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七十四》农历十二月十二深夜听雨
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夜深人静的此刻,惟有它才成为南国冬天的主角。
从来,冬雨绵绵,如春雨的细丝,冷不丁的吐着,吐得一丁儿声响,在白天不算喧闹却游弋着行人的街巷,似乎温绵若一种萤火虫的光触,使得尘埃的世人记住它的影踪。忽远忽近,朝朝暮暮,寻寻觅觅,觅觅寻寻,有一种寄托,叫做离不开的时光轴,而这时光轴的近象里常有雨。
像雾像雨又像风,还是像雨吧,视觉听觉嗅觉里都有着清晰的影像,使人感觉到它真实的存在,存在着岁月里的一种历练,或者称得上过往。逝者如斯夫,孔子的这句话原本指时光如水,而今晚这时光却独独的如天上的夜雨,淅沥不哗啦的温柔如月光。伴随着两三声汽笛声,窗外的雨犹如有了一种归宿,这种归宿如流星,追逐着很远的一段路程,姑且称之为天路,远方,或者是一种时空的穿越吧。
幼时也常听雨,不过当初总觉得天上的雨常如线珠子,一大滴一大滴的从屋檐上滚落下来,有时在屋外疯跑着回家,又觉得天上的雨在砸下来,砸在头顶或身上真个是温柔如水的感觉,尤其在夏天的时候,雨就像凉快的蒲扇或灰面粑粑,贴在身躯上熨斗一般。那时的雨就是雨,欢快而跳跃着希望;小溪里的水也在发出打嗝一样的声响,伴随着田野里牛儿,田埂上奔跑躲雨的脚步声,合奏成一曲泥土故里的雨帘帷幕。时间在下雨的那一刻欢乐起来,包括静止的原野万物的生长,当然这尘埃人儿的欢快最憨实。
如今的雨添了些厚重,如同此时鼻翼里的叹息,也许这就是成长的重量;也许生活得真如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其实冬天是不缺花儿的,冬天的花开得稳重而细微,因为它面对的是风寒,是凛冽与磨砺。前段25元买了一盆开着花和结着花苞的月季花,因为家里全都是养几盆绿萝等藤本植物,没有花儿的盛开,感觉视线里缺失着一种盛开,于是在添着厚实孤独的日子里,着着实实每天看着它的花朵与一层层包裹着红色花瓣的花苞,在坚实而从来都是谨慎的程序里,谨小慎微的在冬天里悄然盛放着它的花骨朵。花骨朵在冬天的绽放是一种衔接,衔接着璀璨的角落,于是看着一盆平淡的花,过了些充满艳丽嫣然的日子,划算得来,踏实而承载着一种实在的目力所及的心灵楼阁。
开着花的冬天,虽然心里结了一层茧,但还是对人生承诺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憧憬。此时,窗外的雨下得秀气些了,唯恐手中的键盘声惊落夜雨的灵巧,我还是把手掌心的远方交给了雨。
湖南益阳 刘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