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in dream‖文/桶装西芹

Dream in dream

我正在做梦，我又异常清醒。

我很清楚的意识到，我现在正身处梦境之中。我面前的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我是她的老师，可是别人都说是我杀了她，还杀了那个男人。但我对此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记得，我是在去学校的路上遇见她们的。她妈妈把她送到了学校门口，拜托我跟她一起进去。很奇怪，我明明是她的老师，但是我叫不出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像是什么禁制，明明在嘴边打转却说不出口。算了，等想起来再说吧。我牵起她的手，跟她一起往教室方向走。

在去教室的路上，我们遇见了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印象，以为是学校新来的工人，而我的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当记忆再次回笼的时候，她和男人都死了。所有的人都说我是杀人凶手，我想反驳，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反驳，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被他们关了起来。将我关起来的，就是那些平时跟我相处的那么融洽的那些人。而且，我很快就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一切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快速推动着。所以，我死了。

死亡并不是结束。死后的我来到了一个怪异扭曲的空间，是一个非常阴暗地下室，但是却分成了很多间屋子，每间屋子的门口都挂着一个门牌号，而我的屋子在最里边的角落。每个人在那里都长得一样，都像是用残缺的肢干拼成的人形。我甚至可以看到每块肉之间拼接的痕迹。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非常痛苦，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痛，痛到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痛得根本动不了。

其他人并没有我这样的问题，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痛。我问他们为什么我这么痛，他们说是我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有人说在我身上可能有一些错误，我可能还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实在是太疼了。恍恍惚惚之间，我疼晕了过去。再睁开眼，就回到了开头。

一切又重演了。她的妈妈把她交给我，我跟她一起走向教室。我很担心，同样不想让悲剧重演。当我再次看见那个男人时，没有犹豫，直接牵着她往教学楼最高的地方跑去。即使是梦，我也想尽我所能保护她。

梦境的时空开始扭曲，整个走廊开始变得空荡荡的，突然所有人都消失了，周围变得黑压压一片，阴暗又抑郁。她已经开始害怕了，我也只能低声安慰她，加快了脚步。

整个走廊开始变得无限长，在遥远的另一端，我看见那个男人向我们走来。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刀。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梦境告诉我，这个男人要对她下手。他想杀了她。为了保护她，我让她马上从我身后的楼梯下楼，虽然我也害怕的发抖，但是我觉得我必须得改变一些事情，尽管这只是个梦。

那个男人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一咬牙，随手拿起一个圆凳，向他扑了过去。横竖都是一死，冲！

我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可是到底还是力量悬殊，我身上很快多了很多伤口，狼狈不堪。但是同样的，男人也没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他的体力也在快速下降。我看准时机，趁他不注意，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在顶楼的护栏上。趁他没起来，拿起圆凳使劲儿砸他。这时时空又开始变得扭曲，一切都变得抽象。男人也像是玻璃做的，被我一砸就碎掉了，血肉模糊了一地。我知道现实当中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但是他死了，变成了一地的碎肉。

梦境里的时间跟现实不同，明明刚才还是早上，当我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了。我听见她的妈妈在学校门口焦急的喊她，我心里又是一紧，担心她又遭遇什么不测。还好，她从另一个门里跑了出来，扑进她妈妈的怀里。

我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衣服上还有那个男人的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周围的人都非常警觉的看着我，我让他们上楼去看那个男人。我已经不害怕再被抓起来了，至少我保护了她，不是吗。

我模模糊糊记得，这一次没有人来抓我，更没有人来追究我的责任。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被摆平了，我也突然从惊醒。

醒来后的我趴在餐桌上，旁边坐着我的父母，还有她，我面前倒着几个空酒瓶，看来是我喝多了睡着了，还做了一个这么刺激的梦。

我第一时间向父母吹嘘这个这么刺激的梦，炫耀自己保护了她。他们也全当我在做梦，打趣儿我在吹牛。吃完饭后他们让我把她送回家，我就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外走。

我们家住在那种老式的单元楼里，只有六层，一层还有一个老式的铁门。我与她边聊边走，没想到在推开铁门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门外的人，我也被撞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门外的人也被我撞得后退了几步。我抬头刚想道歉，却发现，我撞的人是那个男人。他拎着一把刀站在门口，冲我笑了。他说：

“是你呀。”

我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