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裴伟：《只要有花盛开》
【总第007301期】
在场文学，文学在生活的现场和心灵的现场
------肖复兴
《只要有花盛开》
文/裴伟
北方的冬天，来的早去的迟，当金黄枫红的叶子被一阵秋风掀落在地后，天地之间的房屋草木便变成一片灰蒙蒙的了。
所幸，在温暖的家里，有我喜爱的绿植兀自郁郁葱葱。儒雅的君子兰、强壮肉感的八宝树、长得小山一样有着人名的钱景天……成了我漫长冬天的慰藉。
去年夏天朋友送的蟹爪莲，此时枝蔓上已经结满了粉色的花苞，等不到圣诞节就会花满枝头了，接下来长寿花、佛手掌会在春节前盛开，使得我家整个冬天都有花在开放。
早些年养的多是清一色的观叶植物。杜鹃、仙客来、蝴蝶兰等开得姹紫嫣红的花皆被我视作“五色令人色盲”的艳俗，嫌她们开得过于喧嚣。我只喜欢栀子、米兰、兰花、水仙等较为素淡的花，而这些花大都很娇贵，经常受虫害侵扰，施肥浇水都不好把握，虽然暗夜里淡淡的香气使我着迷，养了两年还是“香消玉殒”了。
渐渐地，经过大浪淘沙，至今保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好养的花，只需一点阳光一点点水，便生得葳蕤多姿。现在家里的二十几盆花都是爸爸给的，还有朋友同事邻居送的，我喜爱她们，每一个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都有一段来我家的故事。
长寿花是几年前从妈妈家移植的，因为打理简单，花期长，很多老人都爱养，被我誉为“老太太花”，普通的养花人家也都有她，盛开时犹似一团团的烟花，几乎可以点亮北方整个漫长的冬季。还有去年秋天才来到家里的佛手掌，初来乍到就花开不败，先是一朵，然后是二朵，再后又是二朵，开的让我感动，虽然妈妈不无遗憾的说这花就是不太好看，像婆婆丁花，可我还是喜欢她拥有婆婆丁一样旺盛的生命。
那盆虎尾兰是同事给的，大概有10年了，去同事家第一眼看到门厅里的她就一见倾心，喜欢她火焰一样的纹理，感觉她伸展的样子像绿色的带着金边的火焰，待她分枝时同事在某个冬天送给我，如今家里的两盆已不知是她的第几代了。个人的感觉说来真是奇妙，因为除我之外从没有人觉得她像火焰，爸爸更是觉得她“没啥意思”。
那盆长得任性随意的金枝玉叶刚来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枝丫，给她泡在水里几天，慢慢长出根须，再种在土里，一年光景就长得枝繁叶茂，这盆花最能代表我养花的准则——放养。任由着她的本性，很少修枝，因此她越发长得疯狂恣意，张牙舞爪。
那两个从前插过百合、康乃馨、勿忘我、银柳，也插过向日葵、麦穗的花瓶如今也换上了水养的绿萝，鲜花的生命过于短暂，干花的容颜又有几分憔悴，她们的生命在花瓶里更迭，不论如何精心也难逃扔进垃圾箱的命运。
我更愿意把一粒种子放进土里，看着生命一天天扎根、生长，在尘世间蔓延，哪怕一个小小的三叶草，在一粒土壤里也会欢实的笑出声。我喜欢自己的手触摸泥土的感觉，像一个过去年代的老农，体会泥土给心灵带来的踏实。
有的时候，也会忘记给花浇水或者浇水过多，就会有几片叶萎黄了掉落下来，这时的自己也一定生病了，心被各种杂念纠缠，以至于无暇悉心的对待一草一木，即使注意到了，也任由她凋落。有的时候，带着还未收拾好的心情，给花浇水摘去枯叶，在擦拭叶片的过程中神情会慢慢专注起来，心也就随之开朗了许多。
我想，一个人若能悉心的对待花草，就一定能悉心的对待亲人朋友自己，能伏下身子去体味一朵小花的喜乐，就是在学习感恩和珍惜吧。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我向往着老的时候能有一个小小的庭院，种满花草蔬果，春天种一畦韭菜，庭院上爬满牵牛花。其实，种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有花盛开……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
编后语：
读你的文依然是青春时那种熟悉的味道，心里依然是你恬静的容颜，在这个初冬，那些花叶在你温暖的家盛开着，也在我们的心里绽放着，为这个冬天增添了许许多多的亮色和温馨......
【作者简介】裴伟，生于黑龙江，现居沈阳。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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