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运河》解说词(三) --第三集 巧夺天工

阳光女子

2018-09-15

(中国国家图书馆 善本特藏部)2014年春天,一幅绘制于公元1790年的九米山水长卷展现在眼前。在这幅长卷中,中国大运河沿线的水利情形,(《九省运河泉源水利情形图》)第一次被完整地描绘,泉源、引水、堰坝、船闸,记录了运河水利,在盛清时期的真实面貌,为人们探寻已经消失的遗迹,提供了形象生动的历史依据。绵延千里的运河,从江南一路上行到北方,我们的先民,究竟是如何克服重重险阻,在看似不可能的地方巧夺天工,实现航道的流畅贯通。

第三集  巧夺天工

(江苏扬州古邗沟)以邗沟为起点,大运河从扬州向北方的开凿,在到达淮安以后,就变得困难重重了。由于淮安以北地区,年平均降雨量,只有南方的六、七成,缺水的自然河流,便难以供给运河水源。水源,成为了运河贯通的首要问题。为通州到北京的运河寻找水源地,成为工程成败的关键。每天早上,王师傅起来的头一件事,就是烧开水、泡茶,老北京人爱喝的花茶,一贯是得用滚开的水沏出来的。六十年的老习惯,如果缺这口茶,一天心里都不舒坦。供水一直是北京城的难题,有这样一个说法,北京市民日常饮用的三杯水中,就有两杯是通过京密引水渠输送。

(北京昌平 京密引水渠)2014年2月,北京市昌平区境内的京密引水渠,因为修建地铁正在进行截流改造。这段延伸至昆明湖的引水渠道,在实地勘查与精密仪器测绘下,确定了一条如月牙状的弧形施工线。然而,当工程人员着手设计引水路线时,却意外发现,早在七百年前,此地就曾经有一条引水渠,为北京城提供了水源。而且和京密引水渠路线几乎是重合的,这让所有参加施工的工程师们惊叹不已。

当时的北京城还叫做元大都,是元朝选定的国都,元朝政府先后开凿了三段河道,修筑成以大都为终点,南下直达杭州的南北纵向大运河,这就是京杭大运河。但就在大运河修到通州之后,看似离京城只差一步之遥,却因为没有合适的水源,迟迟无法贯通。大批从南方运来的货物,只好在通州上岸,再转由陆路运输。这不仅仅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且,效率远远赶不上水路运输的方便快捷。为此,北京城的码头,决不能止步于通州,最后的二十公里水路必须打通。这关键的最后二十公里水路,就是后来的通惠河。而全权负责此项工程的,正是当时的都水监,元代最为杰出的科学家郭守敬。于是,在北京周边地区寻找水源,就成为郭守敬的当务之急。

从通州穿过北京城,再向北走约四十四公里,是昌平龙山的白浮泉遗址。(北京昌平龙山白浮泉遗址)白浮泉,水质清澈,流量稳定,一经发现,郭守敬立即确定,这里为通惠河水源。然而,通州至北京,二十公里陆路尚且艰难,郭守敬为何不在附近寻找源泉,却要跑到四十四公里外开凿引水渠呢?原来北京地形西北高,东南低,白浮泉正好位于北京城北面的高点,可以自流流向东南面的北京城和通州。

(蔡蕃水利工程师)“你要修一个渠道引水,最好的方案就是让水自己流,水从高处往低处流。所以这个流呢,第一个要保证流向,但是又不能太陡了,水流太急了也不行。”水利工程师蔡蕃,从1987年就开始了对北京运河,以及郭守敬引水路线的研究。“这是一张当年郭守敬通过白浮瓮山河引水到昆明湖,当时的瓮山泊的路线。这个地方是昌平东南十五里的白浮泉,从这个地方修了个渠道,一直到瓮山泊(昆明湖),六十二里的路程,再往下,就是一直供给大都城和京杭运河用水。”

从白浮泉到昆明湖仅有两米高差,却相距数十公里,面对高低起伏的地形,如何确定一条呈递降趋势的引水路线,郭守敬需要精确的测量与调查。由此,他想到一个重要的概念,设定一个测量高度的基准点、零点,以海平面为零点,测量物体的绝对高度,这就是海拔的概念,郭守敬首先从海拔五十三米处的白浮泉,修一条弯曲的渠道,连接海拔五十一米的昆明湖,再从这里自流到海拔四十八点八米的北京城,和二十七米的通州,接入运河。

为什么不能走直线直线距离呢?原因就是,在直线距离上有两条自然河流,地势已低于北京城,如果水到了这里,将汇入河流,永远不会流向北京城了。(蔡蕃水利工程师)“只有相对高程是不行的,所以他就想起来,用海平面作为基准面,来相比汴京和大都,和各个点的高程的差是多少,这个差就是绝对差。”在郭守敬之前的时代,中国人只有相对高度的概念,但是,当远距离比较时,常常出现计算误差。然而,郭守敬对于这个零的确定,是以海平面为零点,测出每一处地点的绝对高度,是非常准确的。这人概念的提出,早于西方海拔理论的提出五百年。

让我们重新把目光聚焦在这幅古地图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运河上的这些引水工程。很难想象,承载着国家经济命脉的大运河,在很多关节之处,就是凭借了当时工程师们独到的眼光和智慧的思考,最终将千泉汇成万水,实现全线贯通。只是,这种引水方式,在山东境内并不奏效。千里大运河的贯通,遇到了新的致命障碍。

1289年,元世祖忽必烈,要求郭守敬开通会通河,这就是京杭大运河贯通最为关键的会通河山东段运河。这段运河工程的难点在于,山东境内连绵的丘陵高地,挡住了运河北上的去路。令人棘手的麻烦是,假如要绕过这些丘陵地带,沿途找不到合适的水源供给,而更重要的是,这样做也违背了忽必烈的决心。开凿一条最为快捷省力,直通首都的运河水路,身为水利专家的郭守敬深知,如果要运河穿越丘陵高地,就必须找到海拔更高的水源地,实现水的自流。他率领自己的团队,翻山越岭,四处寻访调查,最终,把目标锁定在距离山东济宁三十公里之外的大汶河。他们测定大汶河的海拔是五十米,接着他们又测出运河穿越的济宁地区最高点海拔是三十四米,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汶河水引入济宁运河,贯通将最终实现。但,在波澜起伏的元代,会通河却总是时断时续,并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贯通,那么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山东汶上 南旺分水枢纽 龙王庙遗址)公元1411年,明代永乐九年,运河遇到了解开谜题的人,正是他,缔造了运河上最杰出的水利工程——南旺水利枢纽。(明初著名农民水利家白英)史书称这位民间水利专家为“汶上老人家”,他的治水之策史料记载,只有八十四个字,首句即是:“南旺者,南北之水脊也。”水脊,运河的最高点。原来,会通河穿越的真正高点,在海拔三十九米的南旺,而不是三十四米的济宁。如何让大运河穿越这个最高点,成为工程全线的最大挑战。白英在冥思苦想之际,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汶河的最高点,修建戴村坝拦截水源,接着从戴村坝开凿一条可以自流的引水渠,通到下游的运河水脊——南旺,从这里进入运河,左右分流,贯通水脊。

(山东汶上小汶河<引水渠>遗址)今天,我们依然能够看到轮廓分明的南旺分水枢纽工程遗迹,而且,它不是一次建成的。(南旺水利枢纽龙王庙遗址群)在汶上老人白英,做好基础规划并开始动工之后,建造与完善却经历了从明朝到清朝的数百年光阴。(山东汶上小汶河十八湾遗迹)这座集古人的奇思妙想和鬼斧神工的庞大水利系统,占据着中国大运河全线最为显赫的工程技术地位。正是在这幅古地图上,我们看到了南旺枢纽最后的完整记录。清朝末年,运河停运,南旺分水系统也逐渐停止了运转。

(山东东平戴村坝<南旺水利枢纽>)今天,仍然矗立在汶河上的戴村坝,已经不需要向运河输送水源了,但是,它的另一个功能——排水,依旧在发挥着重要作用。每当夏季汛期来临,汶河通过的洪峰流量,可以达到每秒一千零五十立方。但是,经过戴村坝的洪水,并不会冲入运河冲坏河道,而是流回原来的汶河故道,这其中的奥妙就在于,戴村坝是由三段不同高度的坝体组成的,南边滚水坝最低,高度与运河水量安全界线相平。汶河水位上涨后,多余的水会从坝顶漫过,流回汶河故道。北面玲珑坝比南面仅高出零点一米,中间乱石坝又高出零点三米。经水利部门测量,通过三段坝段体分级漫水,无论水位如何变化,始终保证了进入运河的合适水量。供水和排水的有效统一,仅仅通过调节坝体高度和宽度,就可以完成。这种设计,在没有精密测绘仪器的年代,是十分惊人的。

戴村坝屹立百年,不仅源于设计的巧妙,还归功于其内部结构的稳固。通过现代模型的解构,我们可以看出,这四百七十三米长的主坝体,底部用梅花桩做基,夯实三合土后,再镶砌百万斤的巨大条石。石与石之间,用铁扣相连,再灌注一种类似现代水泥的物质,将大坝紧紧锁为一体。这种类似水泥的物质,是一种听上去很神奇的材料——三合混凝土。

(山东德州 四女寺镇)1958年夏天,距德州西南约十二公里处的四女寺,出土了一座清代滚水坝遗址。当年还是孩童的王和平,曾经就在工地上捡到了宝贝,“我是在1958年,我放学以后,上那个滚水大坝那玩耍,(看到)有几个长者在那坐着,他们说这叫三合混凝土”。石灰、桐油、糯米汁,将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物质,混合搅拌,再凝固成形,糯米汁、桐油的加入,可以增加凝固后的黏合度和韧性,而石灰在胶质物质的帮助下,具有极大的抗压强度,据说凝固后和花岗岩一样坚。这种技术在很早的时候,就用于堤坝、石桥等运河水利工程的修建,从运河上第一座水利工程的建筑开始,中国特色的混凝土技术,已经令西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望尘莫及。

(江苏淮安河下镇)邗沟的北端,是一个叫河下的古镇。倘若追溯它的年纪,应该有整整两千五百岁了,它与中国大运河同龄。河下的古末口,曾经是邗沟与淮河交会之处。(荀德麟淮安文史专家)“淮河水低,运河水高,所以在末口筑有北神堰,往来舟船必须通过北神堰,才能通行”。作为人工河道,运河由于没有像长江、黄河般的源头,通过人工补给的水量是有限的。在河下的古末口,运河与淮河交会处,相当于运河上的一处缺口,如果没有阻挡,运河水会源源不断地进入地势较低的淮河,直至断流。所以,人们用一种分段筑坝的方式,堵住缺口,将水逐段保留在运河中,这种拦河坝式建筑也称为堰埭。

保存足够的水是为了保证通航。在今天江浙一带,我们常常看到用堰埭命名的乡镇、村落、河段。可以想象的是,在古时,堰埭这样的工程,(京杭大运河浙江湖州段)在江南是多么普遍。这些遗留下来的地名,透露给今天的人们,在水运作为重要交通手段的地区,堰埭曾经是保驾护航必不可少的水利设施。但河道里的水足够行船了,那船又该如何翻越这些堰埭呢?

这是现代游乐园里的海盗船,当年船只通过运河堰埭时,比之更为刺激,而且伴随着的是真正的危险。1793年到访中国的英国马戛尔使团副使斯当东,用日记和速写留下了生动的过埭记录。首先是盘坝的艰难,一百人的力量,才能拖动一个大船。民夫背着绳子,转动绞盘,将平底船拖上堰埭斜坡,过了制高点,船在自重作用下滑入另一侧河道。(浙江上虞曹娥堰)给这位英国使臣留下深刻印象的地点,正是这座位于浙江上虞的曹娥堰。令人惊讶的是,它的使用,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从这些遗留下来的钢筋混凝土中,已经看不出往昔人力过埭的痕迹,但正是由于这种不便和危险,中国人再次利用水的规律,催生了一种更为便捷的发明——单闸。

单闸,现代船闸的雏形。打开闸门之后,船只可以轻易通过。但是在缺水的河段,单扇闸门一旦打开,会在瞬间流失大量的水。如果两侧水位落差大,打开闸门还会造成湍急的水流。由单闸向复闸的进化,可以形成一个水位稳定的封闭闸室。第一扇门开启放水,水位持平后,船只进入闸室;闸门关闭,第二扇门开启,水位再次持平,船只就可以稳稳当当地进入另一侧的河道。同时,将走泻的水量控制在最低。

(法国 南运河)法国1681年,连接地中海和大西洋的法国南运河开凿成功,高卢人的梦想实现了。最初,法国国王的船队,沿着运河航行时,曾经穿过了九个船闸。(法国卡尔卡松船闸)今天的卡尔卡松船闸,仍然保持了建成原貌。借助卡尔卡松船闸,今天的人们或许可以推测出,中国北宋帝国船队,通过运河上第一座复闸时的情景。

为了确保运河的通航,中国人为了运河设计了各种水利设施,它们的成立,源于对自然规律的顺应和依赖。(山东德州四女寺水利枢纽)但是,在水资源或地形不具备水运条件之处,又必须克服自然因素,重建非自然力营造的水系。(江苏扬州邵伯船闸)这种地方往往演变发展成为,各种水利设施高度集中重叠的枢纽地区。(江苏淮安淮安水利枢纽工程 水上立交)2003年的中国淮安,诞生了一新的工程奇观,由空中望去,京杭大运河与淮河,形如一个巨大的“十”字,这里是亚洲规模最大的“上槽下洞”的水上立交。运输船队从上行的运河穿越,淮河从下方隧道中静静流过。在现代工程技术的支撑下,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沿运河往西北去三十公里,有一个被称为清口的地方。百年前,这里曾经是运河上水利工程设施,最为复杂和密集的枢纽地区。自宋代初期,黄河改道清口,再到1855年黄河再次北徙离开,共七个多世纪里,(江苏淮安古清口区域位置)清口一直是运河、淮河、黄河三河交会的中心。打开清康熙到咸丰年间清口地区的舆图,可以看见仅仅在一百八十年间,这片大约四十平方公里地区,修筑的水利工程不断叠加,以至到最末一张舆图上,堤、坝、闸、堰,已经交错密布,令人眼花缭乱。古人曾经形象地比喻,黄河水里六成都是沙子,黄河泥沙不断垫高清口,倒灌进运河和淮河,造成河道堵塞,难以通航。直到明朝万历年间,主持治理清口的水利官员潘季驯,想到以水治水的办法。先用堤坝夹紧黄河河道,使其水流加速,泥沙难以沉淀,再用堤坝抬高上方洪泽湖水位,使湖水冲下清口,冲开被黄河淤积的河道。经过明朝到清朝数百年的治理,作为附属工程的水库——洪泽湖,也由曾经零星的水面,演变成为今天中国的第四大淡水湖。

重新回到第一张舆图,可以看出有一个坐标点从未改变——淮安马头镇。它的南面有一处叫天妃庙(惠济祠)的古迹。曾经出土的很多瓷片碎瓦,足以证明,当时水运枢纽的繁荣光景。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从图中清晰分辨出一处重要石工堤防,(江苏淮安码头镇天妃坝遗址)今天,在它的原址出土了。(祁小东淮安市博物馆考古部 副主任)“石工只是一部分,也就是二米二高一点。根据我们2008年在南面发掘出来一段的经验,它是高度六米六高。下面的条石,它不止我们看到的三层,下面还有十到十二层条石。条石下面是木桩,所以如果把它们全部揭示出来的话,还是非常壮观的”。

中国大运河,堪称世界上工程最复杂,付出人力物力最多的运河。据统计,仅仅在清口地区,像天妃坝这样的水利工程遗迹,还有一百二十二处,那是智慧与创造精神的彰显,(洪泽湖大堤)大运河在这里,完成了自然系统人工化的改造。但,顺应时势的变化,才是大运河不变的常态。

小马来宁波水文站工作,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每天清晨,从收集水位、水量数据,实时观测水情变化,再进行数据的分析处理,组成了他每一天的工作内容。(马群宁波水文站工作人员)“古人每当遇到洪水的时候,就会在水则碑上画一条线,来记录当时的水位情况。我们在河道中有几个水尺,每天记录水尺上的读数和它的高程相加,得到当天的水位。这是每天早上八点必须做的事情”。(浙江宁波水则碑)八百年前,宁波城里的人,为了能够及时得知城外四乡的水情,创造了中国最早的水文观测站。传说创造水则碑的官员,首先在石碑上刻画下历史上的洪水水位,代表放水;再画出历史低水位,代表蓄水;最后将安全水位线画于中间。得意之余,又在三横中信手一笔,竟然就成了一个“平”字。需要一个汉字,水就会告诉你一切。

(浙江杭州 拱宸桥)2013年11月的一个周末,杭州拱宸桥上最是热闹的时候,人们都被一阵声响聚焦到了桥头。目光的聚焦点,正是缓缓被吊出水面的一尊石雕神兽。(翟家福杭州市民)“一个空船过桥孔的时候,船身姿态没有调整过来,就把神兽撞下去了。还好撞了这个神兽,没有撞坏桥。”拱宸桥边的石雕神兽,是为了保护桥体而设计的,然而这似龙非龙的神兽,究竟是什么来历?

让我们追溯运河的历史,找到最早的石雕神兽,是在北京的万宁桥。(北京万宁桥)万宁桥,坐落在皇城后门的中轴线上,所以人们都管它叫后门桥。据说,它从建成以来,就有镇水兽相伴。(李永福北京什刹海居民)“我们家算是什刹海的老户,在这快一百年了吧,已经好几代人了。小时候,我们就经常来这里玩。”在什刹海一带生活的老北京,都知道万宁桥镇水兽的传说,说:北京城里没发过大水,全是托镇水兽的福。在悠久的中国民间传说体系中,龙生了九子,其中一个擅长水性,能降水妖,头生犄角,身披龙鳞,面如狮,尾似虎,(镇水兽趴蝮<bāxiā>)它便是大运河畔常见的镇水兽——趴蝮。

在大运河许多处桥梁、码头、堤坝、闸口,各种恣态的镇水兽成对蹲守,这些百姓信奉的镇水神兽,仅仅是迷信之物吗?(李永福北京什刹海居民)“万宁桥的镇水兽呢,(一共)是六个,咱们现在看到两个,桥那边还有两个,在水里面还有两个,就在这个岸的壁上,下面两个呢,只有一个头,你们看这两个呢,是歪着脑袋往下看,而下面两个呢,是抬着头往上看。当这水要高过上面两个镇水兽的时候,那么就会发洪水了;水位低,又不能低过下面这两个。在上下两个避水兽中间的水位,是正好行船的水位。”

从祈福平安,警示水位,再到今天的保护桥体功能,趴蝮千年来始终守护在运河两岸,它的作用也随着中国人,对运河需求的变化而变化。作为运河管理工程的一部分,冰冷冷的石头建筑,就这样注入了人们当下,易于理解的时尚审美情趣。

很久以来,运河就成为中国水系的一部分,也自然而然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再次聚焦这幅三百年前古地图,中国人利用水的自然规律,所创造的人工运输系统清晰呈现。在运河的系列工程中,它与自然江河沟通交会,所经地区地形高低起伏,水源丰枯不一,这其中涉及的工程技术问题,异常复杂,人工与自然,利用与改造,运河承载着人类无穷的智慧。为了水的流动,航线的贯通,中国人努力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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