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疫情与酒
新的一年开始了。
过去的一年,人类为疫情惊魂,尽管科学如此发达,世界各国的科学家们没日没夜的奋战,至今,远不能说已经控制住了那个肉眼看不到的渺小冠状生物,甚至十分安全有效的疫苗还没有开始正式开始保护大多数人。
中国的抗疫,亮瞎了世界的眼。
如同人类历史反复多次的瘟疫一样,很多群种和文明衰于疫情,甚至被灭于瘟疫。然而,中华文明一直延续几千年,经久存活,中医和中草药,功不可没。也就是2020年,人们几乎看不到“中医黑”们高谈阔论灭中医了。“中医黑”也在忙着提高免疫力了。于是人们幽默地感慨:“权力、财力、学历、能力,统统干不过免疫力”。
在中医及道家文献中,多次提到了瘟疫与酒的关系。一个理论是酒是可以预防瘟疫的。比如清代有书记载,瘟疫发生时人们可以用酒或姜蒜来防疫:
凡遇瘟疫盛行之时,若出门走东过西,须饮酒几盅,然后出门,回家之时亦当饮酒几盅,然后可食别样物件,自然气壮,绝不染瘟疫。但不可致醉。如不能饮酒者,出入可食姜蒜,或将蒜塞在鼻内亦可。甚妙(清《经验神方》)
宋代王安石的一首诗,中学教材里有选录:
《元日》 王安石
这里说的屠苏,就是屠苏酒,是一种药酒。在当时又称为“岁酒”,过年时家家都喝这个酒,为了防止冬春季节易发的瘟疫。
再如,古代有一种药酒,由椒花和柏叶炮制而成的,有消疾疫的功效,人们就叫它“辟恶酒”,大年初一饮之可以消辟恶气,防治冬春季的瘟疫。还有一首诗专门描述这个酒的功效和配方:
《正旦蒙赵王赉酒》
北周 庾信
“正旦辟恶酒,新年长命杯。
柏叶随铭至,椒花逐颂来。
去年,疫情的原因,我在养生酒方面花了不少时间和心力。以前在北方时,冬天冷,会泡酒送朋友们保养身体。来南方后,就没玩过酒了。疫情开始,需求催生了这一业余爱好的重启。加上服用后的朋友说效果好,更让我受到鼓励无法停下来,而且越捣鼓越起劲。养生最是道家。自古以来的道家人都致力于研究如何尽可能延长人的寿命。
华佗,第一个提出了气血畅通可以让人少生病,从而可以长寿。他的“五禽戏”本质是就是导引术。酒,有舒经活血、温通发散的功效,古人原是作为药的。后来,某些中药的炮制就干脆就是“酒制”,或“以酒为使”,来引导诸药迅速凑效。聪明的古人,利用酒的“走窜”作用,把中药、食物中的五谷精微等等,往全身运送。中国的医家、道家在养生酒方面做出了大量的实践,于是就有了药酒的炮制文化。
而中医说“酒为百药之长”,是因为酒具有善行药势而快速将药物送达脏腑、四肢百骸的功能。将药物泡于酒中,送达全身的速度是汤剂的4-5倍。药借酒力、酒助药势,二者合力,效果倍增。由于其配制方便、药性稳定、安全有效,并且可以防治疾病、延年益寿。于是,药酒成为中国人自古以来特有的养生产品,也是历代帝王强身健体的养生必备,坊间民家也多有配制,只是民间没有那么讲究。
刚才提到汤剂,顺便说一点常识。有些人喝中药汤剂,嫌苦,喝药后就使劲喝开水,这其实是不太可取的方法,因为药的效用还没有送到全身各处,就随着尿液强制性给排出去了,来不及生效。还有熬药的一些方法,不泡发直接上火、一直武火煎煮、甚至还有人用铁锅等金属容器煎药---等等,唉!常听人说“中药是很安全,副作用少,但效果慢呀”,其实,中药疗效相对慢的原因多是不会熬药,也不会服药。因为今天主要说药酒,就不讲怎么煎药了。
酒虽为“百药之长”,但在药酒中的地位,却被定位为“使”药。 中药的配伍讲究“君、臣、佐、使”。一般而言,“君、臣、佐、使”有三种含义:
一种是按本草的性能分,主养命的本草被称为君药,主养性的本草被称为臣药,主冶病的本草被称为佐使药: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神农本草经》)
从这种定位上来看,中国人对保命养性的养生重视程度很高,要重于治病。这就是中医的“治未病”文化,防疫比治病要重要。知道这一理论的人很多,但践行的人很少。年轻时无节制的胡吃海喝、拼酒拼蛮劲儿、露肚脐暴关节、一次又一次的人工流产等等,无底线的糟蹋自己的身子,造成免疫力越来越差,这些人都是不懂健康的宝贵,不知道“未病”时的预防,等有一天突然发病,才后悔不已。然后又不讲章法地猛吃保健品,特别是人参、虫草,价格被炒上天,不过一棵草而已,都有替代品的,不懂乱用,危险大矣。人参大补元气,但如果体质不适合或补过头,就起反作用,但人们还是坚持补个没完。所以人们说:
“君、臣、佐、使”的另一层意思则是指在一剂中药中的本草比重,哪一味药最为主要,就被尊为“君药”,服务于“君药”的就是“臣药”,然后依次分工命名,本说法源自《黄帝内经》:
“主药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素问·至真要大论》)
清代的医学家吴仪洛先生对此进行过详细的解释:
“主病者,对症之要药也,故谓之君。君者味数少而分量重,赖之以为主也。佐君以为臣,味数稍多,分量稍轻,所以匡君之不迨也。应臣者谓之使,数可出入,而分量更轻,所以备通行向导之使也。此则君臣佐使之义也。”
在药酒当中,酒为有机溶剂,可以很好地把本草中的功效“抓”出来,因其“走窜”的本领强,又可将药性迅速地送达全身各处,所以中医将其定义为“使”药。
除了引导功能之外,使药还有调和作用,在中医本草中,最著名的调和药就是甘草,一般中医开方子,最后一味药基本上都会加上甘草,起到调和诸药的作用。甘草虽然是作为使药,但其重要性却不容忽视,所以人们常拿它和朝廷上国老的作用相比,故有说法:
“君、臣、佐、使”的第三种含义,则是我们更深厚的道医文化---“四象平衡”。人体是一个整体的平衡结构的,中药组方要达到的效果就是使各种本草合理配伍,以使其合力达到最佳,并适合于人体的前后、左右、内外、上下的整体均衡,使人在服药后不会感觉到不适,中药的副作用小,其奥妙就在于此。这是我们传统的“中道”文化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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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内容似乎专业术语太多了,文章难免枯燥。我的文章总体讲不受大众待见(哈哈),有时代原因,也有学术原因。因为人们太忙了,没有完整的时间静下心来去从文字中获取信息。甚至有朋友认为,仅划拉屏幕获取的信息就已经可以让我们学富五车了。所以,无论我在文献上多么尽可能的严谨,花多少精力,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故,尽量不写专业的了。呵呵。
说到阅读和信息获取,忍不住想岔个话题。人们喜欢通过短频快速的视觉刺激去获取信息(其实我也喜欢),虽然是被动阅读,一闪而过,划拉屏幕感觉很畅快,有愉悦感。而阅读文字需要动脑子的,思考以及辨别信息的真伪,都似乎是不时尚的,跟不上我们对速度的诉求。因为思考和辨别太需要逻辑了,缺少哲学基础的人很少有完整的逻辑体系,于是阅读就会觉得累,“懒得想”,就是不想去思考。现在这个时代,人们习惯了接受一种主流的价值观,或大众的价值观,比如称商人为“爹”(“某爸爸”等等),叫戏子为爷(“某爷”等等),只要大家都这么叫了,自己家里的爸爸和爷爷也没意见,于是全社会都这么称呼,而不觉得羞耻。没权力很丢脸,没钱很没面子,而没文化,从不觉得丢人。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这是这个时代特别有的现象。
而这背后深层的原因是,媒体和某些缺少格局和良知的公知剥夺了人们思考的权力和能力。
人们习惯了快速的标题阅读、图片阅读,甚至是被动的短视频阅读,而不会深度思考或去辨别信息的真伪及价值。当我们的舌头失去辨别味觉的能力时,我们会很着急,一定要看医生。但我们的大脑失去辨别信息的能力时,却浑然不觉。这就是流言诽语盛行的原因。加上新技术的应用,谣言制造者可以P图、P声音,还可以行云流水一样的嫁接各种素材,于是,从理论上讲,只要利益需要,任何想要发布的信息都可以人为的制造出来。如果没有道德和伦理的底线约束,这些科技可能是人类的灾难。只有具有逻辑推理和辨别是非能力的人,才可能不被蒙蔽,才可能是未来的赢家。因为很多人将在假信息的引导下,一步步成为媒体(或个别所谓名人)的脑残粉,从而越来越盲从,越来越愚蠢。这些人现在已占据人口的不小的比例,真是不知如何表述这种遗憾。
人们为了事业有成,为了不孤独,要成为“合群”的人,于是不得不去加入一个群体。历史经验表明,群体的力量是强大的,但群体的智慧却并不会因为群体的扩大而增加。法国有一本书关于大众心理研究的专著,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对此书极其推崇,说它是“一本当之无愧的名著,他极为精致地描述了集体心态”,文中说:
“只有身处群体之中,这些傻瓜、低能儿和心怀妒忌的人,才能够摆脱自己卑微无能的感觉。”(法 古斯塔夫 勒庞 《乌合之众》P44)
“群体是如此遥远地离背离了他们存在的依据,以至于让我们对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事情,再也无法坚守自己的判断能力。”(《乌合之众》P16)
“群体能够消灭个人的独立意识、独立思考的能力。事实上,早在他们的独立意识丧失之前,他们的思想与感情已经被群体所同化”。(法 古斯塔夫 勒庞《乌合之众》P17)
近几个月,某些民粹主义者开始误导和利用一些缺少信息辨别常识的民众。不断地对国外的疫情幸灾乐祸。甚至特别喜欢夸大国外的感染数据,再对比一下我们的感染数据,于是产生一种天朝上国的优越感,借以说明我们体制的不可比拟,还觉得这就是民族自信。更可笑的是,还有些“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吃瓜群众甚至替西方国家的命运担心不已,他们不操心自己的业绩,不操心自己孩子的成绩,成天为外国人、为全世界的生命安全操碎了心。只要是对西方形象不利的信息,管他真的假的,迅速积极的大肆传播。民众哪里知道,夸大疫情的感染数据,是西方一些政客先想出来的损招儿,人家为什么不隐瞒数据?因为不敢;因为没必要;更因为,感染数字越大,或许将来算总账的筹码越大。尽管病源始自哪个国家或哪个地区还没有绝对的定论,但大规模爆发始自中国,并快速地传遍全球,这是不争的事实。西方有些政客已经在图谋通过疫情从中国捞便宜了,我们还在帮助他们夸大数据。那些喜欢看西方感染数据加大的同胞啊,这一笔历史如何书写,想过吗???喜欢看到别的国家疫情失控的人,对后果过脑子了吗?
也就前几天吧,网上又出现了“伦敦大逃亡”、“超市货架被抢购一空”等文章又成了人们疯传的热点,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娃儿在伦敦,天津的邻居因为牵挂孩子忍不住来信息(邻居照顾我娃长大,所以她一直疼孩子如己出),说她囤有“某某”中成药,要给娃儿寄去些。我也就去跟孩子确认下疫情严重程度和恐怖指数,以及咱要不要也逃离伦敦,再问娃儿还能不能买到食品日用。孩子哈哈大笑说:
“妈,人家是放假回老家过圣诞节呢!相当于咱们的春运,咱们过年不也是囤积很多食物吗?”
哦---瞧我这个智商,瞧咱这逻辑能力,瞧咱这文化常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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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呵呵。
接着说养生酒。
这几天在装酒,体力活儿。养生酒的炮制已进行到了第81方。由于还没有完全自动化,过滤是最耗体力的一道工序,我基本无法胜任,每次装完酒都要休整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为了更好的稀释出本草的性能,有些中药是打粉后泡的,所以如果过滤不干净,服用时容易涩喉咙,阴虚体质的人还可能上火。因为目前这款酒主是针对阳虚体质的人,根据本草的功效,主要是温补脾肾,调养五脏,延缓衰老,提高免疫力的功效。
我本身是阳虚体质,肢寒畏冷,手脚冰凉是多年的症状,以前从没当回事,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发现身体平衡的重要性。加上很多中医典籍,以及《道藏》中有大量的案例证明了药酒对养生保命的正面作用,于是,我就开始了按照古人的方法开始泡酒,专业上称为“遵古炮制”。渐渐的发现,这是读书、写作之余最好的体力调剂。很有趣儿,感觉自己顿时回到了古代的“化学家”。
中国最早的化学家全是道士,他们起火炼丹,其实就是对物质性能的实验。我们这个民族最引以为傲的四大发明,其中三项就与道教或道家有密切关系。比如火药,就是道士清虚子炼丹时发明出来的“附产品”,印刷术源自南北朝时期道家的雕版印刷,而中国最早的指南针理论则建立在阴阳五行学说基础上。
服用过我养生酒的人大多对效果非常认可,特别是阳虚体质的朋友。刚开始,一个普遍的反应就是觉得“中药味重了点儿”, 这是客气的说法。关系不错的朋友索性直接抱怨道:效果绝对有,但是,苦!”。疫情原因,人们对养生酒的需求量快速上升,但想让喝惯了茅台的舌头,对养生酒的口味给个赞,这可难坏了我。于是,我一直致力于微调配方,希望能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容易入口。这一过程是不容易的,但是我乐在其中。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年。
最近花了几天时间,刚过滤好一批,用的是0.1um的滤蕊,明显的色彩亮了不少,口味也果然好些。正准备过了节按需发出,但今儿一大早就收到服过此酒的朋友来信:
“酒不用完全滤清的。记得有一次听一位在日本做中药研究的博士说,他们把中药的药渣去掉后,中药的有效性反而下降了”。
真是哭笑不得。
忽然发现已唠叨了很多。大过年的,就这样吧。隐约觉得打字多可以练习五指,可以活150岁。哈哈。
照例,两首道情,祝隔屏的你新年快乐!吉祥满怀!
《长生酒》
YZ.2020.11.1
《玄门赋》
YZ.2020.10.8
《回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