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天涯 || 爱与我们同在
恰是周末,收拾完毕,静了心,匀了面,在樱花木的小书桌旁坐了,铺开一张纸,想要写点什么,却忽觉无从下笔,思维凝滞着,像灶房里昨夜剩下的半碗残面,坨坨的,硬硬的,无法下咽。
许是盼春的心情过于急迫了,尚不到时节呢,便有桃花小字一一促开。想来,北方的冬天总是过于长久了些,从十月末到现下,有两个月的光景了。自从过了冬至,便对春有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思念。单是思念便也罢了,还总是沉湎于困乏之中,夜一黑,便思睡,任大脑里的文字符号小蝌蚪一样涌来涌去,也懒得理会,只恋着那素花的小枕,似乎只有它,才是夜里最安稳的一个停泊处。
真好,这是个周末。冬晴,天空高远,云是喜欢流浪的散客,风是勤于巡逻的侠士。推开小窗,春的气息还未曾有,风却有点小戏谑,夹杂着小微寒。窗台上,一盆花树竟打了花苞,从茎根处直直地挺出一杆花枝,有点遗世孤立,有点玩世不恭。而这种花据说是无人见过开花的,若果真开了花,就是末期临近了……手抚着花树依然青翠的叶片,心里竟是五味杂陈,一时噎住。
也喝上好的普洱茶,用小的紫砂壶沏了,也不觉小气,只一个人饮用,大可不必过分的铺张。小口地啜饮,并不是闲情,只为口渴,夜将身体里的水分蒸干,晨来,只得小作补充。偶一抬头,院子里去年春天植下的几株蔷薇,枝条还未泛青,在风里做摇摆状。想着,春,果然不远了,花期一到,它们定会不负使命,而风风火火地一路纵情开去了吧。
也读书,也写诗。忽然看到有人把诗比作文字里的小妾,不觉莞尔。小妾有何不好,婚姻里,小妾似乎比明媒正娶的妻更要讨巧,要受宠。妻是用过的隔年旧历,妾才是早春上市的红樱桃,粉粉的,嫩嫩的,艳艳的,任谁见了,都会倾心倾情吧。
习文写字,做文字里的小妾,不与其他文体争宠,任他们正襟端坐,严肃有加。太正统,太固执,终是会累的。不似妾们有着小风情,小格调,小自由,可以爱的娇啧,恨的张扬,即便偶尔有点小冒失,小唐突,都不为过,不为错。
而但凡和小字有牵连的,似乎都是美的,娇的,俏的。
古人云“小器易猛”。在古人诗性的表达中,也多是将小字和情、趣等情景相联系。如“小桥流水飞红”、“轻罗小扇扑流萤”、“小扣柴扉久不开”……纳兰性德在《临江仙》中也有名句“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亦是在“点滴芭蕉心欲碎”的心境中,表达着对“小”字的感觉,虽有些矫情,却让这个“小”字生的妩媚妖娆,原来,“小”里面有怡情,有担当,有乾坤,也自有尊严和活力,又有何不可多用呢。
然而,此时的小心绪也在顽皮嬉闹着,殊不知,太阳早已升至半空,清霜已被抹去,泥土里的寒气正一点点地向外逃逸,想着不久后的那个小小约定,心下里的欢喜又明朗了许多。
终究,日子需要一天天散漫的过,若是忙里讨了闲,也可用适合自己的方式小恣意一下,养一些小花草,谈一些小恋爱,有一些小懒惰,使一些小性子,一个女人,总要时时想着,偶尔为自己做一番情趣与物质上的小犒劳,这些,都不算过分,都不算流俗。
看,此时的窗外,分明就是一个小小的艳阳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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