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得趣馒头庵,是贾宝玉林黛玉私情的铺垫,馒头二字难以启齿

《红楼梦》写情,就有各种各样的情孽纠缠,有善缘就有怨偶。本文讲一段难以启齿的感情,是孽缘,是矢志不渝的绝唱。带着争议却也被曹雪芹宣扬,这就是秦钟与智能儿的“惊世骇俗”之恋。

秦钟,工部营缮司营缮郎秦业的幼子,姐姐秦可卿嫁给宁国府嫡长孙贾蓉,他是一名小书生。

智能儿,水月庵又叫馒头庵主持净虚的徒弟,不知如何沦落到尼庵出家,她是一名小尼姑。

要说秦钟和智能儿一辈子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可秦钟托庇贾家学塾与贾宝玉亲近,常住在荣国府。就与同师父常来贾家的智能儿结识。

两人孽缘又是情窦初开年纪,秦钟又在贾家学了一些乌七八糟的纨绔习气,自以为风流与智能儿眉目传情有了私情。贾宝玉就曾撞见二人在贾母房中的不雅行为。

小书生与小尼姑的孽情,是明清小说中常见的情节,像《三言二拍》就多有描写。《红楼梦》写情兼容并包,这种挑战世俗礼教信仰的感情绝不错过。

秦钟与智能儿的感情,不在情窦初开,不在男女私情,而在于挑战信仰和世俗伦理道德。

智能儿是出家人,要摒弃七情六欲。可她就像《思凡》中的二八“小尼姑”,对秦钟产生感情,想着如何脱离馒头庵那“牢坑”,挣脱束缚寻得一个结果,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钟对智能儿看似欲望大于爱恋,实则有情有欲才是情种。他哪怕最后死了,也还想着智能儿没有着落,若说智能儿对秦钟“虚付了”感情,也是不对的。

秦钟对智能儿有情,至死不悔。又与贾瑞对王熙凤那种求仁得仁不同。

贾瑞是被迷,秦钟是自迷。他与智能儿注定没有结果,但少艾之年谁又想得到未来。也只有从小飘零凄苦的智能儿才更多地规划憧憬着不切实际的前途。

很多人对秦钟不以为然,在于他“得趣馒头庵”。明明是姐姐秦可卿出殡路上,他却不顾智能儿的名节在神佛之地的馒头庵行云雨之欢,人品极差。

秦钟德行有亏要从两方面说。一,秦可卿已死了接近两个月,悲伤之情早都没有。所谓出殡不过就是从宁国府将灵柩安放在铁槛寺,仪式已经结束。对逝者来说代表安息,不可能活人还继续如丧考妣。

秦钟难得见到情人,再见不知何期。有亲热之情对他这种刚刚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再正常不过。

当时既不是秦可卿刚死,秦钟又不是成年人,比之贾珍、贾蓉和贾琏,秦钟的问题不说强,却也绝无问题。

二,得趣馒头庵似乎不敬畏神佛,却是曹雪芹故意为之的挑战。

馒头庵上下就没有敬畏神佛之人!

水月庵、馒头庵,从名字就带着一股风月、风尘气。尤其“馒头庵”一语双关,对尼庵来说哪里是好话。

土馒头又指坟茔,从净虚到智能儿等,哪一个不是“行尸走肉”腐朽皮囊。

智能儿想要脱离馒头庵,是一种反抗精神。

秦钟藐视神佛,更是一种反抗精神。

与这二人相比,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就显得过于平和软弱了。

真要打个比喻,秦钟和智能儿就像那要捅破天的孙猴子,粉身碎骨也敢一往无前。而贾宝玉和林黛玉,不过就是唐僧取经,摸着石头过河。

我们不是歌颂秦钟和智能儿做得对,只是作为“情”之先行者,秦钟和智能儿的“爱情”更自由、更现代。

先是秦钟得趣馒头庵,后是智能儿私奔寻秦钟,少年人一往无前之情,是那个时代的禁忌,岂不就是现代人的常态。

可惜,他们晚生了三百年。注定爱情不被祝福和接受,也注定难以启齿。

秦业撞见秦钟和智能儿的私情,打了儿子一顿,一气而死。是传统世俗与离经叛道的一次正面碰撞,双双粉身碎骨。曹雪芹借此在寻求一次平衡的胜负手。

他有意写小书生与小尼姑的故事,是为宝黛爱情铺垫先锋,再辅佐张金哥和未婚夫的矢志不渝,让读书人明白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固然不容于世俗,却也可歌可泣!

所以,馒头庵有两段情,明面是智能儿与秦钟,背面是张金哥和未婚夫。他们三死一伤,作者用惨痛的感情为宝黛爱情伏笔,是那么的荡气回肠。

秦钟死前醒悟规劝贾宝玉以正途,他却并没有放下智能儿。他对宝玉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朋友言。对自己他终究没说后悔与智能儿之情。却也明悟有些东西,需要自己有能力才能够得到!可惜,贾宝玉不懂。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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