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的中国人,都看过他拍的美丽四川!

                         

▲ 黄龙五彩池

- 风物君语 -

十年前有个四川导游曾说过,
到九寨沟、黄龙旅游的人,
百分之八十都看过高屯子的图片。
他钟情于家乡中国西部,
也钟情于这片土地生生不息的文化。
 

九寨沟、黄龙当年要申报世界遗产,图片是很关键的一部分,要能展现景观的神奇美丽,交给评定的专家看。那些照片,是一个叫高屯子的人拍的,这些照片后来也成为了景观的视觉符号。

他的作品《十年寻羌·人与神的悲欢离合》,获得了今年大理国际摄影节“金翅鸟最佳摄影师”;2013年,中国国家地理·图书也为高屯子这部作品出版了画册《羌在深谷高山》

高屯子,中国摄影家、独立电影导演。1989—2007年间,几乎走遍整个青藏高原,拍摄其间的山水风物、拍摄藏族农牧民的耕种放牧、易物朝圣;2005年之后,坚持以图片、文字、电影三种语言并行的创作方式,去深度表现“5.12”汶川大地震和“4.14”玉树大地震之后,羌族、藏族民众的精神状态与现实处境;2008—2018年,走遍岷江、湔江上游的每一个羌寨,拍摄高山羌人遭遇大地震之后的迁徙与回归,失落与坚守。作品《十年寻羌》以一本200幅图片、20万字的图文书籍,与95分钟的纪实电影构成。

*以下文字为摄影师自述
四川的美景,让他放下笔杆
我出生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松潘县汉、藏、回、羌民族杂居的川西北。经年游历、参访于城市与乡野之间。
黄龙在松潘人心中很神圣,恰好那时我回家乡工作,知道了四川当时申报世界遗产的事情,便开始投入很多精力为九寨沟、黄龙拍图写字。

▲ 九寨沟长海冬韵

因为拍片要观察思考,我在此期间,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鬼斧神工般的景观造型、巧夺天工的自然色彩,以及不同阳光照耀下,景观色彩的变化,都让我惊讶不已。
▲ 月夜下的黄龙五彩池
▲ 黄龙五彩池

恰好那个时候,2000年左右,四川旅游业很多景区要开发,需要照片,借此我能通过摄影养活自己。

在拍摄旅游风光期间,我出了十几本画册,绝大部分都是九寨沟和黄龙的风光。我对家乡的美景特别钟情,拍摄更是费了不少心思。今天大家所看到的照片,是我十几年拍摄经验和思考出来的结果。

▲ 九寨沟树正群海
▲ 大九寨
▲ 大九寨
▲ 冬日雪景里的黄龙五彩池

▲ 黄龙

▲ 神山圣水阿坝县
▲ 神山圣水阿坝县

在中西部寻找自由

除了美丽风光之外,我也喜欢大漠荒原的气象,比如西藏、新疆和内蒙古。我的形象和气质,都和四川人差距挺大的,有点像北方人。骨子里,就对大漠荒原的场景有追寻的心情,拿着相机就想往那边跑。
▲ 《天籁空灵》组图

2004年,我解决生计问题后,再次想回去写东西,之前有很多构思,但都没写出来。但是一下想到自己对影像那么喜欢,又觉得自己也有天赋,很纠结。公司也不想开了(高屯子的文化公司,2000以来策划了许多旅游风光画册),正在犹豫的时候,决定停下来读了2年的书。

▲ 红原大草原湿地组图

在上世纪90年代,刚工作的时候,各种文化思潮涌进来,大家对文化有特别强烈的渴望,很多人都是在那个阶段读到了西方的图书。我在那个时候读到了拉美文学,特别喜欢,里面的魔幻现实主义觉得跟故乡很相近,让我感觉很亲近。

▲ 《玛曲印象》组图
但是多年过去,接触当年的同事,觉得他们对世事的看法,对文化的理解,阅读状态,还是停留在那个状态,对中国文化不太了解了。所以,停下来的那两年,我补了很多中国文化的课。
▲ 若尔盖大草原

如果能重来,苏东坡也要玩摄影

我觉得电影就是图片和文学的结合,就去北京电影学院进修了2年。最开始想像别人一样拍电影,后来想怎么和别人拍出不一样的电影。

图片、文学、电影是可以平行地记录一个事情的,三种语言我可以做到平衡,不是哪个特别强或者哪个特别弱。

▲ 即将搬迁的羌族一家人

▲ 北川县西窝寨

▲ 羌族彩狮

我想,苏东坡要是有一天能玩摄影,他也会这样。你看他诗词、散文、书法都搞,其实都是艺术语言而已。

我想到了“5.12”汶川大地震和“4.14”玉树大地震之后,羌族、藏族民众的精神状态与现实处境。

光是用图片,把大地震之后古老的族群,人和家园的难舍难分、十年后回归故乡、人和神明的悲欢离合,光用图片语言是很难说好的。电影只有几十分钟,但很生动,尤其是配合文字来表达。《寻羌》这部电影虽然是个纪录片,但里面的故事和情节,打动了很多人。

祖先在迁徙,现代人也在迁徙——城与国、乡与城之间。我们知不知道千年文化是我们的背景?何以为家?寻羌,寻什么?寻的是生命背景和情感依靠,中国人不管过多富裕和光鲜亮丽的生活,要是没有背景和依靠,当你遭受挫折和不如意的时候,就会无助。

我同时也拍了一组图片,与电影相辅相成。详情请戳:《读懂高山深谷里的四川,我们还有一“羌”之隔》

最好的时光是相遇

我小的时候,没有电视,我和大人们每天晚上听故事,听《封神演义》、《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小时候喜欢写东西,中学也发表了些文字,去文艺副刊当编辑的时候,我才23岁,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一定要成为作家。

▲ 《朝圣之路》
在报社工作特别忙,心里有很多祖先的故事都没有时间写出来。当时回家乡工作,就是为了有空写东西。结果上面也讲了,反而去拍了图片。
阿坝州很多人摄影特别好,但是24、25岁的时候, 我就得过省里的摄影一等奖,想想还很激动,也很受鼓励。我觉得我文字写不出来,也可能是太看重文字了,加上从小受到这方面的鼓励和期望,反而有压力,总想写很宏大的东西。
▲ 朝圣之路摄影作品展海报

摄影对于我来说很轻松,拍摄这么多年,最开始的那个时候是我最怀念和喜欢的。一个人拿着相机和胶卷,跑到故乡的草原去;冬天坐上一个拉木头的车;有时候坐在草原上,几条狗围着我;拍摄的状态特别投入,特别自由。图片也能展示出来某些语言无法表现的东西。

▲《 朝圣之路》—普度组图

为什么要拍藏族牧民?之前去日本办展览,也有人问过我。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是人生命中遭受着压力,尤其是我从小生活的时代,很多方面不那么自由,但是感觉草原上的牧民生命状态比较自由。他们在草原上自由地放牧、自由地想象;面对山神、天空、白云,面对牛羊,是我特别羡慕的状态,同时牧民的气质也特别符合我的审美。

《朝圣之路》我按照六字箴言分了六组展现,和文字关系很紧密。很多人为我不再写字了感到惋惜,其实,我的文字都融入在图片里了。 

▲ 《朝圣之路》—净土组图

对话 高屯子

Q:怎么看待年轻人对待自身民族的认同可能不如老一辈那样深了这种状况?

A: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人类学的价值、少数民族的价值以及这样一些文化,我们需不需要去保护和挽留?之前看到一些学者也发出了这样的问题:你们过上了现代的生活,为什么他们要去过贫困的生活?
电影里的村子迁到成都附近,接近公路,虽然通公路未来会很方便,但要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整个村子得到消息后,心情都很沉重。这些人迁徙不同于三峡移民,他们的祖先和神灵,都在这片土地上。

Q:这些东西还值不值得拍?

A:往后看不是。人类需要学习、吸纳、传承祖先的知识、经验、智慧,以此来改善生活、提升智慧、完善道德,又为后代提出警示、传递文明。往后看,才能更好地活在当下、更好地前行;

Q:走过很地方之后,哪里的美最触动你?

A: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有各自的美,无论是高原还是故乡的人群。最简单的比方是,比如我们喜欢一个人,也不是说只喜欢一种性格的,不同的美都能触动人。

Q:接下有什么创作打算?

A:电影要接着拍,寻羌之后十年后的故事也要出版。文字要做得更好一点,计划有200多幅图片,20多万字。

另外我拍了好多年藏族,花了比羌族更久的时间,还要花时间来做一个完整的内容,类似《寻羌》这样。

▲ 《中国藏人》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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