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非缠、禅非禅,枯木龙吟照大千(二十五)白话版
(2006-07-07 15:54:59)
世之痴人,无不于易而求不易,如溺湍流而求一苇,不知易而非易,非易不易,非乃易而不易也。易中求不易,不离意之妄测,或上帝、或救世主、或真主、或天、或道、或梵、或本体,诸如此类,一妄立、纷争起,世间宗教、信仰因异而致之浩劫者,古今多也。復有痴人,于群妄而齐异,欲一统而趋同,妄中生妄,何有了期?或有以一法不立为宗,不知道一法不立犹意之妄测矣。
世界上痴迷的人,没有不在变化中而寻求不变的办法,就像掉在急流中,而寻找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知道变化就是不变化,不变化就是变化。不是你的变化不变化。变化中求不变化,不离开虚妄的臆测,有的叫上帝、有的叫救世主、有的叫真主、有的叫天、有的叫道,有的叫梵,有的叫本体一,诸如此类,一量虚妄的建立,各种纷争拥起,人世间的宗教、信仰因为各不相同,而导致的浩劫灾难,从古代到现在多得很。还有一些人,在许多虚妄不实都不同之处,想统一整合而趋于同一性,是虚妄中产生中虚妄,何时有终结的时候?还有的用一法都不建立作为宗旨,不知道一法不对立仍然是意识的虚妄不实的想法。
狮子虫,披如来衣而出佛身血,或于易中求心、求空、求常、求净,皆不离我执妄想。等而下之者,妄言神通、鬼魅,贩卖如来而求世间之俗利,不知神通不离妄业,感而遂通而能感所感、能通所通皆妄也。復有痴人,以名言即言说书写,缚但有言说书写皆为虚妄之名言,执莫执名言之名言而陷虚妄泥潭,如此见解犹不及维特根斯坦等西人,实不知今古乾坤乃不出名言,而言说书写之虚妄非虚妄也,执虚为虚與执虚为实之辈皆愚矣。
狮子虫,披着如来外衣而干毁坏佛教的勾当,或者在变化中寻求心念的不变化,求得心念的空无,求得心念的平常,求得心念头的纯净,都离不开我执的虚妄不实的想法。更差一些的人,虚妄地讲神智莫测,通达无碍、鬼魅,贩卖如来的话语,而寻求人世间的利益,不知道神智莫测,通达无碍也不离开虚妄不实的行为。感悟于是神智莫测,通达无碍,而主动地感悟,被动地感悟,主动地神智莫测,通达无碍,被动地神智莫测,通达无碍都是虚妄不实的东西。还有一些人,用著名的言论即其讲的话,写出来的东西。束缚,只要有言论说出来,写出来的,都是虚妄不实的东西。执,不要执着于名言而陷入虚妄不实的泥潭,像这样的见解还不如西方维特根斯坦,实质上不知道,今天到古代以来的天地仍然不超出著名的言论,而讲出来,写出来的东西,说它虚妄不是虚妄,执迷于虚妄的东西而热忠于虚妄的东西,与执迷于虚妄的东西而当成真实东西的人,都是愚昧的。
【注】:维特根斯坦是语言学派(大约相当于分析哲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他思想的最初源泉主要来自弗雷格的现代逻辑学成果、罗素与怀特海写的《数学原理》和G.E.摩尔的《伦理学原理》。他的哲学主要研究的是语言,他想揭示当人们交流时,表达自己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主张哲学的本质就是语言。语言是人类思想的表达,是整个文明的基础,哲学的本质只能在语言中寻找。他消解了传统形而上学的唯一本质,为哲学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他的主要著作《逻辑哲学论》和《哲学研究》分别代表了横贯其一生的哲学道路的两个互为对比的阶段。前者主要是解构,让哲学成为语言学问题,哲学必须直面语言,“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哲学无非是把问题讲清楚。后者又把哲学回归哲学,在解构之后是建构,创造一套严格的可以表述哲学的语言是不可能的,因为日常生活的语言是生生不息的,这是哲学的基础和源泉,所以哲学的本质应该在日常生活解决,在“游戏”中理解游戏。维特根斯坦的前后期思想转变很大,他在《哲学研究》序言中说明前期著作犯了严重的错误,当然,他也说过要把前后期著作对比,以前期著作作为背景来理解后期哲学。维特根斯坦思想转变来源于他自己的长期的独立思考以及他的老师或朋友的帮助。他的独立思考焦点在于如何成为一个“形而上学的自我”,一个可与世界进行不断信息交流的自我。他的老师或朋友,如经济学家皮耶罗·斯拉法则使他接触到语言社会性的一面,他们的观点对于纯正安静的逻辑世界是一种冲击,因而也有助于维特根斯坦走出纯净的逻辑世界,面向喧闹的日常语言交流世界。
不可言说,犹是言说,而言说又何曾言说?言说,非言说,是名言说。痴人以拈花微笑、竖指吹烛为非言说,于文字声音相之有无中寻活计,良可悯矣。古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好一堆烂柴。”有言无言又何异于此乎?一默常言,万言常默,于默言间执计,岂有了期哉!復有痴人,以机锋、转句为究竟,不知纵得机捷句圆,又有何交涉?机失句漏,又有何断离?云门、法眼以来,狮子虫伎俩百出,葛藤复生葛藤,良可叹矣。
不可以言说的,还是在言说。而言说哪里又曾经言说过?言说这个东西,不是言说,是假借言说的名称,故称之为言说。痴迷的人把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天龙竖指,俱胝顿悟一指禅;龙潭吹烛,德山得道这些东西认为不是言说,在文字声音这些有形的东西的有或无之间做寻找活路,实在是可怜悯的。古代的人说:“用言语或不用言语,就像藤倚靠着树,树倒了,藤就会枯,好像一堆栈烂柴。”用言语或不用言语,又怎么会跟这些不一样?一句话不说,就是平常的说教。讲一万句话,就像平常默不作声。在沉默与言谈之间执着计较,岂么会有穷尽的日子。
还有一些痴迷的人,用机锋、转语作为研究对象,不知道,即使得到机锋敏捷,对答如流圆满,又跟禅道有什么联系。机锋不会,言语纳木,又跟禅道有什么不一样。云门宗、法眼宗以来,披着禅佛外衣的人伎俩各种各样,就像葛藤又生出葛藤,实在是可以哀叹的。
凡所有相皆虚妄矣,如此乃可现一切相焉;反之,世间惟定相,何言虚妄乎?痴人妄心执计,于相之出入即离间寻活计,不知出而非出、入而非入、即而非即、离而非离,復有非出而出、非入而入、非即而即、非离而离,出入即离犹相也。出入即离一切相而无所出入即离,无所出入即离而出入即离一切相,成住坏灭一切相而无所成住坏灭,无所成住坏灭而成住坏灭一切相,是乃凡所有相皆虚妄矣。
凡所有有形象的东西都是虚妄不实的,像这样才可以体现一切有形象的东西。反之,人世间有确定的有形象的东西,哪里还谈得上虚妄呢?痴迷的人用虚妄不实的心念执着计较,在有形象的出去进入就是离开中寻找活路。不知道出去就是不出去,进入就是不进入,就是就是不就是,离开就是不离开。还有不是出去而出去,不是进入而进入,不是就是而就是,不是离开而离开,出去进入就是离开仍然是有形象的东西。出去进入就是离开一切有形象的而没有被出去进入就是离开,没有被出去进入就是离开而出去进入就是离开一切有形象的东西,产生,保持,损坏,灭亡一切有形的东西,而没有被产生,保持,损坏,灭亡。没有被产生,保持,损坏,灭亡而产生,保持,损坏,灭亡,这就是凡是所有的有形象的东西都是虚妄的真实所在。
诗曰:
九绝危岩横鸟道,一江东去两山分。长空雁过风行水,万里波涛万里云。
作首诗来表态一下:
最高峰危险的岩石横向阻挡在飞鸟的道路上,
一条大江向东面流去,把一座大山分成两半。
长空之中大雁飞过,就像风吹过之后的水面,
万里的波涛翻滚就像万里的云彩翻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