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金基德| 又老又疯又丑的男人创作的一生

2020年过去了,我其实很怀念它。疫情期间一个月看了90几部片,完整看完了费里尼、黑泽明、希区柯克一票人,原本想年末要好好回顾这一年看到的各种电影,却在年末迎来了金基德的死讯。
于是从1996年这位原本是工厂工人的导演第一次创作,看到了告别母语的遗作。写几个字来怀念这位又丑又疯的男人。
金基德
十八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偶遇金基德,看的他那部著名的《空房间》,那时候只觉得新奇。后来又看了《弓》《春夏秋冬又一春》等等,在《圣殇》的时候刺激到我的点,却不敢认真把他的片子完整看过,觉得一年一部的刺激就足够了。
直到他成为了这一年的殉难者。
2020年12月13日到2021年1月2日,看了23部片,其中有第一次看到的粗糙影像,也有第三四次看到的重新从导演的作品序列里去认知的作品。
纵观金基德的作品,私以为有两个重要节点,一个是2003年的《春夏秋冬又一春》,一个是2011年的私影像《阿里郎》。大体来看,他的作品分成了三个阶段,呈现了强烈的风格差异。但一直贯穿他二十余年创作的几个元素一直都在:边缘、无声、暴力、性、水,只是在不同的题材之中选择了不同的呈现方式。
最爱金基德那股来自底层的生猛感,像是重拳打在身上,也爱他那些悠长的结尾,像是意犹未尽的诗。
01
困兽
《春夏秋冬又一春》之前,36岁刚拍出处女作的金基德一共呈现的长片有8部,历时6年。这几部片子在看的过程里,最明确的感受是看到一只全身是伤的兽,在黑暗中撞击着笼子,死咬着栅栏,咬到牙碎了,咬到肉体消亡。
1996年,《鳄鱼藏尸日记》出现了,汉江桥下,鳄鱼带着三口之家流浪生活,直到一位清澈的少女带着光亮出现在桥下。鳄鱼暴力、冷酷、占有少女,这束光险些带他们走出深渊,但全属无效。整部作品压抑凛冽却充满了浪漫,这是金基德第一次描绘在底层的命运里无效挣扎的人。全片的颜色都是极暗的黑色与蓝色,人像是原始的动物一样生存和性交。结尾处鳄鱼与女孩沉入水中,飞扬起了浪漫。 作为金基德处女作,这一部几乎呈现了金基德影片的所有元素,而他自此开始的二十几年,似乎也都在拍同样的内容。
《鳄鱼藏尸日记》
次年,他的镜头放在了巴黎,聚焦在韩国在巴黎的非法移民,拍出了《野兽之都》。在他的镜头里,无论是哪个城市,都能聚焦到阴暗面的人们,这部在巴黎的片子里,德尼·拉旺那张脸似乎就意味着扭曲、绝望,和人生被挤压到极点时刻绽放的亮光。性与暴力萦绕不去,但两个没有身份的男人仍然向往着爱情,且颤巍巍地全力以赴。但最底层的人是没有可能的,结尾处喷泉下捧着雕塑头部的白色女人触目惊心。
《野兽之都》
第三部《雏妓》里,金基德对于水的执念,再一次被强化,水大概是他认为的人的归处。相当喜欢这一部,不敢说金基德对于女性是懂得的,但他大抵是对人性是了解的。慧美和贞是一对双生花,慧美是单纯的处女,贞是雏妓,她们二者是欲对纯的好感,也是纯对欲的向往。慧美并不是所谓的“感化成鸡”,而是对于所谓贞洁和纯洁的破除。人人厌恶妓女,但人人都爱她,至少是爱她美好的身体。水边高架上的做爱显然是把人性本身就具有的东西推到了很高的、需要所谓“干净”的人仰望的位置。慧美会懂得,也会与贞惺惺相惜,最后也迈向那个房间。那是根植在她内心之中的向往。
《雏妓》
2000年,第四部作品,《漂流欲室》。这一部把金基德对于水的回归性做到了极致,雾气蒙蒙上漂浮的房屋,具有极强的东方审美,又加入了细细的悬疑类型的线。孤独、绝望和炽烈的人中间是有强烈的引力的,这种引力逃也逃不开。鱼钩一头的控制者,另一头是被操控者。伸进上面和下面欲望的洞里。非常喜欢的段落是被切掉了皮肉的鱼还是会再次咬上鱼饵,心中有愤恨的、剁碎鱼来毁灭的人却放掉了它,对于绝望人性的执念细致入微。金基德的人物通常处在底层,然后把心中积压的愤怒一股脑地泼在其它对象上,然而在这部里,卑微的男人放走了伤痕累累的鱼,他想放走同类。这一部的结尾相当精彩,男人从芦苇里浮出来,而芦苇其实是女人,那里才是男性的归处,他如此如此地依恋女性。
《漂流欲室》
2000年他的另一部作品是《真相》,一部实验性的舞台感极强的作品,这也引起了我相当浓烈的兴趣。内容本身是和法斯宾德《R先生为什么疯狂地杀人》同样的故事内核,只是表现得更加直白。同样是一个看上去正常不过的普通人,突然有那么一刻就疯掉了。以剧场中两个自我对话搭建起普通一个画画的年轻人心内的憋屈和痛苦,由此发生的一连串凶杀似乎是每个人心里的暴力孤独。男孩回到画架前,一切恢复平静,但玩具摊的老板又举起了匕首,更加印证了这一点。那可以是梦,是拍摄现场,那似乎也最好是梦或者是拍摄现场。每场戏的舞台感都极足,转场和调度都是舞台语言,这也是和开头部分的舞台对话是对应的。似乎因为金基德在尝试戏中戏的拍摄方式,所以结尾喊上了一句“CUT”,但相当鸡肋。
《真相》
第六部作品《收件人不详》是我二刷的一部,这个作品似乎和往日粗糙的金基德开始不同,影片的各方面开始讲究,作品的毛边开始慢慢地去锉掉了。金基德开始向外走、走向不止于自己偏爱点的作品,从片头“本片没有任何动物受到了伤害”那行字幕开始。他的镜头在这颗星球上一直寻觅着卑微者,他们身份不同,处于底层的原因也不同,但结局是大致相同的。将心底的愤恨施加出去或是自我毁灭,这两种几乎都是同时发生的。这一部的故事把话题放在了能让更多的人有共鸣的语境里,也就是韩国特殊的与美国关系的情况。片中的小镇是一张网,这张网里众生皆苦。第一次看的时候对不断写信的母亲感受更强,这一次最关注那个以国家功勋为性命的退伍老兵。这一部的内容从具体的个人扩展到了国家的扭曲处,也去触碰了政治。内核减少了残酷,深究所有的施暴背后都是深情,甚至在结尾处加了一个减分至极的温情结局,这一点也不金基德。
《收件人不详》
第七部《坏小子》在同一年出现,也是一部二刷的作品。在金基德的镜头里,女性位处看似底层的黑暗角落,却仍是光明。这一部的内核仍是卑微者不知往哪去,卑微者在金基德这里会剁碎鱼,会杀掉狗,会施暴,这一次干脆把心之所向的爱人揉碎。而这一部我认为不该简单把女性最后的爱情理解为斯德哥尔摩,这是沉沦后的稻草。艺术作品是疏解,金基德本人似乎也是那个说不出爱,只想毁灭的坏小子。
《坏小子》
第八部《海岸线》是继《收件人不详》后金基德的第二部“战争片”,金基德的残酷性与战争军事有着天然的贴合性。相较于前作,这一部更像是一个寓言性的故事。从开片,军队里就坚定地表述击毙“间谍”的重要性,但对“敌人”不着一笔。人人希望立功,原因是可以回家,而不是对“敌人”的憎恨。其中,一个最想回家的人锻炼了技能,专心致志,击毙了平民,并因他的尽职获得了奖赏。但这个人被踢出这个社群的时候,他就变成了“敌人”,回头来运用他技能反杀……结尾处,军人在大街上的演练和杀人,使得作品的寓言性更强了,目前最喜欢的金基德的结尾!已经有过太多的战争片出现,但金基德处理题材的时候不讲敌人,只讲部队本身的社群,以及他们和平民的关系。切入点极佳!
《海岸线》
02
轮回
2003年,金基德第九部作品《春夏秋冬又一春》来了,这是第三次看这一部。
春天对于生死作恶的无意识,夏天对于情欲的不可控,秋天对于人世间的仇恨和疼痛,冬天的赎罪与修行。生命的循环往复。
《春夏秋冬又一春》
金基德本人曾说他在年少时在青蛙身上绑上石头以排解心内的痛苦,也在第四部分由本人去拖着石磨抱着佛像走上山去。这一部像是43岁的、拍片7年,三次在三大电影节主竞赛获得提名的男人,站住了,回头看的作品。他那些从过往作品和人物里体现出的愤恨和不甘似乎在化解了,困兽走出了铁笼。虽然我不敢说这是源于内心主动的解决,还是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拥有一个底层视角。
无论如何,这部作品是对于过去作品中那些恶与恨的解答,也是他自身的救赎之旅。
第一次看的时候在本科读书,那时候最喜欢夏天部分,那股压不住的欲望在小和尚的心头,也在二十岁上下的我的心里。六七年过去,现在看来爱极了秋天部分。
男人为爱犯错,疲惫回归,伤痕遍体,一身戾气,在水中哭嚎着他的痛苦,叫喊着师父,直到刻佛经到出血后的沉睡。
还有,师父涅槃时,一直平静的师父,湿透了纸的泪。
大概是和他一样,在人世间挣扎,寻找不到救赎的路。但不入世,不去人世间翻滚徘徊、遍体鳞伤,或许永远无法出世。
金基德翻滚过了,于是能拍出这样一部轮回式的作品,这一部过后,他作品里的重拳,嘶吼,消散了。这之后的作品不再生猛,不知是否因为他也已经度过了生命的秋天。
03
清梦
《春夏秋冬又一春》后,金基德风格大变,他从黑暗处长成的能量开始消散,但开始获得电影节的认可。在这五年里,他的作品不再肮脏,开始轻巧,清亮,也开始走向梦境。他攫取了一些点子和概念来创作故事,比以前聪明,却显现出了乏力。
第十部,《撒玛利亚女孩》,自这一部始,金基德呈现出了与以往风格完全不同的模样,整体情境更加贴近于日常化,风格也清亮了起来,而这一部他拿了银熊回家。这一部关于少女的自我救赎,加上金基德贯穿的主题:情欲是否肮脏。是《雏妓》之后再一次用起了双生花的模式,令人意外的是他对于父亲的描摹竟然如此细腻动人,一个致力于血腥暴力和原始冲动描绘的创作者,居然能够这样饱含深情地讲述人类情感。结尾处,黄色石头组成的练习场,以及女孩驰车跌跌撞撞地希望追上父亲,视角一直在女孩的部分,像是婴儿蹒跚学步,伸开双臂跑向父亲,却一直看着他远去,屏幕前的我潸然泪下。
《撒玛利亚女孩》
与前作同年,第十一部作品《空房间》让金基德抱了银狮回家,这是我时隔近十年第二次看,全然没有了当年的新奇感。这部金基德几乎最有名气的作品非常不金基德,拍了个小而美,但灵巧地拍片并不是他的魅力所在。这次看来,极不喜欢。
《空房间》
2005年,第十二部作品《弓》是金基德第一次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提名,拍了十年的情欲,金基德的情色已经没有了实际的场面。《撒玛利亚女孩》中的女孩再次用来体现少女的性吸引力,这一次更加鬼魅。宗教、欲望、爱、纠缠,极简表现在一汪水中,最后沉入水中。在这一部里,金基德的身份从求爱不得的青年,变成了求爱不得的老年,而且让一个外来者最终救出了女孩,这在以前的作品里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弓》
第十三部,《时间》。继张东健之后,金基德这次采用了河正宇。这一部在金基德的作品序列中算不得上乘作品,但是金基德的凡世故事讲得都像是一个个寓言,比起早期的欲,渐渐更偏重于爱。这部探讨爱是什么,随着时间消退了激情的时候,爱是否还和以前一样,跟着激情一起消散了还是更浓了?又或者,太多地去纠结于爱是否还在的时候,是不是反而毁灭彼此?当太多的执掺杂在其中,抓紧的又是什么呢?作品里像是在做一场关于爱情的实验,换了脸还爱吗?所有都对,可偏偏不是那个人,还可以吗?而且,这不仅是一个关于男女情爱的寓言,也是关于韩国蓬勃发展的整容事业的寓言啊……
《时间》
第十四部,《呼吸》。金基德越来越淡、越来越小,难遇的张震+河正宇的组合却演了一个三者撕扯的感情故事。他们都对于死亡有某种迷恋,由于对于死亡的念念不忘粘合到一起。女人在探视室里制作了春夏秋冬并唱起歌来的时候,像是松子悲伤的表达方式。而金基德似乎失去了某种哀嚎的力气。
《呼吸》
第十五部,《悲梦》。2006-2008年的三部作品都绵软无力,河正宇、张震和小田切让,中日韩三国的颓废性感男人都没能解救金基德的创作。他的生猛不见了,故事越来越轻、越来越软、没有实在的拳头,而是去寻找巧招。整容、死刑犯,这一部是用梦联结的命运共同体。在这一部当中,小田切让不断地伤害自己的时候,我除了生理排斥外没有其他反应。金基德电影里,那个代替我施暴、大哭、大叫的有着不同身份的但是同样卑微的那一个人不见了。怎么说呢,这片子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不举的男人。
《悲梦》
04
阿里郎
如果金基德一直在工厂里做工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会成为厂房里的异类,终日闷闷不乐,但是他沾染了电影,用镜头表达心里的愤怒和不安。他在三大电影节都绽放了光亮,他获得了不少的认可,他不再是个边缘人不再是个底层人,然后他疯了。
拍过了15部长片后,金基德消失了,他躲进小屋,独自生活,拍成了这部《阿里郎》,如果说,他作品序列中上一个节点,《春夏秋冬又一春》是自我救赎,那这一个节点大概应该叫做自我控诉。
《阿里郎》
片子里,金基德的影子盘问金基德,呵斥金基德,金基德老泪纵横唱起阿里郎,说起没人听得懂的胡言乱语,影片的最后,金基德对准自己,镜头移开,枪声响起,而这声枪响是我相信是他真正地希望告别。
金基德很丑,在这部私影像里,他更丑了,也更疯了。他永远不合时宜,他像是一个底层的文盲跳着脚大哭大叫,但他的迷人之处似乎就在于此,他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院派,不知道怎么去调配自己的能量,在想要释放的时候就不去想要不要留一些明天再用,于是在他不再有能力去大哭大叫的时候,就是他消亡的时候。
这一部里,他在向自己,也在向大家委屈和疲惫地哭泣。
05
尾声
2011年后,休息了三年的金基德重新开始输出作品,一直到他去世。这些作品奇形怪状,把玩概念的点扩大了,不是他最初创作时候的横冲直撞,也不是后来的平稳清淡。如果他最初拍片就拍出了这一些,绝对会被认为是一个胡搞的实验电影创作者。
第十七部,《阿门》。这一部里,畸形、血腥、性爱、重口味通通都没了,金基德拍了一个游走在街头的女人,她舞蹈、哭泣、呼唤自己的爱人,没有剧情,情绪主导。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金基德本人可以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那个戴着防毒面罩的人又在逃什么。在《阿里郎》的痛哭过后,他在迷失里面究竟要往哪里去。
《阿门》
第十八部,《圣殇》,第四次看这一部,是看金基德次数做多的作品,也是他摘得了2012年金狮奖的作品,是他被世人认可的最后华彩。他在调整和痛苦纠结之拍出了一部看似精彩的作品,但从前要靠想象的台词这次让角色直白地讲了出来。似乎是《春夏秋冬又一春》之前的残酷审美,但实际上是沉淀过后的温情和自我救赎。从前是边缘人积累的恶意去释放,而这一次施虐者回头走他作恶的路。公路上的血痕是救赎,也是自我疗愈,男人决定让被自己害过的女人夺去自己的命,实际上是放了自己一马。金基德的心里无疑是有太多的阴暗面,也确实知道杀人诛心的含义所在。
《圣殇》
第十九部,《莫比乌斯》。金基德的电影里,台词一向不多,但是台词越少的角色越重,这一部直接拿掉了台词和身份。内容烙着他的标签:自虐和施虐,但整个故事也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出轨引发的血案,充斥了美狄亚情结和阉割恐惧。高级之处在于,大概很多的创造者脑子里都想象过,拍出一部不用说话的实验性质的片子。但金基德直接拿镜头和动作叙事,连贯地讲了一个故事,且并没有什么理解障碍。当然可以去批评片子的问题,但真正能做到的又能有多少人呢?
《莫比乌斯》
第二十部,《一对一》。金基德又一部的循环结构和复仇叙事。《莫比乌斯》是他对于性的问题走向了极致,这一部的暴力也走向了极致,聚焦在刑房的戏是他作品里暴力的集中展现。看到这里不得不说,《圣殇》确实是他叙事作品的余晖,他的片子越来越“不好看”了。
《一对一》
第二十一部,《网》。绝不敢相信是金基德拍的金基德电影,正常得像是一个正常人拍的。丢开了他的那些标志性元素,淡定地拍了一部讲述脱北者的作品,男主角走进南边不敢睁眼,南北底层人的对话,两场审判戏前后对照,结尾处男人的呐喊,甚至加入了一个类似于《弓》当中的年轻人的同情者。这一切拍得笨拙又简单,但格外动人。
《网》
第二十二部,《人间、空间、时间和人》。又是一部极端寓言式的作品,空间放在一艘船上,时间遥不可及,人间的等级、欲望和倾轧层出不穷。
《人间、空间、时间和人》
“孩子会怎么生活呢?”
“会和我们一样”
“那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活下来”
“因为孩子就是要活下去”
金基德拍了太多关于人的片子后,去关心起了人类群体,并把他的重口味扩大到了极点。
第二十三部,《溶解》。金基德遗作,在拍了几十部片子过后以一个稚嫩得像是学生作业的作品作结。他的一生拍了那么多的血腥、暴力、施虐、自虐、乱伦,最后这一部居然就是一个女孩子对于人生的迷惘,也告别了母语和故土,想去寻找金基德的生命戛然而止与这一部遗作之间的互文,却良久没能做到。
《溶解》
用了21天的时间集中看过了金基德,虽然遗憾于无法再看到这个疯男人的片子,但更想说的是,他大概早就拍不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脏兮兮、沉甸甸、没那么磊落的人,少了一个站在阴暗处骂着脏话的人。看完这二十几部的几天里不想看电影,那些衣冠楚楚的创作者,游刃有余的创作者,他们会好好在创作的路上走下去,他们不会疯,他们的作品精良聪明
但我想念金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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