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小语】长篇小说原创连载《百姓当兵》）|| 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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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结成的烙印是生活
臧克家
百 姓 当 兵
文|林立
一、辞 职
这年头本科生毕业也是很难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就业已成为了一桩整个社会问题。
为了能够顺利地参加工作，李鹏当初放弃报考高中学习机会，他听从了父母的建议，没有选择报考高中，反而报考了石油技校，这也是他父母出的主意。
因为去报考石油技校的学生，毕业以后都能分配到石油部门，这是当今社会上一流的好企业。
为了能够找到石油部门的工作，就连很多念完本科生的学生，又回过头来报考石油技校来了。主要原因就是在这里毕业的学生，再也不愁找不到工作了，还可以分配到石油系统，这下子石油技校成了当前人人向往最理想的地方了。
真逗，这年头连读书都要倒过来念了，上完大学的本科又回过头来报考技校，这岂不是天大的讽刺吗？可老百姓可不管那一套，只要能包分配工作就行了。
实际上人世间的历史车轮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颠倒着，不停的波浪式地翻滚着，就好像过了时的衣裳又开始时兴的回来了，满大街到处又是国民时期穿旗袍的人。
李鹏高中毕业报考技校，整整学习了三年的时间，好容易盼到毕业，偏偏不凑巧，他被分配到车间当一名运转工。也就是一天到晚的看着运行的皮带，这让他很窝火。尤其车间里的机器声，震耳欲聋，更是让他忍无可忍了。
“如果人要在这种环境里干上一辈子，非得成一个聋哑人不可！”他在心里产生了不满，他每天上班心不在焉，光是琢磨怎么才能跳出这个“紧箍咒”？他可不甘心情愿的在这里呆上一辈子。自从入厂后，他的情绪就跌入到低谷，多少天他都处于失眠的状态。
F城的冬季天亮的晚，清晨六点了，天还没放亮，李母早已把饭菜做好了，也摆在桌子上了。她坐在餐厅里，不时的抬头看表，看见表针指到7点30分钟了，儿子还不起来？老人家蹑手蹑脚地推开儿子的房间。
“鹏，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快起来吃饭，要不然上班就晚了，赶紧，赶紧起来，起来！”李母冲着儿子急切地喊着：
“我不去上班！”李鹏翻个身把头朝向墙继续的睡觉。母亲走过去撩起他的被窝“儿子，听妈话，赶紧起来上班去！”李母哄着她的宝贝儿子。
其实这几天她看出来儿子不高兴，她也知道儿子对工作是不满意，但是作为手无寸铁的母亲，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只能用哄的方式劝说。
李父在那边的北屋闻声赶过来“儿子，快起来，你先干着，先骑马找马，等有机会再找人调一调……现在这个社会能有一份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你赶紧起来上班……”父亲好言相劝。
“爸，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可不像你去当一辈子工人！”李鹏气呼呼地坐起来说。
“工人怎么了？你这个混小子……你才上几天班？就开始挑肥拣瘦了，我干了一辈子也没干够，你却烦了，你给我起来！”老李头有点吃不住劲冲着儿子嚷起来，他跑过去掀起儿子的被子：“你起来，起来！”他一边吼一边举起拳头。
李鹏的父亲是个普通的工人，他在石油二厂已经干三十多年了，从来也没厌烦过自己的工作。他一直像一头老黄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着。他再干两年就要退休了，但他还是那么地热爱着，虔诚着。他看到儿子有了这种思想，并用这种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工作，他气得热血直往上涌，激动地冲到儿子的床前，一把将儿子从被窝里拽出来！
“你给我起来，少废话，快去上班！”一向默默无语的老实巴交的老李头，举起手来攥紧拳头，他要好好的教训儿子：“你这个不要志气的混蛋，你今个啥也别说了，赶紧给我上班去！”父亲厉声厉气地吼着，他想打儿子一顿，可是拳头在空中舞几下并没打下来！
李鹏也不示弱，你打呀，给你打，儿子反而不躲，却叫起号子“你攥紧拳头装凶有用吗？”
“你，你……”老李头气地直跺脚，正当一家三口人闹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听到外边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谁呀?”李母急忙跑过去开门。
“吱嘎”的一声，门打开了。“啊，是他二婶呀，快进来，进来！”随着李母的话语，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女人。
“大姐，你家的鹏儿是不是今年应届的毕业生？”她一进门就问。
“是呀！”李母一脸疑惑看着来者。
“昨天我到社区开一个征兵大会，现在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又开始了，街道通知凡是年满18周岁的青年都可以报名参军。”对门的二婶冲着李母献殷勤的说。
“我看你儿子最适合当兵的条件，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免得错过这个机会呀！”二婶又说。
“我家鹏儿已经参加工作了。”李母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我要报名去参军，我要去当兵！”李鹏在屋里听到二婶的这一番话，就像一只逃亡的兔子，“唰”的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他大声的喊道。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子，蓬头垢面的就跑出来。
这个消息无疑的给他带来了希望，对于他来讲，这也许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想当一辈子的运转工，他只想当兵，那可是他从小的梦想。
尽管父母百般的阻拦，他还是想穿上绿军装、戴领章、顶着帽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大街上。他幻想着自己能够穿上一身军装，该是多么的英武，多么的帅气。
他想到部队对于自己的前途是有发展的，目前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他开始想入非非了。好像军队的大门就是为他敞开的，他想去那就能去那似的。
“你放着工作不好好的干，又想去当兵？简直是异想天开！”老李头冲着儿子喊，他觉得这个年头只要能挣钱养活自己就行了。他对这个儿子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咱们的老百姓人家想那么高干吗？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可以了。
可是李鹏却不那么想，他有自己的思想，他想离开这个家，要要到外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地方，年轻人要有所追求，生命才有意义。
“爸，我现在并不是缺钱的问题，我是缺少眼界，缺少视野……人只有走出去才有机会发展，我不想在这个破地方，把自己一生白白的浪费掉！”
“你的心倒是想得高？就凭咱家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能耐？混到一个铁饭碗就已经烧高香了，你还要把工作扔了……”老李头怎么也不理解儿子的心思？
对于寒门子弟来讲，比物质贫乏更可怕的是父母的贫穷思维，他们怕儿子上大学花钱多，不如早点出来就上班多挣几年钱，然后找个媳妇安家过日子，这就是他的一辈子心愿。
“鹏，当兵要三年五载才能回来，这三年的功夫你要少赚多少钱?”一贯拿钱为重的母亲开始数叨儿子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以为部队会白养你？你痛快给我上班去，去，去……”父亲挥着手推搡着儿子往门外走！
时下父子俩还是在一个单位上班，只是不在一个车间而已，李父一把拽着儿子就往外边走！
“不，我拿定主意了，爸，我真的要去当兵 啊！”儿子一脸认真状，没有一点上班的意思，反倒往回屋里挣……“爸，你先走吧，我不去了！”李鹏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进。
真是儿子往屋里挣，爸爸就往外拽，他们僵直在那里互不相让，像两个斗牛士，李母夹在两个人的中间左右为难。
“鹏，我的好儿子，听话，你先去以后再想办法，看马上就要迟到了，你别再耽搁了。”母亲焦急地看着表，时钟已指向七点半了，她只好哀求儿子了。
“你看，你养的好儿子？这个不爱干活的家伙？”老李头开始埋怨着老伴了……
然后他又转向儿子说“你想做啥就可以做啥吗？美得你，那只是你个人想的事？你别异想天开了，你给我赶紧上班去！”父亲用粗壮的大手拖着儿子往外走，李鹏还是一个劲地往回挣。
“听话，儿子，你先上班……”李母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儿子。
“好，我去，我去！”李鹏实在不爱再听父母唠叨了，他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抓起衣服就往外走，他的父亲随后也跟着走出去！
他的父母一生的行为都在告诉他，只要能让安稳的活着就行了，穷点怕什么？老百姓是什么？只要吃饱了不饿就行了，任何担风险的事也别让他去做。他们只求安于现状。
可是李鹏毕竟念过九年的书，他是有自己的思维，也有自己的想法。初中毕业时他的本意本来继续升高中，然后去上大学，他的成绩在班级数一数二的。
可是他的父母在石油部门工作，他初中毕业正好赶上石油技校招生，他父母高兴了，因为只允许本单位的子弟报考，技校不外招，毕业后还给解决工作的问题，这正是父母求之不得的好消息，于是他的大学之梦就稀里糊涂的葬送在父母的手里……
“你快走！”老李头打断了李鹏的思绪，他在前边喊着。
李鹏无可奈何地走着，他的心不在班上，在自己设计的未来里……但是现在只能在父母的视线里，装模做样地走在上班的路上……
李父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儿子，他怕儿子把手里的工作丢了，他一个劲督促着儿子快走。当他走进工厂的大门，看见儿子也尾随过来，他的心才放下，便急匆匆向自己的机电车间走去！
李鹏看见父亲的背影，他在心里窃笑“我爸真是个大傻瓜，就知道上班，上班，干了一辈子也没干够……”看见父亲走进机电车间，暗暗窃喜。
李鹏在厂子里转了一个圈，他赶紧折回来朝着居民委员会走去！
他看见了一群黑压压的人，集合在军委会，纷纷攘攘的吵着什么，走到近前才知道都是一些为自己的孩子报名参军的家长们。
李鹏拨开了那一群人，看见墙上贴着征兵的通知。按着那上写的要求对号入座，他自我感觉到哪个条件都符合自己所具备的，于是他挤到报名处要了当兵申请的表格，便匆匆朝家走去！
他打开房门，静悄悄的，父母早已上班走了，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坐在桌前开始认认真真地填表格。
此刻，他心中充满着希望，这个希望来自于他所见到的一切，凭着他自身的条件，肯定会如愿以偿当兵入伍。因为在所有准备当兵的人群中，按着当兵规定条件他是最够格具的，像他这么具备条件的人，简直就是寥寥无几。
他在那里转悠了半天，了解情况发现报名的大部分都属于初中生，一般都是没有超过18周岁的年龄，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他兴奋不已了。
填完了表格，他坐在沙发上沉思冥想，在他眼前呈现一幅幅新的天地，那个梦寐以求的理想又飞回来了……
很小的时候，从懵懵懂事开始，他就想当一名解放军战士，那时候大人问他“长大的理想是什么？”他总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去当人民解放军，扛枪保卫祖国。”他对充满绿色的军营从小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憧憬。
吃过午饭，他又赶往居委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当兵的报名申请表赶快递交上去！
他一路上哼着小曲，迈着矫健的步伐，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的心情无比欢畅，真是抬头望天空，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他快乐的好像一只小鸟，飞翔在蓝色的天空，飞翔在白云之上，飞的很远也很高……
晚上，李鹏一进家门，看见父亲坐在餐厅里的沙发上，正在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李父劈头盖脸的问“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没上班？”他气冲冲地问。
“是，我是没上班，我要去当兵？还去上哪门子班？”李鹏也不示弱斩钉截铁地答道。
李鹏心想“我再也不听你话了，你太鼠目寸光了，就知道挣钱吃饭，这回我要自己做主……”
老李头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我，这辈子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去干，非得要当兵？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火冒三丈的与儿子吵起来！
“儿呀，听父母的话，别异想天开了，你的工作有多少人羡慕？都想进石化，进都进不来？你还想丢了它，这个年头能挣到钱就已经不错了？”母亲也凑过来劝慰着自己的儿子。
也许在父母的眼里当兵并不重要，而且那是赔钱的事？因为当兵不给发工资的。他们不为儿子长远的利益去考虑，当初单纯做出决定，好让儿子早点上班挣钱，在他们的眼里钱比学习还重要，比选择重要，比投资更重要，这就是金钱的格局。
“妈，我不喜欢整天在车间里坐着看皮带？那有什么意思？不如把那个位置让给别人，让给喜欢干的人去？反正我不想干了。”林鹏的决心已定，恐怕是十头牛也别想拉回来了。他悔恨自己当初畏手畏脚地听从了父母的意见，铸成了今天的结局……
“如果当初去高中我还会遇到这等的事吗？都怨你们瞎给我出主意，要不，我怎么会落下如此的下场？当然也怪自己没主意，畏惧不前，现在后悔难言。妈，这回你们就依了我吧！”李鹏开始乞求妈妈了。
“你别再瞎折腾了，别一时的冲动就把工作辞了，将来后悔都来不及。”母亲看儿子是真动辞职的念头，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李母只考虑眼前的利益急地哭了。
“哼，你就穷折腾吧，等你把工作折腾丢了，我们可不养活你！”父亲气得摔门而去！
“妈，你别哭，参军本来是一件好事，你应该支持我，没想到你们都不帮我，反倒阻止我……”李鹏把毛巾递给在流泪的母亲柔和地说。
“你们不支持也行，可别来捣乱哇，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了，我可不甘心在车间里当一辈子工人？”李鹏对妈妈耐心地解释着。
李鹏想到自己的同学今年都是高升本了，唯独他给放弃了，这回已经后悔末及了，他的成绩并不亚于同学，如果当初自己有主意就不至于被拉下了，他怨恨父母的眼光短浅，把自己的前途耽误了，现在自己醒悟得还不算晚，我一定要抓住这次上天给予我的机会。
“妈，我到部队去求发展，有什么不好？将来我给您穿上四个星的军装回来，你看儿子该是多么的神气，也给你添光增彩，一人当兵，全家光荣……那是多么好哇！”李鹏好言相劝母亲，在他耐心的疏导下，终于把流泪的母亲逗得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看，好像你真得能当成兵似的，我不是不支持你？我是怕你当兵不成？这年头当兵对于咱们的老百姓，也是很难的？不是你想当就当的，我是怕你弄的鸡飞蛋打耽误了大事。”妈妈忧心忡忡地说。
原来李母只在乎眼前的利益，忽视了儿子的未来，他总因为上大学钱花了，时间也浪费了，不如早一点上班早点挣钱，还能多挣几年钱，就是考上大学不还是毕业上班挣钱吗？何苦多吃一举呢？
“妈，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暗访很多人了，在我们这块居委会的区域里，我算是一个佼佼者，我最符合当兵的条件，我看报名的都是初中生，大部分都是不满18周岁，我是高中应届毕业生，就凭这两个条件就有80%的希望，李鹏洋洋得意的跟母亲解释着。
按理说李鹏讲的是一点也没错，当兵是有条件的，按照文件的规定，他的条件是百分之百够格的，可是这年头干什么都要走后门，现在能有几个人按章办事的？可是刚迈出学校大门的李鹏，他哪里会知道社会上的复杂性？
“唉，儿子你不懂？那你就折腾吧，这年头百姓当兵也难，到头来你弄砸了，别怨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也管不了你！”母亲满脸愁云，真怕儿子把攥在手里的工作给丢了，到那时该怎么办？可是儿大不由娘了，她说服不了儿子。
根据当兵文件李鹏是样样具备的，无论是年龄和学历或者身体状况，他都是得天独厚的应该顺理成章的百分之百的被录取的。
但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没有按章办事的，一切都偏离了正常的轨迹。李鹏毕竟还没有真正的迈进社会，他还是一个单纯的学生，他思想还是那么的天真无邪，把事想得那么的简单，可不象老人想的那么的复杂，殊不知，现在当兵比上班还要难上难。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他哪里知道社会的复杂性？他哪里知道征兵工作的背后会发生多少令人深思的故事。
他哪里懂得社会人际关系网的重要性，他实在太嫩了，哪里会知道当兵内部的龌龊丑闻？
参军，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得去当兵不 可。既然主意已定，他就放弃上班的念头，一心一意在家筹备当兵的事，日子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往前滚动着。
李鹏在耐心地企盼着，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有动力，他在家一边等候征兵的消息，一边加紧锻炼身体，再不让时间白白的从眼前溜走了。
他全力以赴的在做充分的准备，他知道当兵首先要能够吃苦耐劳，以前听别人讲过当兵头三个月军训是最苦的。所以从那天起，他每天起床去跑步锻炼身体，他还做俯卧撑，仰卧撑，举重……他想要是到了部队，头三个月就是关键的第一步，他头三脚必须踢出去！
军训是最重要的一环，他一定要把身体练的棒棒的，让领导一眼就能相中。第二，一定要做个有文化素质的人，他天天学习一些关于军队的知识……
其实李鹏是名副其实的高中生，他在学校里学习一直都很好，他还会画版画，曾经拿过大奖，他再好好的练习一手好字？那就更棒了，人要是能写一手漂亮的好字，那也是个门面啊！
如果真能入伍参军，在部队像他这样的人能有几个？第三嘛，那就看自己的能力了，只要能当上兵，什么都不在话下。他感觉一走进部队就像进了圣殿一样……
李鹏那段日子，天天都在梦里，在想象中，心情也是很好的。他天天在期盼着，等待着，终于盼来当兵的消息，街道下来通知，让他到区医院检查身体，他高兴极了。
未完待续
作 者 简 介
林立，工作单位：辽宁省抚顺矿务局医院：现已退休，喜欢写作，热爱文学
抚顺作协会员
辽宁省散文协会会员
文/编辑 by 陈蒹葭
图片 by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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