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人生路:尘封在葡萄酒历史中的圣女....

大概在公元前7000-5000年,人类和葡萄酒结下了不解的情缘,这个时期的人们转变以往的生活方式,学习驯养动物和种植庄稼,同时为了储备足够的食物过冬,人们学会了制作葡萄酒。第一批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人类可能居住在外高加索地区一高加索山脉南部地区,黑海和里海之间。这个地区位于当今的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境内。另外,考古学家们挖掘出的古代的雕刻品和画也证明了在公元前3000年,中国和印度就开始制造和饮用葡萄酒。
希腊人则真正开始大规模商业化种植葡萄并且把酿酒变成一种工艺,据记载,他们当时酿出的葡萄非常的浓缩,所以在饮用的时候,一般都是要以2:5的比例(酒2水5)稀释了再喝。但还是会非常甜,所以会放一些在海水里洗过的桶上刮下来的盐或者制作陶罐时候为了隔绝而内部涂的树脂来调节一下口味(现在希腊依然有酿造放了树脂的葡萄酒,称为Retsina)。希腊人是一群特别喜欢旅行和做贸易的人,伴随着这些旅行和贸易往来,他们把葡萄藤和葡萄酒知识传遍了整个地中海,特别是意大利。
到了公元前1世纪中期,葡萄树已经在整个意大利得到了广泛的种植,从最南部的西西里亚到北部阿尔卑斯山脉的脚下,葡萄酒是当时每天饮用的饮料也是主要出口的物品。在本国种当然很好,但更重要的是,当罗马帝国变强大并且开始了他们的远征,葡萄酒自然成为了他们远征的必需品,在每一块他们征服的土地上,他们都种上了葡萄树。
罗马人之后发明的各种储存葡萄酒的方式,不管是用陶土做的、用树脂或者石膏封口的陶罐(amphora)还是之后的木桶,都对于葡萄酒的酿造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帮助。
不同年代酒瓶式样
罗马执政官凯撒被刺杀后,他的甥侄和养子屋大维完成了古罗马由共和国到帝国的转型,并成为首任帝国皇帝奥古斯都,他将法国一个小城更名为奥都市,这个小小城很快成为了罗马时代的一座重要的经济、政治要塞。
公元312年,君士坦丁大帝出访奥都市,在一份呈送给他的文件中,当地人哭诉葡萄园老藤盘根错节,葡萄收成不佳,请求皇帝大人降税。这份文献成为了迄今为止关于勃艮第葡萄酒最古老的书面记录。可见彼时的勃艮第葡萄酒行业已初具规模,且存在了一定的时间。
菲利普是一位德才兼备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治理政务之余,还腾出时间监管自己的葡萄园产业。1339年,他发布了一条禁止勃艮第果农种植佳美的法令,声称这种葡萄品种「不忠实」,对人体有害,并且同勃艮第的酿酒工艺相悖。在同一条法令中他还猛烈抨击了有机化肥的使用。
黑皮诺在历史卷宗中的首次出现也是在1370年代,当时称为Noirien,不过,很多证据都显示它在这之前就已被种植。而勃艮第的另一霸王葡萄品种霞多丽,直到中世纪结束才出现在这个地区。
现代佳美比黑皮诺的产量要高很多,这一点与14世纪时的佳美不相上下。尽管当时法令规定勃艮第所有的佳美务必在下个复活节来临之前统统拔去,但事实上,他的儿孙执政时仍然在为这一目标奋斗。
《尼古拉斯·罗林的圣母》  扬·凡·艾克 1435年  66cm × 62cm 法国卢浮宫
扬·凡·艾克是他那个时代最著名的画家,他的优点在于能耐心地观察变化无穷的世界,并将之表现出来。和当时意大利画家不同的地方是,扬·范·艾克既没有数理透视法的知识,也不懂得解剖学。他透过对光线投射的深刻研究,使画面具有真实的感觉,进而使景色能够统一。他所创造的空间,能够令人完全信服,主要是靠他的视觉经验。对于外在美和物体本身的组织的感觉,以及对花、石头、珠宝、布料和金属的触感,他都能保持法兰德斯的特质。他的绘画技巧相当杰出,作为油画技术的发明人,他采用一种全新的油彩溶剂,使他的画作能将灿烂的色彩保存到现在而不退色。
在文艺复兴时期,一般有圣母画中,常见圣母端坐于中央,而侍女们则分立两旁,如果画中需要表现赞助人的存在,那么,赞助人会被画的很小,而且经常处于圣人的下方,甚至以下跪的姿态表达对圣母的尊敬,宗教画通过这种对比来体现人的卑微与神的高高在上。
这幅《罗林大臣的圣母》则表现出完全不同的场景,作为勃艮第公国财政大巨的尼古拉斯·罗林,曾经在奥都城做过律师,创建了勃艮第公国博恩救济院,他为了勃退第公国利益,曾经出卖法国历史上著名的圣女贞德,使得贞德在1431年被 英军火刑烧死。罗林的权势可想而知,所以,卑微的赞助者在这幅画中竟然与圣母平起平坐,甚至还敢直视圣母,而圣母却如同羞涩的少女一样低头无语。在当时,这是怎样一幅大胆的画作呀。
当然,画作中也通过背景深处茂密的葡萄树映射了勃艮底作为传统红酒产地的江湖地位,停靠在运河之上的货船显示出红酒贸易的繁荣,这种繁荣的贸易景象也显示出当时勃艮底公国在欧洲的强势地位,由于佛兰德斯(即尼德兰、低地国家等)区域逐渐成为欧洲经济发达区,所以勃艮底也成为欧洲的政治强权。
《圣女贞德》  安格尔 1854年 240cm × 178cm 法国卢浮宫

贞德原为农村中的少女,在十三岁时声称得到“上主的启示”,要求她带兵收复被英格兰占领的失地。在几番转折后,贞德得到兵权,于1429年成功解除奥尔良之围,后多次击败英军,并拥戴王太子查理(即查理七世)加冕。但她于1430年在贡比涅一次冲突中被勃艮第公国俘获,不久为英格兰人以重金购去,由英格兰当局控制下的宗教裁判所以异端和女巫罪判处她火刑。1431年5月30日,贞德在法国鲁昂遇害,年仅19岁。

英法百年战争之后,罗马教廷下令重审贞德一案,最终于1456年法国的宗教裁判所重新判决,为她恢复了名誉,1920年被教宗本笃十五世追封为圣人。圣女贞德被正式定义为法国人民的国家英雄。对现代人来说,从女巫到圣女,贞德等了500年,让世人看到了一个常人凭借坚定信仰创造奇迹的故事。哲学家萨特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亘古不变,一是高悬在我们头顶上的日月星辰,一是深藏在每个人心底的高贵信仰。”世间无所谓神迹,唯有信仰,才能创造奇迹。

又过了很多年,加莱被法国人攻破,英格兰人彻底败退回英伦三岛。当英军被彻底逐出法国时,法国人开始在欧洲大陆纵横驰骋,成为那个年代整个欧洲最为强大的国家;而英格兰人则因为百年战争的失败,彻底沦为一个海岛国家。从此之后,英格兰针对法国人领衔的欧洲大陆,采取了更加考验智商的大陆均衡政策。与此同时,英格兰慢慢转身走向海洋,希望赢得下一个百年的胜利。

勃艮第葡萄酒最终在路易十四执政时期的法国崭露峥嵘。在巴黎,香槟是勃艮第最有竞争力的对手,由于香槟地区距离巴黎很近,所以在凡尔赛宫很受欢迎。民间记载了不少勃艮第和香槟“爱恨情仇”的故事。当御医表示夜丘或夜圣乔治村出产的葡萄酒比香槟对这位太阳王的身体更有好处时,风向标逐渐扭转到勃艮第这边。
在包括勃艮第葡酒在内的全欧洲的葡萄酒行业发展势头正猛的时候,一场浩劫给了这里的葡萄酒行业人员当头一棒——根瘤蚜虫病来袭。根瘤蚜是一种来自美洲东部的害虫,通过潜藏在被带回英国的北美野生葡萄藤上进入欧洲,这种害虫会依附着在植物根系上,通过吸植物取汁液,时使根系产生瘤状物,最终导致植物死亡。1870年到1880年间,勃艮第的葡萄树几乎全部毁灭,只有少数生长在气候恶劣地区的葡萄藤生存了下来,为了重整勃艮第葡萄酒业,勃艮第人在最优质的土地上种植最优秀的葡萄品种,使勃艮第葡萄酒的品质在灾后又跃进了一步,并最终成为葡萄酒产地皇冠上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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