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5杜甫五律《警急》读记

杜甫五律《警急》读记

（小河西）1997

警急（时高公适领西川节度）

才名旧楚将，妙略拥兵机。玉垒虽传檄，松州会解围。

和亲知拙计，公主漫无归。青海今谁得？西戎实饱飞。

此诗作于广德元年（763）冬，时杜甫客居阆州或梓州。【《旧唐书-高适传》：“代宗即位，吐蕃陷陇右，渐逼京畿。适练兵于蜀，临吐蕃南境以牵制之。师出无功，而松、维等州为蕃兵所陷。”《资治通鉴》广德元年十二月：“吐蕃陷松、维、保三州及云山新筑二城，西川节度使高适不能救，于是剑南西山诸州亦入于吐蕃矣。”】此诗应作于吐蕃退出长安之后，松州未陷之前。

警急：边警危急。《白马篇》（魏-曹植）：“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夕烽》（杜甫）：“照秦通警急，过陇自艰难。”

旧楚将：指高适。《旧唐书-高适传》至德二载：“永王叛，肃宗闻其（高适）论谏有素，召而谋之。适因陈江东利害，永王必败。上奇其对，以适兼御史大夫、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使平江淮之乱。”淮南节度使长期辖扬州、楚州等地。

妙略：高明的方略。《为石仲容与孙皓书》（晋-孙楚）：“长辔远御，妙略潜授。”《秋日遣怀…》（唐-陆龟蒙）：”尽日临风坐，雄词妙略兼。”

兵机：用兵的机谋；军事机要。《吴子-图国》：“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送李裴评事》（唐-赵嘏）：“塞垣从事识兵机，只拟平戎不拟归。”

玉垒：玉垒山。在成都西。《登楼》（杜甫）：“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松州：《元和郡县图志》卷32：“松州，齐川，下都督府。…管县二：嘉诚，交川。嘉诚县，中下。…雪山，在县东八十里。春夏常有积雪，故名。”

和亲：唐和吐蕃两次和亲。太宗贞观十五年（641），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和亲，高宗永隆元年（680）薨逝。中宗景龙四年（710），金城公主与尺带珠丹和亲，开元二十八年（740）薨逝。

西戎：指吐蕃。《秦州杂诗》（杜甫）：“西戎外甥国，何得迕天威。”《对雨》（杜甫）：“西戎甥舅礼，未敢背恩私。”

饱飞：喻欲望得到满足后离去。《睢阳酬畅大判官》（唐-高适）：“戎敌本无厌，羁縻非一朝。饥附诚足用，饱飞安可招。”

参考：《旧唐书-吐蕃传》：“广德元年九月，吐蕃寇陷泾州。十月，寇邠州，又陷奉天县。…车驾幸陕州，京师失守。降将高晖引吐蕃入上都城。…吐蕃居城十五日退，官军收上都，以郭子仪为留守。”

大意：因曾任淮南节度使平定永王叛乱而显出才华名望，拥有兵机妙略。西川边塞虽有檄文传来，松州等数州一定会解围。现在知道和亲之计笨拙，公主更是徒然不归。看青海今天在谁手中？吐蕃实是大肆抢掠之后“饱飞”。

诗意串述：这首诗前二联夸高适。高适因平江淮之乱成名，会用兵有妙略。虽然西川边塞已“传檄”，相信松州“会解围”。后二联写感想：现在明白“和亲”计策最蠢，公主都是“漫无归”。唐朝曾与吐蕃两次和亲，但吐蕃还是不断寇边。你看青海本是唐领土，今天归谁所有？吐蕃虽从长安撤退，其实是在大肆劫掠之后“饱飞”。（和亲并不能阻外敌入侵和劫掠，能阻外敌的还是要有兵机妙略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