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散文】马传鹏:父爱是那陈年的老酒
父爱像那陈年的老酒
文|马传鹏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在人生的旅途中难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夜是那么的静,喧闹了一天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离过年放假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在孩子和媳妇沉睡的鼾声中想起了我的老家,我的父亲,
小时候我们总感觉爸爸是那么的严厉,那么的多管闲事,仿佛感觉自己生活的太辛苦了,心里暗暗的想,我要赶紧长大就好了。
但我现在真的长大了,长到我成为了一个爸爸了,我却怀念起我的童年,怀念起父亲脸颊上的气息,怀念起父亲的胡渣,怀念起趴在父亲脊背时的安逸,
成年后和父亲最亲近在一起的,是那年的一个秋天,父亲在家里挖了好多土豆,没有人上门收购,我就和父亲一起用农用三轮车拉到县城,用人力三轮车推着走街串巷卖土豆,善良的父亲总是把称称的很高,买家再让除掉绳子袋子,这样一袋土豆我们就少卖三四斤。
为此我们发生过争吵,可父亲总是说我们自己的东西不要紧,称称要讲良心,要为后辈积福,那个时候我们家很穷,和父亲在那么累的情况下我却没有请父亲吃过一次烤肉,每次都是自己做饭,不是面条就是稀饭馒头,现在想想,父亲老了咬不动了,现在每次我回老家,总想到菜市场买些他们没有吃过的东西,来弥补我儿时的无知。
穷光蛋青年的思想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是忙着挣钱取媳妇,生怕娶不到媳妇没有延续父辈的香火而不孝,甚至我在青年时第一次鼓起勇气去吃第一次烤肉的情景都历历在目,每次路过烤肉店,鼻孔里飘来那陌生的孜然味,让人有点昏眩有点颤抖。
每次我都想贪婪的多吸几口这种味道,看见坐在烤肉店里的顾客,对一个穷光蛋青年的我来说,他们好像是遥不可及的外星人,当我手里捏着十元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烤肉店那一刻,仿佛比我现在拿着鲜花去见我暗恋的有夫之妇还要害羞和难以启齿。
当我给老板说完来十元的烤肉,我有点感觉我长大了,敢吃烤肉了,感觉额头上有几滴汗珠,是激动是紧张?
哎呀,我可怜的农村娃,你终于迈出了向城市里生活的第一步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组建了我的家,也在城里拥有了自己的小窝,好多时候我忙的都忘记了父亲的样子,总想把父母接到城里来享福,可是他们却老了,他们吃不惯城里的酸辣土豆丝,吃不惯烤肉,受不了空调房里的闷热,受不了城里的吵闹。
他们习惯了自己用勤劳双手盖起的瓦房,栽种在家门口的一草一木,那里有他们儿时同伴,有他们上山干活都能看见的父母的坟茔。也许他们在老家看见他们父母遗留的产物,他们会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
父亲得了脑溢血在医院里病重的时候,看见父亲昏睡时表情,有时候他会说梦话,我知道父亲是梦见了他的老家,梦见了他站在曾经辛勤劳作过的玉米地,他手里握着锄头站在那里。
早晨太阳升起来了,玉米杆上露水珠弄湿了他的胶鞋,邻居的老黄牛就在田坎边吃着青草,头顶传来了西安飞往武汉飞机的轰鸣声,多年的飞机飞行时间告诉经验丰富的父亲,哟,九点半了,该回家吃饭了,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父亲的梦想,睁开眼睛父亲总是会说,娃,送我回去吧……
我内心的信念就是我一定要把父亲的病治好,让他再回老家看一眼那个付出了他一生心血的老房子,在好多亲戚朋友的帮助下,父亲终于度过了生死关头,以落下半生不遂而保住了一条命。
每个周末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回去看看父亲,以前小时候看见父亲总是躲着怕看见他的眼神,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才发现我对孩子的举手投足之间就是我父亲的复制,现在我坐在父亲的身边,我尽最大的努力去观看他的眼睛,他的一切。
我有时想,我脑子要是有个打印机该多好,我要把父亲的容颜打印在我的脑子里。每次礼拜天下午父亲知道我要回县城了,他就会说,娃,早点走吧,路上开车慢点!
可我总是会在家里晃来晃去,当用车钥匙打车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起步走的那一刻我摇下车窗看见父亲坐在椅子上,我总是说着:注意身体啊,下个礼拜就回来了!
但为了生活我却总是失言,好在父亲用治疗脑梗的药调理着,一直保持着出院时的状态,我现在体会到,家有老是个宝,这句古话的真谛。只有父母健在的家,才能体会我们期待放假回家过年那激动的心情,再在父母身边,做一回真正的孩子!
作者
马传鹏,商洛市镇安县移动公司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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