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最太平繁华的时光,全靠这首词成就,作者偏偏被皇帝放逐
宋词是既唐诗之后又一次文化巅峰,只不过在这样巨大的文坛盛世到来之前,似乎当时的文人都没有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词作长期以来被人轻视,哪怕是当时最杰出的词作者柳永,也被人瞧不起。他的词脍炙人口,“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但他却一直过着受人轻贱的生活。
即便他孜孜不倦以求官,却总是名落孙山,即便是已经功名在望,却因几句牢骚而丢掉了到手的功名。因为文人本性的疏狂,他被皇帝讥笑,让他“且去填词”。柳永由此自比白衣卿相,自夸奉旨填词,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按理来说,遇到如此不顺心的事,他本应诉说社会的不满,发泄心中的不平。然而,他所处的年代,偏偏又是北宋时最太平、最富庶的时期,实在没有好吐槽的。因此,柳永少了以往和以后文人的戾气,作品忧伤也仅仅停留在个人命运的感慨。对于国家百姓,他还是尽情褒扬的,比如这首《迎新春·嶰管变青律》:
懈管变青律,帝里阳和新布。晴景回轻煦。庆嘉节、当三五。列华灯、千门万户。遍九陌罗绮,香风微度。十里然绛树。鳌山耸,喧天箫鼓。
渐天如水,素月当午。香径里、绝缨掷果无数。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太平时、朝野多欢,民康阜、随分良聚。堪对此景,争忍独醒归去。
这首词主要是写京城欢度元宵佳节的盛况,上阕采取的铺叙方式,写得浓墨重彩。开篇的第一句,现代人可能不好理解。其实,“懈管”原指懈谷所生之竹而做的律本,大抵相当于定音器。“青律”指的是司春之神清帝所掌管的音律。“懈管变青律”就是交代了时间是进入了新春。
后两句中,作者描述了春回大地之时,帝都在暖日中风和日丽,充满着阳和之气。这一段既是实写景,也是写的国运和起运。接下来,柳永就在描述佳节时的景致:千家万户挂起了彩灯,城内熙熙攘攘都是共度佳节的人群,绮罗丛中香风阵阵。那彩灯如同珊瑚一样闪烁,被彩灯装点的假山高高耸立,各种乐器的声响交融,震天彻地。
这一切的景致,是非常喧嚣热闹的,而且更体现出一种富足的气象。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正逢太平盛世,北宋在度过它最美的时光,人们在尽情挥霍着欢愉。柳永从来不是居安思危者,他并没有让画风陡变,而是在下阕中进一步渲染情绪。
夜晚来临,渐渐地天水混为一色,月亮当空而照。街道里,男男女女狂欢不已,得意忘形。夜深时,少男少女在竹阴花影中谈情说爱,闲聊情话。天下太平时就是如此,朝廷和民间共同欢乐,百姓生活富足,随时随地可以举办宴会。可是,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又怎么忍心独自离开呢?
如果论名气,这首词远不及柳永本人的众多作品,但它却体现了作者的高超手笔。元宵佳节的文章并不好写,主要原因一是大家都很熟悉,很难写出特色,二是景致繁多,实在难以取舍。
然而,柳永却技高一筹,他选择的内容无非是彩灯、明月、人群,体现的也无非是喧嚣热闹之景,欢欣喜悦之情,但他的写景时疏时密,用典结合时宜,造成不慌不乱,悠闲自若的感觉,难怪有人曾经称赞这首词“密不容针,疏能卧牛”。
后来北宋学者、著名史学家范镇曾经表示,宋仁宗在位四十多年,自己在翰林十余年,写不出一首诗词歌咏太平,当时的文人也无力描绘这片宁静祥和的天空,只有在柳永的这首词中,才能见识那时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