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动人”的二胡名曲——阿炳《二泉映月》

二泉映月 音乐: 阿炳 - 民间音乐家华彦钧(阿炳)1893-1950纪念专集

阿炳的一生如同戏剧般一样跌宕起伏。

据说他生平唯一留存下来的影像,只有一张日伪统治无锡时期“良民证”上的标准照。相片里那个带着盲人眼镜,形容枯瘦的中年人就是阿炳本人。

那顶破毡帽下面的面孔里,似乎透着生活的艰难和沧桑。

命运多舛也是阿炳一生的写照。

父亲是无锡洞虚官道观偏殿雷尊殿的一位道长,而母亲吴氏是一户望族秦家的寡妇,阿炳注定一生来就要被剥夺家庭慈爱的权利。最后他的生母只得无奈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此来抵抗世俗的歧视。

在外寄养8年的小少年回归生父华清和的身边,因其父精通各种乐器,阿炳便跟着学习,后来也熟练地掌握了二胡、三弦、琵琶和笛子等多种乐器的演奏技艺。

虽然已经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此刻的阿炳还当自己只是个蒙受好心人照料的孤儿,不过这一刻的安定在他21岁的时候终是被打破,生父的离世与突如其来的身世之谜让他备受打击。

后来这位新上任的当家道士阿炳似乎并没有奋发图强,而是在放任自我的道路上越奔越远,吃喝嫖赌甚至吸食鸦片。

荒唐的生活带来了荒唐的结果:因为梅毒的侵害,他瞎了眼睛,丧失对道观的管控。

流落街头后,族人安排江阴的农村寡妇董彩娣来照顾他。为了讨生活,阿炳开始了在街头卖艺为生的日子,此后以“瞎子阿炳”闻名的创作型民间艺人诞生了。

在这个卖艺为生的时期,阿炳他创作了他最为动人的乐曲——《二泉映月》。

围绕二胡曲《二泉映月》还流传着许多故事。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黎松寿孩童时期和阿炳是邻居,少年时喜好二胡,在演奏技法上常常得到阿炳的点拨。后来他考上了南京艺术学院民乐系。

某一天,他在老师琴房外活动手指,随手拉了支阿炳教他的乐曲。一曲终了,过来一个人讯问他拉的是什么曲子。

教他的老师告诉他,这位问他的先生是从中央音乐学院来的杨荫浏教授。黎松寿说这乐曲是家乡一个民间艺人教的,没名字。

杨荫浏说这曲子好,还说他们正在收集民乐,要用刚从国外进口的钢丝录音机录下这样好的民间音乐。

黎松寿便和杨教授约好,回到家乡后,黎松寿一直等到9月份,杨荫浏和曹安和两位教授才来到无锡。而这次他们带来的任务是录制无锡的道教音乐。

等录完这些道教音乐后,黎松寿坚持请他们去录阿炳的乐曲。

录音后,杨先生问阿炳这支曲子的曲名时,阿炳说:“这支曲子是没有名字的,信手拉来,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杨先生又问:“你常在什么地方拉?”

阿炳回答说:“我经常在街头拉,也在惠山泉庭上拉。”

杨先生脱口而出:“那就叫《二泉》吧!”

阿炳说:“《二泉》不像个完整的曲名,粤曲里有首《三潭印月》,是不是可以称它为《二泉印月》呢?”

杨先生说:“印字是抄袭而来,不够好,我们无锡有个映山河,就叫它《二泉映月》吧。”

阿炳点头同意,于是《二泉映月》的曲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对这件事情,黎松寿先生在他的回忆文章里说:1950年9月2日,我和妻子陪着杨荫浏、曹安和两位先生找阿炳录音,那天从晚上7点半才开始录。

录音的时候,阿炳因为身体很不好,手劲也不够,琴也是临时找的,所以录音保存下来的《二泉映月》并不是效果最好的。

阿炳的最后一次演出是1950年9月25日,也就是录音后的第23天,好像是无锡牙医协会成立大会的文艺演出。

阿炳支撑着病体出门,由于他走得慢,到会场时演出都快结束了,我扶着阿炳走上舞台,坐在话筒前面。这是阿炳平生第一次面对话筒演出,也是惟一的一次。

阿炳一开始是弹琵琶,后来台下有人叫着要阿炳拉二胡,我和妻子就叫阿炳注意身体,不要拉。

阿炳说了一句:“我给无锡的乡亲拉琴,拉死也甘心。”接着就拉了不知多少遍的《二泉映月》。

我记得满场都是人,连窗户上也站满了人。演出结束的时候,台下掌声和叫好声不断,阿炳听见就脱下头上的帽子点头示意。

《二泉映月》是阿炳生活的写照,是他情感宣泄的传世之作。阿炳利用自己的创作天赋,把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化作一段段扣人心弦、催人泪下的音符,使听众在旋律中产生共鸣。这首二胡曲被世人喜爱并引为经典,是阿炳创作的成功,是他创作天赋的体现。

阿炳(1893—1950),原名华彦钧,民间音乐家。江苏无锡人,正一派道士。曾一度沦为街头流浪艺人,饱受苦难,因患眼疾而双目失明。刻苦钻研道教音乐,精益求精,并广泛吸取民间音乐的曲调,一生共创作和演奏了270多首民间乐曲。留存有二胡曲《二泉映月》《听松》《寒春风曲》三首和琵琶曲《大浪淘沙》《龙船》《昭君出塞》三首。其作品渗透着传统音乐的精髓,情真意切,感动人心,充满艺术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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