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民:表叔的女人是我的初恋||小说
表叔的女人是我的初恋
文/刘会民
表叔家处处喜气洋溢,亲戚们个个笑盈盈的,候着新娘子到来。
新娘子叫娣。我和她一起读完了中学,娣随父母回了城。娣母亲不久撒手人寰。三年后,娣的父亲续弦。
自打娣走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听谭木匠说,娣曾在县文工团唱过戏,后来……
“后来咋了?”
谭木匠所问非所答,“如今娣出落成大姑娘,辫子又黑又亮!”
谭木匠说,“可惜的是,后娘不待见她……”
我的思绪飞回少年……娣银铃般的笑声,是那样讨人喜欢!娣澄清的双眸会说话。我们一起耍娶媳妇。娣只给我做媳妇。我也只娶娣做媳妇。
小伙伴很生气!直到读小学四年级,小伙伴还调侃:“嘿!小两口,啥时吃喜糖哦?”招娣生气,我心里美滋滋!
我臆想现在娣的长相,应该像邻家姐姐、像我堂嫂?抑或邻家姐姐和堂嫂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俊!
思想之际,小孩子们嚷嚷,“来了。新媳妇来了!”
我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快速系上敞着领口的扣子,扯了扯衣襟。还未见到娣,心已狂跳起来。
鞭炮炸响!烟花坠落。娣在娶亲婆搀扶下,木木地下了车。众人簇拥她进了院子。娣面庞冷峻,一袭猩红色的嫁衣,发髻高高挽起,忧郁的大眼睛下的不远处,嘴唇涂抹满胭脂红。
猛地见到娣,我恍如隔世。娣变了,变得是那样的陌生。疾入人群,我向前挪步穿越,希望在娣脸上觅到少女时代那天真和稚气。
新郎官是我表叔,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据说,战斗中一颗子弹亲吻了他的左眼,留下来了永久纪念——表叔最爱炫耀的“硬件”。
表叔的左眼永远紧闭,每时每刻都做着单眼瞄准敌人的姿势。村里人调侃他——“独眼狙击手”。
表叔极懒,不爱干活。每月拿政府发的津贴。表叔脾气暴戾,好喝酒,喝高了会滋事,。大夫说他是战场上受刺激的缘故。
表叔比娣年长十二岁。
娣为什么要嫁给大自己一旬的男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伙伴来约我,“晚上去‘独眼’家闹洞房。”
我凶他,“不去!烦!!”
伙伴别我一眼,“谁招你惹你了?”
傍晚,我站在屋后黄豆地边眺望。落日余晖映照下的西山头,由淡淡的蓝渐渐变红、变紫。天空有乌云生成,渐渐变成铅灰色。望着铅灰色的天空,我的情绪更加低落,生了丝丝惆怅与烦躁。
整整一个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骂自己没出息,骂自己无能,近而立之年还像个行者一样,孤独的走着人生旅途。
思来想去打定主意:自己光棍儿一条,掉井都不挂下巴。于是打点行装南下打工,与谁都懒得联系。
两年之后,我向伙伴打听娣的近况?
伙伴说,“她为救学生,被洪水冲走,淹死了!”
我惊诧,“她死了?!”
伙伴说,“娣结婚后,表叔拿她当宝贝儿,地里活计不许她插手。后来,镇上招小学代课老师。娣考核通过,被学校录用。
“秋天,村前无定河发洪水,娣为救小学生,被洪水卷走……”
伙伴还告诉我,“婚后的表叔,像变了个人:忌了烟、忌了酒,跑前跑后伺候娣,二人恩爱着呢!”
伙伴喟叹,“自古红颜多薄命!”
我反驳,“绝不是命的事!”
秋天回村,巧遇谭木匠。
谭木匠知道我来找表叔,说:“你叔到小卖部买酒哩,又拿酒当命了。”
谭木匠说起娣的往事。
“……那段时间,我在文工团做木匠活儿。食堂做饭女人告诉我,团里排练期间,娣无名高烧,团里头头给娣送医送药,煲汤送饭,殷勤侍候。娣病体痊愈后的一个晚上,头头闯进娣宿舍,想与娣行肌肤之亲,被娣拒绝。第二天,头头辞了娣。
“招娣无处可去。回到家里,后娘拉下脸子,摔盆、撇瓢!骂鸡不下蛋光叫唤,骂狗白吃食还满街跑骚。
“爹见女儿受委屈,一急之下,中风在床。爹治病急要钱,无奈之下娣想起,有伤残证的男人许诺,只要娣肯嫁给他,他出三万元彩礼。”
男人就是我表叔。
我不由得心酸起来,来到村前无定河边,断崖下表叔窝在那儿,手掐酒瓶,喃喃自语,“是我害了她……我不配娶她……”费了好大劲,我把表叔背回了家。
作者简介:刘会民,男,回族。《小小说文化传媒》签约作者,《东北小小说沙龙》会员,《河南小小说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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