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随笔二则
冯杰
冯杰,诗人,作家,文人画家,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作家书画院副院长,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著有诗集《一窗晚雪》《布鞋上的海》《讨论美学的荷花》《冯杰诗选》《在西瓜里跳舞》,散文集《丈量黑夜的方式》《泥花散帖》《一个人的私家菜》《说食画》《田园书》《捻字为香》《猪身上的一条公路》《马厩的午夜》《九片之瓦》,书画集《野狐禅》等。获过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联合报》文学奖,台北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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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杰随笔二则
吃石榴者言
我吃过的石榴品种不多,陕西临潼石榴,个大,色艳,吃过荥阳河阴石榴,无籽,软籽。这些石榴都有个性。世间人民群众说它们是贡品,定位极高,相当于是说当下著名的人物也就是说它们一颗一颗是著名的石榴。
吃了无数石榴,印象最深的还是姥爷在自家门口种的那一棵白石榴树。它开白花。它结白籽。我吃时说白话。
村里诸多大人很少专门来吃石榴,石榴多走亲戚使用,出手排场。记得我姥爷开玩笑说过:吃石榴不过瘾,像是吃虮子,只听砰一声,就没有了。
石榴既不解渴,不如饮水,也不充饥,不如吃饼。一部《水浒》里面,我从头看到尾,没有李逵吃小石榴,常见他只吃大块牛肉。鲁智深也不吃。
想想石榴存在人间的道理,肯定自有石榴的道理。那么远,它从西域走来,道路遥遥,征途漫漫,磕磕碰碰,近似下东土传法布经,很不容易。
我想出来了,石榴只适合于一个人消磨时光,两个人说话,石榴用于调情。属于小格调水果。
两个有心人在吃石榴,慢慢来剥,急不得,石榴皮是苦的,把黄色分别一下,抠出来一颗一颗的话语,晶莹,透亮。最后,一颗石榴吃完了,人也该走了。
虎蹄和狗牙
丙申初冬郑州,连日雾霾厚重,高达五丈甚至还要更高高过社论。某日吾应时早朝,忽见何频先生在吾单位丛中徘徊,几乎接近“她在丛中笑”了。问之,其曰赏梅。在雾霾里为我叙述文学院门口两株蜡梅观察记,一株曰虎蹄,花硕香馥,尚已嫁接。一株曰狗牙,形瘦色淡,野生尚未嫁接。
何频先生乃当代中原草木学士雅士。吾便趁机请他来年为之嫁接。何频故作惊状,曰:岂敢在文学殿堂嫁接?我说:难道还让青铜像上的杜甫出来嫁接?
想平时每每路过,常闻花香,也听过别人讲过虎蹄狗牙这些蜡梅知识,只是均未细看,今年鄢陵蜡梅节还应邀画过一枝蜡梅,既不虎蹄又不狗牙。今日方知文学院时常漂浮之馨香,不是我的书馨,不是你的书馨,不是他的书馨,也不是她的书馨,都不要自作多情,原来竟是来自虎蹄,来自狗牙。噫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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