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鉴赏辞典》第四百三十四首《神鸡童谣》(民谣)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赏析一~~赏析二】
神鸡童谣
【中唐·民谣·七言古诗】
拼音版:
[作品介绍]
《神鸡童谣》是产生于唐代的一首民谣,载于《全唐诗》卷八百七十八。这首民谣写的是一个被人称为“神鸡童”的长安小儿贾昌的奇遇,描绘了两个场面,一是贾昌随驾东巡,一是奉父柩西归雍州。此诗讽刺了当时社会道德败坏、市井之徒蒙蔽君听的反常现象,从一个侧面揭示了唐王朝盛极而衰的人为原因。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壹/
这首民谣产生于唐玄宗时期,写的是“神鸡童”贾昌的故事。据唐代陈鸿《东城老父传》载:贾昌,长安宣阳里人。唐玄宗出游,见昌弄木鸡于云龙门道旁,遂召入为鸡坊小儿。昌入鸡群,如狎群小,壮者,弱者,勇者,怯者,水谷之时,疾病之候,悉能知之。举二鸡,鸡畏而驯,使令如人。开元十四年,昌衣斗鸡服,会玄宗于温泉,当时天下号为“神鸡童”。
唐玄宗时,世风奢靡,玄宗本人也酷爱斗鸡,因而许多擅长斗鸡之人都受到宠幸,这些斗鸡徒往往倚仗权势,欺压良善。李白在《古风·大车扬飞尘》中就有对斗鸡者的讽刺。而贾昌则是其中的代表。
这首民谣写的是一个被人称为“神鸡童”的长安小儿贾昌的奇遇,但讽刺的对象则显然不光是贾昌。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正如“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一样,是愤激之词,也是一种反常的社会心理的写照。“白罗绣衫随软舆”一句,此中有人,呼之欲出。原来当今皇帝就爱斗鸡走马,所以“神鸡童”也就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唐诗中讽刺皇帝的诗篇不少,或则托言异代,或则咏物寄怀,大都辞旨微婉。象这样大胆直率,用辛辣的语言嘲笑当朝皇帝的,在文人诗里是很难见到的,只有民谣能作此快人快语。
全诗描绘了两个场面,一是贾昌随驾东巡,一是奉父柩西归雍州。第一个场面:“白罗绣衫随软舆。”在戒备森严、紧张肃穆的气氛里,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穿着华美的白罗绣花衫,带着三百只喔喔啼鸣的红冠大公鸡,紧紧跟随在皇帝威严华贵的软舆后面,大摇大摆地前行,这真是亘古未有的奇观。唐玄宗此行是去泰山举行隆重的封禅大典,夸示他“奉天承命”、治国治民的丰功伟业,带上这么一支不伦不类的特殊仪仗队,真是滑稽透顶,荒唐至极。据陈鸿《东城老父传》记载:“开元十三年,(贾昌)笼鸡三百,从封东岳。”并没有说他紧跟在“软舆”后面,而诗中运用近乎漫画的手法,将这一史实作了艺术的夸张,形象鲜明,主题突出。
第二个场面:“差夫持道挽丧车。”贾昌的父亲贾忠是唐玄宗的一名卫士,随扈死在泰山下。“父以子贵”,沿途官吏为巴结皇帝面前的这位大红人──神鸡童贾昌,竟不惜为他兴师动众,征派民夫,沿途照料灵柩。死者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只不过是一个斗鸡小儿之父,却迫使无数劳动者为他抖威风,这场面着实令人啼笑皆非。诗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嘲笑、轻蔑和愤怒。
两个场面,构成了一出讽刺喜剧。剧里有一群白鼻子,主角是坐在软舆里的唐玄宗李隆基。这个喜剧形象鲜明,效果强烈,读起来,不但忍俊不禁,而且似乎听到了当时老百姓嬉笑怒骂的声音。这就是此诗的艺术魅力所在。
贰/
唐玄宗晚年,失去励精图治的精神,沉溺于声色狗马。因而一些斗鸡走马之徒反而得到皇帝的宠幸,而一些经世治国之才,反而遭到冷落。其中典型的宠幸儿要数贾昌。贾昌善养斗鸡,入宫庭为五百斗鸡小儿之长。唐玄宗开元十三(275)年, “笼鸡三百,从封东岳”,贾昌与其父贾忠随玄宗登泰山去祭天地。途中,贾忠病死,贾昌运送父棺回乡,一路丧器及交通工具,均由官府供给,仪式之隆重,胜过朝中重臣。这首歌谣通过贾昌的特权享受,揭露了统治阶级腐败和荒淫的生活,表现了广大人民对当时腐败现象的不满和讽刺。
童谣一上来便写病态政治造成的社会畸形:“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这与其说是讽刺,倒不如说是社会实情,是对现实社会的深刻揭露。号称诗仙诗圣的李白和杜甫,均活跃于当时社会。但李白终生布衣,几经名士力荐,才当了短时间有名无实的供奉翰林,不久便因得罪宦官权贵而被“赐金还山”;而杜甫,苦读磨励,一心想“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但困踬长安十余载,才得一“右卫率府胄曹参军”之卑职;其余济济贤才,便更等而下之了。这些不都是此二句的铁证和注脚吗!本来,斗鸡跑马,都不过是供有闲之人观赏的游戏小道;而读书治国,才是选才入仕之正途。而今“小道” “正途”颠倒,这不正反映了“斯文扫地”的丑恶现实么?
接下来写贾昌的得宠情形。
先概写其得宠无比:“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一个十三岁的儿童,从来不识字读书,却以“斗鸡”戏耍为事,这不是一个极没出息的小玩闹么?但奇怪的是,他却得到举世没有的“富贵荣华。”因避唐太宗李世民之讳,因而以“世”作“代”。
再写其得宠缘由和特殊厚遇:“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原来他的主要“本领”,就是能让装上锋利金属爪子的雄鸡相斗,能预料哪一只鸡得胜;就是这点小玩闹的“本领”,却穿上了当时只有豪门贵族才配穿的白罗绣衫,并且形影不离地跟随在皇帝车驾的后面。戏耍胜于治国,斗鸡儿胜过重臣,不言政治昏暗,其昏暗情形自见。
最后以典型事例结束全篇:“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丧车。”斗鸡得宠,已属罕见,因儿斗鸡而使其父荣耀,更是千古奇闻!贾忠死于长安的千里之外,竟派大量服役民夫,扶棺木于道路,挽丧车于千里。荣耀显贵,大大超过文臣武将。世事的颠倒,已达到极点。
这首歌谣,取事十分典型,语言质朴无华,但反映现实十分深刻。它像一面多棱镜,其中可窥见玄宗晚年荒淫、腐朽、嬉戏、昏聩的诸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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