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时期的一次出行 / 王秀琴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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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13期

审稿|谭长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特殊时期的一次出行」

文/王秀琴

2020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新型冠状病毒在春节前爆发，全国人民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抗击疫情。

一：第一站

3月3日，疫情在发生、爆发、持续40天后终于慢慢减弱了。路障撤除了，车通了，春暖花开了！人们渐渐走出家门，渐渐开始恢复比较正常的生活了。

这一天，50出头的老张按捺不住喜悦、激动的心情，搭上了去省城的高速车。为了赶时间，他早早起床来到县汽车客运站。他想：早点去，就可以早点回来。

远远看见在车站候车室前排了长长的两列队伍。东边的一列，是登记、量体温和售票的，西边的一列是排队安检进站上车的。车站工作人员全副武装，防护服，口罩、护目镜，手持温控枪一丝不苟，仔细询问每个旅客的来去行程，周围还有保卫人员和交警来回巡视。

问到老张时，他只知道他要去的那地方的路名，为此工作人员还盘问了好半天，让他心里一阵紧张，好像自己是一个要做秘密工作的特务一般。那个地方他只去过一次，确实不是很清楚。之后，又继续在另一列队列里排队，又经过安检、再登记、再量体温后，整整40分钟，他才坐在了座位上。

车内，旅客们戴着口罩，自觉地错位坐着，没人说话，静悄悄地，让人感到气氛的压抑，还有些小紧张。按照要求，车上只能有50%的载客量。10分钟后，专门配备的乘务再一次核对人数和每个人的体温后，车终于开动了。

老张叹了一口气，照这个情形，原计划上半天办完事就可以赶回来，现在看来是绝对不可能了。

二：在城里的客运站和地铁站里

老张专门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着，两眼不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极速地向后飞逝。红的花，绿的柳，褐色的山峦，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初春景致，此刻在老张的眼中却是如此的新鲜，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像久渴的人遇到甘霖一般。

自封城封村后，老张已经整整40多天没有离开过家了，更别说出门进城了。大约40分钟后，高速车拐进一条小巷，径直来到城里的一个客运站。

老张疑惑，本来是应该直接到火车站的啊！向站内一看，停车场内已经停放了数十辆大巴车在等待检查。数十个值守的工作人员也是全服武装——防护服、护目镜、口罩，登记，询问，测体温，给刚刚走下车的旅客和进站的车辆消毒，动作麻利娴熟，一环接着一环。

轮到老张，他对人家的询问还是前面的回答，可是，负责的工作人员不答应，非要询问出一个详细的地址。老张又急出一头汗了，直到他说清去办事当天就返回时，才过了这一关。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看到他的窘样，不禁“噗嗤”笑了。

他自嘲道：“这要是特务，早就被揪出来了！”

被检查完的旅客，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站在指定的地方，一人一米的黄线隔开，默不作声。又等了10分钟后，才被一一允许走出客运站。原以为是要被倒往另一辆车再直达火车站，谁知，县城高速车的使命到此就完成了。

此刻的老张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原先熟悉的场景此刻都变得陌生了，他稀里糊涂，随着急匆匆的人流进入了地铁站。

地铁站口也早有工作人员把守，手持二维码标牌要求人人扫码。老张打开原先自己的个人电子二维码，被告知已过期需重新扫码。按照工作人员的提示再次扫码后，才被允许进入专为乘地铁旅客设置的专用通道。依旧是全服武装的工作人员，依旧是一米黄线站立一个旅客逐个接受检查。因为是扫码，很快就通过了。

又过了一关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乘坐市内公交车

坐上地铁，很快就到了火车站。不过，因为火车站这一站地铁不停，所以老张提前一站下了地铁，走到了火车站。

这条直通火车站的大街，原先是这个城市最繁华，人流最多的，而现在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原来热闹的几十家店铺几乎也都全都关闭，看着甚是冷清。

街道上走路的人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直至到了火车站，才见车辆和行人来回穿梭，但和以前的情景大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自己要乘坐的那趟熟悉的公交车，老张兴奋地赶了过去。绿色的公交车车身上贴着二维码，每一个旅客扫码上车。没有手机或者因各种情况扫不上码的，车上的工作人员会认真地进行询问并进行手工登记，耐心细致，一点都不马虎。

4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老张进入一幢大厦，门口照例值守人员好几人，手持温控抢，查体温，扫码进入。他心急如焚，唯恐错过上班时间迟滞到下午，轻车熟路上了3楼的一间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接待了他，核对了身份信息之后，在对方的指导下，重新填表、签名、摁指印，很快办完了重新认证的手续。

原来，老张在这家公司旗下的一个工程包过一个小工程，公司准备复工，现在按照要求重新核对补充信息，必须亲自到场不可。办完这一切，老张躁动的心才略略有些安稳。坐在一楼大厅休息处的沙发上，缓缓紧张的心情，拿起手机给外地工作的孩子打电话。

自疫情爆发后，孩子就一直没有回来。虽然还未上班，但实际上一刻都没有停止工作，按照公司要求宅在公寓里远程办公，一天都没闲着。快一年都没有见到孩子了！虽然每天几乎都发微信，有时还能视频聊几句，可是，一直见不到真人面，不免有些担心，也真的很想孩子。

电话里，听到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很精神，老张才放下心来。他摇摇头，心里笑自己：是不是慢慢变老了，就多了一份对孩子的思念和牵挂？以前，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四：艰难的返程

事办完了，老张不想再多逗留，起身走出大厅，按原来的路线返回火车站。原想着在火车站可以直接坐高速车到家，谁知，竟然停运！工作人员指点他说，只能到客运站坐大巴车返回。

这又和来时的情景一模一样了。他只拍大腿，后悔没有提前问清楚。

无奈，老张只好步行一站至地铁站。上了地铁，很快就到了客运站。出了地铁，按习惯走出东北口，四顾茫然，早上来时的汽车停运点在哪里呀？

一番询问之后，又返回地铁站内，在一楼大厅大巴购票处，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购买了电子票。不料，前面的时间段的已经购满了，只能购买到下午15点的票了。此时，还不到下午13点。等着进站的旅客排着长长的队伍，而此刻老张连排队的资格也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着急！因为按照规定只能提前一个小时进站。

老张从东北角走出，右拐再右拐，来到大巴停靠的地点广场处。眼前没有一辆车，只有零零散散四处蹲守焦急等待的乘客。看看时间，足足还有2个小时。此时，他肚子有点饿了，想找个地方去吃饭。可四处转转，没有一个适合的。要不没开门，要不就是让打包回去吃。算了，忍忍吧！

他返回来，找了一处阴凉处坐了下来。现在是1点26分。还有整整一个半小时啊！好漫长啊！半天看没有一辆车回返，一问，还要在客运站里面乘车，急忙又转回。心里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机灵，张嘴问了，否则，就要一直傻等下去了。

在大厅等候中，看到一个蓝田老乡在电子售票处急得团团转。原来，因为手机网络问题，造成无法正常网上购票，就起了恻隐之心，上前帮忙，一番操作后，终于成功！万事大吉，总算购上票有资格上车回家了。

“这真是有钱都难花出去啊！”乡党自嘲地说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感谢！

老张也很欣慰，也很感慨：这真是应了过去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好出门不如瞎在家。这一次的门可真正是不好出啊！

一小时排队进站，半小时上车。在这个过程中，才得知这位大哥姓金，是从城里准备回到自己久别的老家的。春节期间在城里儿女家过年，不料，新冠病毒疫情爆发就地被封再也没有回来过。

终于，顺利安全地返回自己家了！老张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心，终于落地了！

他对身边忙碌的老伴说：“疫情不结束，绝不要再出门了！”

人的一生中，为了生活的需求，为了将来的美好，哪个能不出门？可是，这一次出门，却让老张终生难忘！

一场疫情，一次出行，让多少人懂得了家的温暖，自由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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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西安秀子：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人，公务员，平素热爱文学、写作及诗歌朗诵。工作之余，爱好广泛，常与朋友唱歌、跳舞、旗袍走秀、郊游或户外登山。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崇尚健康、自由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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