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春歌:【城市烟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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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方  天

城市烟火

文/春歌

题记:李克强说,地摊经济使人间有了烟火气。
清晨路过人民路东街口,缕缕香味迎风飘来。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向东街口望去,城市正在苏醒,朦胧的晨曦中,早餐车上的灯光在袅袅的蒸汽中摇曳着温暖。
东街口是通向工厂、学校、公园必经的交通要口,消失多年的地摊,忽然之间就冒了出来,街边停满了餐饮车和改装的货架,没有占到摊位的就直接把货品摆在路边上,街口顿时热闹了起来,马路也开始变得拥挤了。工人、学生以及接送孩子的家长交织在一起,熙熙攘攘,像是旅途中的一个驿站。
我向街口走去,摊主系着花围裙,扎着秀发,升腾的烟火映照着熏黄的容妆,勺铲有节奏地叮当作响,铁锅上的饭菜滋滋冒着香气,弥漫在空中。煎饼果子、油条豆浆、胡辣汤不时地吸引着行人三三两两落座,有的拿着热腾腾的肉夹馍边走边吃,香味撩拨着每个匆匆赶路人的味觉。
早上八点左右,正是人流的高峰期,这些不起眼的小餐摊在晨光中升起了炉火,烟火满街,照得摊主们满面生辉。一个小姑娘拉着奶奶挤到餐车前,“我要煎饼果子。” “哎,拿好了。”微笑永远是地摊生意最好的招牌。我看着小姑娘和奶奶高兴地离去,又看一眼摊主满心的微笑,原来有着烟火味的街口是这样的动人。
有天傍晚散步,原先被清理得冷清的马路,如今摆满了各种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小商品地摊,这些地摊不失时尚,阿布家、步云侠、小蚂蚁,吃穿住行,柴米油盐,都属于实用价廉的生活品。感觉每一个地摊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家庭,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每天休闲散步的人从这里走过,灯红酒绿的茶楼酒肆让人无意留心,路边上随意摆置的地摊却风光迷人。
穿过天桥,是一段人行街道,这里是被城市淡忘的色彩,有阳光的日子,一溜的地摊五颜六色,争奇斗艳。摊主们非常懂得行人的喜好,个个精心装扮,有的地摊飘着音乐,悠扬的歌曲荡漾着行人的心情。顾客难得闲暇,时光宛若停住了脚步。摊主们或站街叫卖,或坐地静候,仿佛他们心有灵犀,用最夸张的心思,不约而同地迎合着某种生活需要,扑面而来,小街两旁,皆是春色。
五一小长假,小城更加喧闹起来,摊主们攒足了精神,地摊招牌打扮得格外喜庆,货品更加靓丽养眼。年轻的女摊主红衣绿裳,常在路边风云争霸。帅男摊、老人摊也不甘示弱,简约而不失精致,浸染着诚实和自信。在这里闲逛是一种消遣,购物更是一种眼光,与财富无关,与地位无关。生活可以平凡,但追求物美价廉源于真正的生存法则,生意人的市侩与庸俗只是遥远的传说。见惯了大商场的傲气,这里是接地气的地摊。
天色已晚,地摊突然就散了。幽幽的小巷里,像退潮的海滩,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阿布家的还在忙碌着,摊主是一个单亲的妈妈,来这里摆摊,是看中了这里低廉的摊位费,两平方米的地盘,是她生活的希望。她开通了网上购物,现在   商品丰富,只能走猎奇路线,挑选的都是商场不愿卖小店买不到的货品,年轻人见了惊奇,老年人见了喜爱,她用女人独特的眼光,常常给行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读《平凡的世界》路遥说:“希望其实就是生命,至少,希望在很大程度上支撑了生命。人如果不做梦,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在电子商务发展的洪流中,每一方小小的地摊都是卑微的存在,对地摊的守望就是生命的意义。他们懂得生活的艰辛,却为卖出一件货品而自得其乐。
在人们更加崇尚时尚与名牌的未来,这些朴素的甚至凌乱的地摊还能否被人记起?我不得而知。
我看着阿布家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我突然发现人生不必太在意做什么,结果也不必太看重,这一切不过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却也和这个世界温柔的和谐的共生着,蹉跎了不负岁月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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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研究员。著有《公文拟稿》和《梦想若然》散文集。作品散见于《环球时报》《诗选刊》《军工文化》等报刊及网络媒体平台上,部分作品入选多种选本,并多次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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