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文/清河曲江衍
数学课
数学老师已换,课上又是另一番趣味,先前那位好,讲课透澈,至少是规规矩矩地照本宣科,听了让人晓得是备过课,这位也好,说话敞亮,至少是真真正正地现做现讲或现看现做,让人一看便晓得是真本领。
可惜笔者理科向来欠佳,奈何学校换着花样更迭教师,成绩也如逆水停舟,不停则退。对于数学,也是硬着头皮学。
课还未上,那张老师早已雄姿英发,杵在讲台前——只可惜是无卒将军,台下空无一人。想必同学们的父母一定工作事务繁忙,无法满足同学们“衣食所安”的愿望,于是学生只好大胆地去小卖部买薯片充饥,可薯片总添加许些香精之类,让人吃了欲罢不能,又十分廉价,对于学生正是课后消遣的佳肴。那位老师见此情形尴尬不已,无事可做,只好徘徊于讲台,左手搓搓右手,右手摸摸右腿,以示无聊之意。临近上课铃,知心的我终于带着半包薯片返回座位,那老师精神振奋,终于不在徘徊,不在搓手。精力四射地向我跑过来,边笑说:“课能听懂否?”正嚼着酥脆入味的薯片的我忽而有些茫然,只是尽力地点头。那老师更加欣喜,竟一屁股坐在前桌,如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欲教店伙计写“回”字一般,开始予我长篇论述,我亦是像小伙计一样不耐烦,区别是我得认真听完,那小伙计早走了,我于是又盼望上课。
不知不觉懒惰的上课铃打响,老师只好欲言未尽地起身上课;我手中的袋子也已空瘪,肚子却依旧空瘪。把袋子捏扁塞进桌框后便咬牙准备上课。铃响末,才有几个人零零散散的进来,他们人手一提袋子,兜里鼓鼓的,似乎里面一定还有几袋。大摇大摆地走着,也时不时的晃几晃,更有雍容华贵者,出手阔气,分手下几包面筋制品,不亦乐乎?此时只恨未有多买几包,难怪吾手下甚少。铃响毕约莫四五分钟,人方才到齐。那老师喜出望外,礼毕后赶忙开启他的精美课程,学生们也识相,立刻把袋子捏扁塞进桌框。“对昨夜作业答案。”同学们纷纷掏出蓝皮作业,那老师便开始津津有味地讲义起来,老师讲得很有道理,句句直击重点——一口气把选择题答案连串念了出来,不晓事的闲人望去还以为再讲英语。继而问有何题不会,于是学生又把题号拨乱念了一遍。老师本应顺应民心,一题一题耐性子讲解,张老师也是这样,一两句短小精悍的妙言,便结束了选择题,可是那些愚笨的学生并没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掌握关键信息,一知半解便连忙点头示意已懂。这又不免延伸至课下,课下学校已关,只好去外面上,俗称“课外班”。听此课或比课上更有益,便美其名曰“辅导班”。位置虽变,人却不换,感受同样,一知半解便连忙点头示意已懂,最终成绩依旧。事务繁忙的父母或早已发现此班无用,但还是继续上。现在许多父母让孩子上辅导班,其实并非想让孩子汲取知识,而是想着钱都交了怎么着也得赚回来。事实上他们赔大了。
两三句解决,看来老师课程的精美不在于此,我便无事四处张望寻找乐子,那题还是上辅导班再问去罢!正值冬季,暖气旁一位同学真是把那儿当自家,余人都左手搓搓右手,右手摸摸右腿,以示寒冷之意;那人左肘靠暖气,右手顶着下巴,在舒适的靠椅中酣意正浓,只不料老师鹰眼一般,打消了美梦,真是“铁马冰河入梦来”呵!窗台上的“书香一角”早已弃置,纸巾和教辅蜂拥其上,大概是中考即临,课外书也不叫看了,真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一旁人都在悄然嗤笑,原来是前排某同学作业忘带,只好先拿英语蓝皮作业顶替一下;他的同桌与他志同道合,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作业是带了,只是洁白如新,这又或许是好事,洗净了他抄答案的嫌疑。
最近总有老师说,班上题做地极好的定是抄答案,连老师都没极好过,这样一来做地差的理应被训,做地极好的亦理应被训,当个好学生就要甘于平庸,知足常乐,就连大儒家孔夫子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逐渐失传了。
我立志要当个好学生,享乐后就迅速进入听课,那位老师仍亟不可待,向下要讲填空题。读了两遍我早已熟知的题目,深思良久迟迟不能定语,终于拿起了粉笔,于是画了个草图,指着亲手画的图,寻思良久,忽而茅塞顿开,长叹一声,并开始讲题,姜还是老的辣,只读两遍便现看现做现讲的,把另一个人是熟知的题解迸出来,完整突出地证实了这位资深教师的真正实力,只是证实一次即可,后面的题却都成了证实真正实力的道具。
到了大题,老师终于心花怒放,这才得知原来大题才是老师的主战场,整节课的精华都汇集于此,老师一讲大题,课堂如此,教师废寝忘食,优生议论纷纷,中生沉默不语,差生早已瞌睡。前方论战如此激烈,老师提问学生问题,学生思考出许多异类想法,老师会为之评价:“不对”“接近”亦或“答对”。说的不对,不对于什么,不对于标准答案;接近,接近于什么,接近于标准答案;答对,答对于什么,答对于标准答案。纵使先前百花齐放,直到下课也会被重新定义为一类正统:标准答案。这便是应试教育扼杀创新的事实。
转眼变下课了。
作者简介:张宇翔,自拟笔名,清河曲江衍,准高中生,擅杂文,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