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国父黎刹：出身华人家庭，对中国饱含深情，在刑场完成婚礼
文/格瓦拉同志
作为与中国隔海相望的邻国，菲律宾境内生活着大量的华人，他们活跃在政界、商界、文体界等各个领域，取得辉煌成就者难以计数。其中，被奉为菲律宾“国父”的何塞·黎刹，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那么，黎刹在菲律宾独立运动中都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最后的结局如何？
黎刹
黎刹，又译作黎萨尔，1861年生于西属菲律宾内湖省卡兰巴镇，高祖父名叫柯仪南，是一位来自中国福建省的贫困农民，因生计所迫下南洋做工，最终定居在吕宋岛。西班牙统治菲律宾期间（1565-1898年）华人备遭欺凌，黎刹的父亲虽然已是第4代移民，但依然遭到迫害，因琐事被关进监狱长达2年，期间备遭折磨。残酷的现实，使黎刹自幼年开始便对西班牙人的殖民统治产生憎恶。
作为华人中佼佼者，黎刹自幼聪慧好学，年仅8岁便开始写诗和剧本，14岁获得文学学士学位，15岁时已成为一个颇有修养的诗人、雕刻家和画家。1882年，黎刹前往西班牙求学，同时在两所大学攻读医学、哲学、文学、绘画和雕刻，业余时间还用来学习法语、英语和德语。经过3年的勤学苦练，黎刹以极为优异的成绩毕业，同时获得哲学和文学博士、医学博士学位。
黎刹读大学时的照片
说句题外话。黎刹虽然是第5代移民，并且从未踏上过中国的领土，但依然对祖先的国度充满深厚的感情。根据其友人的回忆，黎刹对中国怀有极为正面、积极的看法，生前曾经说过：“华人到菲律宾是为了谋生，他们同菲律宾人民一起辛勤劳动，共同开发菲律宾群岛。而西班牙人来菲律宾的目的是要征服菲律宾，达到统治菲律宾的目的。”
黎刹毕业后，留在欧洲执教，过着相当舒适优渥的生活，然而对祖国的牵挂和对西班牙殖民者的憎恨，却很快使他投身革命运动当中。其实，尚在西班牙留学期间，黎刹便经常在进步报刊上发表文章，主张在菲律宾实行资产阶级改良运动。1887年，黎刹发表第一篇政治小说《不许犯我》（又译作《社会毒瘤》），通过各种人物之口，倾诉菲律宾人民在殖民统治下遭受的痛苦，并呼吁西班牙殖民当局实行改革。
菲律宾革命的领导人：黎刹、戴尔皮拉尔和庞塞
《不许犯我》甫一出版，便在世界文坛引发轰动效应，就连鲁迅先生也曾经赞扬道：“它们发出了真挚壮烈悲凉的声音，从中听到爱国者的声音和复仇和反抗的呼喊。”受到鼓舞的黎刹再接再厉，又在1889年推出力作《贪婪的统治》，对西班牙殖民者的横征暴敛进行控诉。
平心而论，无论是《不许犯我》还是《贪婪的统治》，黎刹在书中所宣言的思想，全是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论调，并没有触及到殖民当局的根本利益。但饶是如此，西班牙殖民当局和教会阶层还是把黎刹视为“危险分子”，不仅将他的作品列为禁书，并且还大肆迫害其家属，导致他们的土地被没收、房屋被焚毁，只能寄宿街头。
今日的达皮丹岛
虽然面临着重重危险，但黎刹还是毅然在1892年回国，参与组织“菲律宾同盟”，并投入到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争取独立自由的斗争中。同年7月，借助告密者提供的信息，西班牙殖民当局逮捕黎刹，并将其流放到荒僻的达皮丹岛。但即使在流放期间，黎刹依然坚持以非暴力革命的方式来实现国家独立，并认为通过政治启蒙来唤醒菲律宾的民族主义精神尤为关键。
1896年6月，菲律宾秘密革命组织“卡蒂普南”领导人博尼法西奥派人到达皮丹岛，暗中与黎刹进行接触，不仅向他介绍武装起义的计划，并且建议由他担任领袖。然而，黎刹一向对暴力革命持反对态度，因此便以时机尚未成熟、武装斗争会带来大量伤亡为由，婉言谢绝博尼法西奥的邀请。吃到“闭门羹”的博尼法西奥，在同年8月亲自率领“卡蒂普南”起义，但仅坚持半年多时间便失败。
黎刹就义时场景
虽然黎刹跟“卡蒂普南”起义没有任何关系，但西班牙殖民当局还是对他不放心，遂在同年9月将其逮捕，并囚禁在马尼拉的圣地亚哥堡垒。经过一场结果早已料定的审判后，黎刹以“通过写作煽动人民叛乱”的罪名，于1896年12月30日被处死在圣地亚哥堡垒外的巴贡巴扬广场，时年才35岁。临刑前，神父和医生想试试黎刹是否害怕，便特意按了按他的脉膊，结果发觉他平静得与平时一样。
在英勇就义前，黎刹还与一位来自香港的爱尔兰姑娘约瑟芬·布蕾肯在刑场结婚，而他留给新娘和菲律宾民众的遗物，便是爱国绝命诗篇《永别了，我的祖国》。1897年，梁启超翻译了黎刹的这首绝命诗，其内容为：“方见天际破晓，我即与世长辞。朦胧夜色已尽，光明白日将至。若是天色黯淡，有我鲜血在此。任凭祖国需要，倾注又何足惜。洒落一片殷红，初升曙光染赤。”
约瑟芬·布蕾肯
黎刹就义后，尸体被草草埋葬在马尼拉华侨义山，这里也是西班牙殖民时期指定给华人的墓地。黎刹虽然遇害，但他的精神却依旧鼓舞着菲律宾人继续为自由而奋斗。1946年7月4日，就在黎刹就义50年后，菲律宾终于赢得真正的独立，而他也被正式尊为“国父”，遗骸随即被移葬至马尼拉湾的黎刹广场，其就义的日子亦被定为法定假日，称为“黎刹日”。
参考书目
格雷戈里奥·扎伊德：《何塞·黎刹》（英文版），philippine-book 1994年版。
何塞·黎刹：《不许犯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7年版。
金应熙：《菲律宾史》，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