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行针灸看中医的生命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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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触五行针灸
我与五行针灸的缘分起于2011年11月,那时候诺娜老师在南宁开课,我作为三和的学生有幸参与了这次课程。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五行针灸,还是一位外国的老太太来教授这一门古老的中国针法,并从她的角度来分享中医,我觉得确实很令人震撼。
就在这个讲解与教授相得益彰的学习过程中,我记忆犹新的是其中一个病案,这个病案至今对我还有影响。
这个病案的主角是一位出家的师父,当时是由几个人搀着上楼走进教室的。诺娜老师开始进行带教示范。实际上这个病人来到诊室以后,诺娜老师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师判定这位师父的主导一行是“土”,在没有开始任何的治疗,只是给了她一个拥抱以后,好像“土”就已经觉得满足了。接着诺娜老师又为这位师父做了治疗。这样她就得到一次治疗和一个拥抱,当然我相信拥抱也是一次治疗。
这次病案带教给了我神奇的体验,我觉得并不是诺娜老师的医术有多高明,或者说五行针灸有多高深,而是诺娜老师对人有一种最基本的尊重,她看到的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真正的珍贵的生命。
就像我们经常讲,我们是医生,我们跟患者的关系就是医生跟患者的关系。但是在五行针灸师眼里不太一样,它不是医患的关系,它真正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交流。
大家都知道我是临床医生,我所追求的就是临床疗效,所以原先对五行针灸还是有疑虑的,这种疑虑即便是参加了诺娜老师课程之后仍然存在。
因为五行针灸不立文字,她就像佛教里面的禅宗一样,所以你不知道她的传承到底是在哪里。虽然说《黄帝内经》里隐隐约约有五行针灸的线索,但还是不那么明显的,她就好像是横空出世一样。
虽然我听了课,但是听就听了,觉得我们应该更尊重这个生命,才能真正跟病人建立起这种关系。仅此而已,也没有太多深入的思考。从2011年听了第一次课程之后,一直到2012年,我好像都没有太上心。
但是,有一件事情把我的看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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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失眠而起的五行针灸治疗
在2012年8月份,同有三和有一门课程叫做同有三和经典课程,这个课程是由刘力红老师亲自主讲的,我当时担任的是班主任的角色,主要负责课程组织、教学管理、排课这一块。
有一次我们这个经典课程在安徽开展。在开班的过程中,我们会与当地的地主们进行一些交流,这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应酬。我那个时候年纪还比较小,喝酒很老实,人家说碰我一杯,我就碰上去了,碰两杯两杯放上去了,别人转一圈可能都还是一杯,我转一圈就变成半瓶了。
这么喝很快就出问题了,原先我还有几两酒量,在这次之后酒量一下子锐减,真是喝伤了,回来南宁之后就开始失眠。
我很多年都没有失眠过,但是自从回来之后开始失眠,严重的时候甚至合不了眼。我以前睡觉门都是敞开的,自从喝伤之后就觉得不对劲,晚上睡不着,心里感到害怕,总觉得门口有一个人站着。但当我把门关上之后,发现这个人好像又飘到我旁边了,越想越睡不着,最后就干脆一个晚上不合眼。失眠了两天之后,我就觉得起不了床了,上班也是恍恍惚惚的。
恰巧我们办公室有一位师姐学习五行针灸,她说“我给你扎两针吧”。要知道,我以前是从来不让别人在我身上扎针的,我说“你这个五行针灸的理我还没搞清楚呢,你就给我扎,扎坏了怎么办?”没道理我就不扎,我没认同,但是这一次不得不“认同”了。
很奇怪,这可能就是为了让我体验一下五行针灸做准备的。师姐就按照五行给我扎了一下,也没做什么,也没做灸,就只是扎了原穴。针了原穴之后我就感到有困意了,可是当时在办公室上班,我就硬撑到下班。回去之后连饭都顾不上吃,躺在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八点,就这样睡了十四个小时,睡得昏天黑地,好像从没睡过觉一样。从此之后,我发现原来五行针灸这么有效果!那一睡下去,什么门前的人都不见了。
中医说肝藏魂,肺藏魄,所以晚上睡眠不好,我们经常讲是魂魄不安。失眠的时候其实就是魂魄受到了影响,喝酒伤肝,肝里面藏的是魂,“随神往来谓之魂”。那飘在门外面的是什么?“那个人”实际上就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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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是生命的根本属性
那么人为什么会生病?甚至会出现一些急症?一定是整体的生命出了问题,或者是说神的运行出了问题。大家都知道中医有自己的生命观,这个生命观是什么呢?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在中医的生命观里,它一定是形神一体的,也就是形神一体观。
虽然我们现在也经常讲,一个人的构成除了肉体之外,还有意识和思想,还有种种思维意识活动,但是我们往往还是关注肉体层面比较多。因为形神一体观还没建立起来,或者说还没有全然地建立起来。
《内经》里讲:“上古之人,法于阴阳,和于数术,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内经》是强调“神”还是强调“形”?应该是强调“形与神俱”。所以我们强调形神一体,但是更强调神,因为形要跟上神。
这里面是有一个主动和被动的关系,主动的是神,被动的就是形,形一定要跟神去靠拢,我们生命的根本属性就是神,这个才是我们真正对生命的认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时候我们会把“形”这一块分开来,拆分开来,把它精细化。形是由精气构成的,我们日常行为活动背后的能量基础是气,精化生气,气维持形的日常活动。
那么对于生命来说,除了形与神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更构成生命的根本呢?《素问·六节藏象论》里谈到了“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古人认为心是真正的生命的根本,它是通过神变现出来的,心是藏神的,神表现出来的叫心,神没表现出来的叫性,所以神的概念更大。
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形,有形的生命都是由精气构造的,但是人与万物的差别在哪?人有心,人的神能透过心展现出来,其它的动植物没有这个功能。
徐志摩有一个说法,当然他是从婚姻的角度说:“我于茫茫人海之中探寻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们会发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仅是形体上的,靠的更是心。为什么现代人会出现精神上的问题?因为真正属于心的交流太少了。我们的交流都是逻辑上的、工作上的,订一份快餐、订个车、给我拿一份文件……更多的是这种简单重复的、属于物质化的交流,但真正属于心的交流很少。所以神很多时候被我们日常的行为埋没了,埋没了以后,生命的根本就没有被关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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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五行针灸,感受中医全然的样子
今天下午我接诊了一位病人,孩子得了癫痫病。癫痫病发作的时候就不省人事,小发作就会遗忘,这孩子就会有短暂性的遗忘。其实从中医的角度来看,这个病就是失神。孩子为什么会失神呢?我就问她的父母,“你们俩关系很差吗?”她说没有,他们俩关系挺好。我接着问:“你们合起伙来欺负这个孩子吗?”她说是的。
原来,这孩子不是不听话,而是非常听话,学习成绩也很好,但是父母两个人希望她好上加好,所以就对她非常严厉。最后就变成像机器那样看待一个孩子,不把人当人,就把孩子当机器。在这种严加看管之下,孩子能不出问题吗?我要是这个孩子我也想逃避,但是我又逃避不了,怎么办?我就关闭我的心神,就少神失神。
我虽然没干五行针灸,但是慢慢受到五行针灸的影响,我就觉得透过五行针灸,我能感受到中医全然的、全体的样子,看她怎么去解读人的生命中的这些疾病。
我发现癫痫就是一个很特别的案例。我就告诉那位母亲让他们不能继续这样对待孩子,孩子已经很自律了,那父母要做的就是让她放松。放松以后,孩子的生命有张有弛,就平衡起来了。
我认为现在的父母最大的功课应该是如何让孩子学会放松,因为现在所有的教育都让学生很紧绷,我没有见过哪个孩子脸上是笑脸,我没有见过哪个学生是很阳光地到我门诊上的,都像是别人欠了她很多钱一样,我觉得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很容易有心理问题。我今年遇到好几个,都是因为父母机器式的教育,最后悔之晚矣。我们有本事把一个瘤子消掉,但是神出了问题,能返回原状吗?覆水难收。
所以,从形神一体观的生命上来看,我们透过五行针灸,就可以关注到不同类型的生命体,他们的神是怎么运作的:木是怎么运作的?金是怎么运作的,火是怎么运作的?透过对生命的观察就能得知在家庭里,每一个生命需要什么样的成长空间?需要什么样的成长方式?教育孩子也是,跟身边的人交往也是,我们就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