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中生有的云浮程溪和龙母祖庭(之一)‖《东安县志》有关程溪和龙母祖庭的记载

前 言

把德庆悦城的程溪“证明”为云浮(东安)的南山河(洚水),把德庆悦城龙母祖庭“证明”在云浮(东安)的洚水村,是近年来云城、云安的一些文史专家的重点研究课题。下面,我们逐一对这些文史专家的所谓“证据”进行分析,看看他们是如何无中生有的。

《东安县志》有关程溪和

龙母祖庭的记载

现存《东安县志》中,最早提到程溪和龙母祖庭的,是乾隆五年《东安县志》,该志在卷一《山川(古迹)》中对青旗山有如下介绍:

青旗山在城东北六十里,开展若旗,横连蔽日。楚怀王时,龙母寄寓程溪,即其地也。后迁庙悦城,以此为照镜山。树林茂密,有三足鹿驯伏其中,官船至,辄先鸣。康熙癸巳岁,大饥,乡人诣庙乞以山木赈,许之。自是斧斤相寻,遂成濯濯云。

乾隆五年《东安县志》关于青旗山的记载

道光四年《东安县志·卷之一·山川志》,原文照录了这一段文字。

在云城、云安的一些文史专家看来,这段文字无疑是云浮(东安)程溪和龙母祖庭唯一的本土历史文献记载了!

但在山人看来,这段文字并不能作为支持云浮(东安)程溪和龙母祖庭的历史依据的。理由有三:

第一,这段文字只说云浮(东安)的程溪在东安城东北面,在距东安城60里的青旗山附近。程溪是地名还是河流名,没有明确。从“龙母寄寓程溪,即其地也”分析,程溪是地名,在青旗山一带,不是一条溪、一条河流。

正是因为这个程溪不是一条溪、一条河流,而是一处地名,所以包括乾隆五年、道光四年《东安县志》在内的所有今存的《东安县志》都没有把这个程溪作为河流来介绍,或者在介绍南山河时提到它。而是把它作为青旗山一带的某个地方的地名,在介绍青旗山的时候提到。

第二,在康熙十一年、二十六年的《东安县志》中,关于青旗山,只有这么一句:

青旗山在城东北六十里,开展若旗,横连蔽日。

康熙十一年《东安县志》关于青旗山的记载

为什么会这样呢?最大的可能有两种。

第一种:“楚怀王时,龙母寄寓程溪,即其地也。后迁庙悦城,以此为照镜山。树林茂密,有三足鹿驯伏其中,官船至,辄先鸣。康熙癸巳岁,大饥,乡人诣庙乞以山木赈,许之。自是斧斤相寻,遂成濯濯”,这个说法在康熙十一年前已有,但康熙十一年、二十六年《东安县志》的编纂者认为并不可信,所以不予录入。

第二种:这个说法在康熙二十六年之后才出现。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乾隆五年《东安县志》的这一说法不能作为程溪是南山河,龙母祖庭在云浮的可信证据。

第三,乾隆五年《东安县志》这段文字,最后是用一个“云”字煞尾。在古代汉语中,句末的“云”字,多用于转述别人的说法。韩峥嵘《古代汉语虚词手册》(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年出版):

五、语气词,用在句末,多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也有表示一般陈述的语气的,现代汉语没有相应的语气词跟它对译。例如:

余登箕山,其上盖有许由冢云。(《史记·伯夷列传》)——我登过箕山,据说山上还有许由的坟墓。

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史记·滑稽列传褚少孙补》)——老百姓的俗语说,如果不给河伯娶媳妇,大水就会来〔把一切〕漂走吞没,淹死这里的人民。

今所经中岭及山巅崖限当道者,世皆谓之天门云。(姚鼐《登泰山记》)——这次走过的中岭和山顶上〔那些〕挡住道路的山崖,人们管它们叫作天门。

以上各例“云”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必要时可转译为“据说……”

韩峥嵘《古代汉语虚词手册》

“多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也有表示一般陈述的语气的”,就是说,乾隆五年《东安县志》对青旗山介绍的这段文字,多数是“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并不一定是志书编纂者经过实地调查得出的结论,只是作为有关青旗山的传说姑且录入之。

当然,云城、云安的一些文史专家可以说:乾隆五年《东安县志》对青旗山介绍的这段文字,只是“多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并不等于一定是“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这话说的很对,但如果要排除是“转述别人的说法”,云城、云安的一些文史专家必须拿出足够的、让人信服的理由才行,否则,一个尚有争议的记载,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山人认为乾隆五年《东安县志》对青旗山介绍的这段文字,是“表示转述别人的说法”,主要是因为今存各本《东安县志》,完全没有关于龙母祖庭和龙母庙的记载。

康熙十一年《东安县志》中的卷之三《建置·坛庙》、卷十一《古志备考·坛庙》,没有龙母庙的记载。

康熙二十六年《东安县志》中的卷之二《舆地志·古迹(附)》、卷之三《建置志·坛庙》、卷十一《备考志·坛庙》,没有龙母庙的记载。

乾隆五年《东安县志》中的卷一《坛庙·祠宇(附)》、卷四《外记·寺观》,没有龙母庙的记载。

道光四年年《东安县志》中的卷一《山川(古迹附)》、卷之二《坛庙志》,没有龙母庙的记载。

这说明,云浮(东安)没有1间能够上升到县一级、值得县志记载的龙母庙!

如果悦城龙母庙是从云浮(东安)迁去的,云浮(东安)这个龙母祖庙的地位比所有庙宇都高,不可能被所有存世的《东安县志》,特别是乾隆五年和道光四年《东安县志》所忽略。哪怕是这个祖庭毁了,也会作为故址收入各本《东安县志》的古迹志当中。但如今现存的各本《东安县志》都没有收入,这说明什么问题?压根就没有这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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