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岁月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在最冷的日子里,将自己封印,没有奇迹,只有累积,没有秘密,只有期寄,寄望远方的诗里,用文字闲敲岁月,一任年华转圜,过往来去。
内心深处想表达的,糅合了窗外的风吹起的草木萧萧,铺排在光阴的角落,陡然想起厚厚的棉衣棉裤,那是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针一线缝好,一层挨着一层的棉花,白白的,绒绒的,带着金秋的暖阳,被缝进不时尚的布料之中,显得臃肿而肥大,穿上却非常保暖,去野地里玩雪也不怕。
棉衣棉裤外罩着外衣,脖子上是手工织的棉线围脖儿,红红的颜色在冬天的黄昏悦动,夜慢慢地袭上来,母亲呼唤着“回家吃饭”的声音起起伏伏地传入耳中,大家伙便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找寻各自的温暖去了。
每每忆起母亲,便带动着故乡,故乡穿梭在记忆与思考之间。
故乡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似乎都在记忆里活了,春花湮不灭,夏雷击不毁,秋雨淋不湿,冬雪掩不住,虽说青春易逝,然而我们对于故乡的记忆,正在试图拉近那个渐行渐远的时代。
记得有人说:你生在那里,就有一半死在那里,所以,故乡也叫血地。我想这血,应当是流动在骨子里鲜活的生命的根脉。
我透过电脑,穿越城市,横跨太行,听到那一声声鸡鸣犬吠,看到了袅袅的炊烟,还有田野里万籁俱寂的夜晚。因为邢台有了疫情,又被封村了,年节肯定回不去,跟大姐视频通了话,知道家里已经做了核酸,也备足了衣物吃食,才略略放下心来。
此刻的我,仿佛离巢的鸟,形单影只,宛若笔墨随手一挥,诠释着别样的生命张力。我不知道,当鸟去巢空,还有没有农人守望冰封的田垄,等待春暖花开的到来?村里还有多少像我这样外出务工的人,仰望巢满枝桠,看着那束束枯枝搭起一幅绵绵的乡愁,里面装满了我们对故土的牵绊。
寻一段烟火时光,尝试着把小时候吃过的菜色做起,蒸馍,从发面到揉面,完全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熬菜也是如此,什么火候该放什么,粉条、豆腐,木耳,白菜,甚至添加了小时候极少搁入的肉丸子,但却怎么也做不出那时候的味道。难道说离开了生长的沃土,到了都市就水土不服,让这一颗心无处安放了?
都说人间烟火,可慰风尘,此心安处是吾乡。
在键盘上闲敲岁月,挑灯已是黄昏,在眉目之间,俯仰红尘,斟一杯冬寒,让绿萝拂过衣襟,感悟韶光的温柔,却在这温柔的静默中,偷偷溜走,物转星移。
在太行以东,有我挂牵的人和事,既然归途未知有期,那便一心感知于光阴的中静静走过的风景,而后低眉,依着暖气,如云霓翻滚潮汐,如猫行阶梯,行走于沧海桑田,愿衣襟带花,岁月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