朵,谎称是因为他要强行占有方氏,方氏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可惜他们的计策还是太拙陋了,很快就被聪明的陆大人看出了破绽。陆丰将计就计,假意将向松收了监,然后命侯勇暗中观察赵四夫妇的一举一动。
赵四以为这个案子真结了,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向佐要赏银了。正是这个过程,将三人的阴谋全部暴露了出来,最终三人均被判处斩刑,向松无罪释放。这个案子最终能够水落石出,还多亏了陆县令明察秋毫,从细微之处找到关键点,不然的话,这个向松可能就含冤而死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