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鍾記郵 | 袁慰亭的身后地 / 开普饭

聞鍾記郵（3649）袁慰亭的身后地

在中国近代史上，袁慰亭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其中很很多事件与之有关，小站练兵积极推动近代军事改革，辛亥革命之后，作为清政府的最后一任总理大臣，以胁迫的方式让宣统皇帝退位，用和平过渡推翻了清朝的统治，冰救人中华民国第二人临时大总统，镇压二次革命，正式当选民国大总统，倒行逆施宣布改元中华帝国，就任洪宪皇帝，过了83天皇帝瘾的袁项城被迫取消帝制，于民国五年归葬彰德府。生前荣辱与共，身后是非平说，有地说他是窃国大盗，有的说他是治世能臣，这是一个褒贬不一的人物。

历来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皇帝很注重自己的阴宅，有些还是皇帝本人亲自督造。这些身后地也是有等级的，这是规矩，不能乱，于是圣人称“林”，帝王称“陵”，贵族称“冢”，官宦富人称“墓”，普通百姓家称“坟”。随着袁慰亭这位风云人物的入土为安，围绕着他的话题也就渐行渐远。袁大总统就葬在彰德府洹河之阳，也就是今天的安阳西北洹上村。不管怎样说，袁慰亭都是做过民国大总统的人，其身后地自然也不能等闲视之。不过有了复辟帝制这个污点，其形象也就大打折扣了。但洹上村的袁家墓地称什么？按说应该称“陵”，这位既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又是洪宪皇帝，但称“陵”似乎底气不是很足，称别的又与其身份不符，曾看过诸如一些野史之类的文章，含混间“林”“陵”不分，于是就有了“林”的说法。

但从我见到的“风景日戳”上看，名字为“坟”，又似乎不太恭敬。于是就想起了当年袁大总统薨逝的一副对联，上联是“袁世凯千古”，下联是“中国人民万岁”，但字数不对，也就有了袁某人对不起中国人民的说法。于是洹上的这个墓园就被称作了袁公林，或是袁林，当地百姓称之为“袁坟”。曾有幸两次到这里，一次是十余年前，一次是去年。

从洹河北岸的照壁开始，正式进入了袁公林，绕过照壁是神道，过一道小石拱桥，就是牌楼门，与传统娥木质或者石刻牌楼不同的是，这个牌楼的六角形望柱是水泥浇筑。在当下，钢筋水泥混凝土已经司空见惯，但在100多年前的民国5年，水泥绝对是个新鲜物件。望柱后边分立着遥相对应的石马、石虎、石狮、武将、文臣等石像生，不过这些文臣武将身穿的是北洋服饰。再往后是碑亭，后面依次是享堂、铁大门、石桌和五供、高大的坟茔宝顶。整个园林平面参照了明清皇陵格局，建筑造型也依照传统模式，但墓园是西洋建筑风格，整座袁林呈现了一种中西合璧的风格，在中国陵墓建筑方面有着特殊的地位。

尘归尘，土归土，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段传说，能被历史记住也是一种德行与修为。袁家的后人中，也不完全都是纨绔子弟，其子袁克定在袁世凯去世之后，在开滦煤矿务局做督办，后辞职，日军侵占中国，想让袁克定出任伪政府高级领导，袁克定严词拒绝，坚决不受，1955年在张伯驹家去世，终年77岁。袁家的二公子袁克文，在中国集邮界也有一号，这就是袁寒云。其六子袁克恒在工商界声名鹊起，但很有责任心和爱心，在日本侵占南京期间，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拯救和帮助过近3万中国人，也是功德无量。袁家最有出息的孙辈当属袁家骝，在物理科技领域造诣很深，两获美科技大奖，他妻子就是名满天下的物理学家吴健雄，被誉为“东方居里夫人”。

如今安阳河边的那座被称作“袁林”或者“袁坟”的墓园，日夜守侯在安阳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岁月悠悠间见证了一个国家的变迁。小小的邮戳，也用邮政和集邮的方式，讲述着一个曾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