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与可信
可爱与可信
在最新版初中语文课本中,有两篇经典的短文,即《陋室铭》和《爱莲说》,作者是我们所熟知的刘禹锡和周敦颐,课文注释中讲道他们是哲学家,介绍哲学家一说让我感到新颖。然而,两篇小文又是那么的可爱,且其中的道理又那么可信,这其中况味盎然。
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面对西方哲学中的两种,理性(康德)和非理性(叔本华),静安先生有着可爱与可信的深刻思考。也许,可爱与可信只是静安先生的随意感慨,但我认为可爱与可信实在是十分重要的观察维度。静安先生所感慨的是哲学,但根据先生一生的学术倾向与学术成就,我们很容易产生新的且合理的迁移联想。即我们国学中的文学、哲学、史学。仅从字面上讲,联系静安先生的学术人生,我自然而然的理解为静安先生认为文学可爱不可信,而哲学可信不可爱,所以两者折中选择史学。
或许,这种思考,在静安先生那里是确实存在过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反思静安先生提出的命题。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这是静安先生留给我们的知识?这是静安先生留给我们的建议?这是静安先生留给我们的感慨?这是静安先生留给我们的问题?或者等等。在这样的思考之下,我的思维就有了新的发展,从而让我更倾向于相信这是静安先生留给我们的问题。也许这不是静安先生的本意,但我认为这样理解似乎可以获得巨大的智慧或者更加综合的能量。
如果,我们持一种问题说,那么,我们就要质疑“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这句话,这句话是真的吗?为什么可爱者不可信,为什么可信者不可爱?这句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无奈与遗憾。那么,可不可以没有这种无奈与遗憾,能否做到既可爱又可信,就像刘禹锡的《陋室铭》和周敦颐的《爱莲说》一样。既然已经有了先例,那么我们就可以做到既可爱又可信。这里的关键词语是“可以”,可以做到就是说要付出一定的功力,不能随随便便就做到。至于没有做到,不是因为不可以做到,而是人们自己的问题,比如认识的误区、意志的薄弱、问题的晦涩或者生命的短暂等。
可以如此设想,倘若我们做到了既可爱又可信,那么我们就做到了文学、哲学、史学的统一。当下,在我们的人文领域,这是最好的状态。人与人文,哪个更为原本和自然呢?答案不言而喻。我们认为人文应该是文学、哲学、史学的统一,是不是意味着人本身就是文学、哲学、史学的统一呢,事实的情况是,这里的人不是单个个体,而是一个群体,而在这个大的群体中,肯定有一部分个体是天生的文学、哲学、史学的统一,而后,他们刷新了人的高度,成为了做人的标准和目标。总之,这种分析,在逻辑和事实上都是站得住脚的。
随着对自己文化认知的深入,当下的我们提倡继承优秀传统文化,鼓励学习国学,而这里最大的富矿就是文学、哲学、史学等,因为它们中蕴含着我们古人的人生观、世界观、知识观、价值观、智慧观、伦理观等。之后,我们认真深入的研读、对比、考察我们的经典文化和文化经典,结果我们一定会对它们产生更新的认知与思考。那时,仿佛我们眼中的世界都发生了改变。当然,这种改变是正常的、合理的,也是必须的。
但是,我认为仅仅达到研究和认识的层次是不够的,至少在文化层面是这样的。著名作家董保存说文学创作不能采用木桶的短板理论,而要采用木桶的长板理论。我认为这很有道理,在文化、人文领域,我们不能仅仅满足于基本的要求,还要探求最高的水准。既然可以做到可爱与可信的统一,为什么要满足于得其一呢。当然,人各不同,有的就是喜欢可信,不喜欢可爱,有的人就是喜欢可爱,不喜欢可信。对它们,我们可以理解、包容。那么,同样,对于既喜欢可爱又喜欢可信的人,我们也要采取相同的态度,去理解与包容。
可是,在生活中,我们总是掉进一个漩涡中,即单一的信古、学古,甚至复古,刻意的薄今、非今,甚至害今。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们只是喜欢研究,喜欢理解,而不喜欢创新,不喜欢质疑,更是不允许创作,认为一切的创作都带有罪恶的主观性,不可信,从而也不可爱。那么,我们所研究、理解的典籍本身,在其成书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带有主观性。因为它们也是人为创作的产物,无论是经史,还是子集。我认为从古至今,书籍的形成过程其实就是主观性与客观性妥协的过程。或许我们认为书籍带有个人色彩是不对的,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我们无法绕过。
因此,我认为在信古、学古的过程中,我们还要析今、造今。将古代的优秀经典与当今的鲜活现实结合在一起,促成两者碰撞、融合,从而生发出纯正、深厚的育人力量,这才是今人的期待。如果我们一味的坚持依古,觉得古人不做的事情,我们也未加思量考察的坚决不做,那么未免太过机械、静止。从实际出发,精益求精本身就是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自古至今,我们的中华文化是具有很大包容性的、动态发展的文化,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的文化中在不断的吸纳新的元素。相比今日,古人未做的事情很多,但并不一定都是因为那些事情不可做,不可信,不可爱,还有一种很关键的可能性原因,那就是时代认知的局限。
当下,我们对优秀传统文化或者说国学的认知还在变化,至少,我们对它们的认知还在经受着人间与时代的双重考验。但我对它们抱有太阳般向上的希望,而且这种希望在放大、聚光、发热,我很喜欢和它们在一起,此时,这不仅是哲学、文学、史学,还是生活本身。因为前人中已有楷模,如哲学家刘禹锡和周敦颐,其人其理可信,而其文《陋室铭》《爱莲说》也十分可爱。
榷山
戊戌兰月
【江一简介】
江一,青年作家,诗人,中文课程设计师,原名金江昆,号榷山,1988年生,2012年7月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育硕士,师从实力派作家、诗人、著名文艺评论家胡业昌先生,著名儿童文学研究专家侯颖教授,现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签约作家,河北衡水中学语文教师,衡中诗词协会理事,著有长篇小说《渡缘》《一江琴声》《湖畔弦歌》、诗集《桃花坞雨》《榷山问樵》、美学著作《美的唤醒》、哲学著作《生活世界与艺术境域》、学术著作《情境之门》《一个诸境斋的故事》《洒落的从前》《唐宋诗发展史简话》等,指导中学生创作诗文集《繁荇集》《化境风》《童音》等。发表的论文有《叙事类写作限制初探》《传统文化传承问题探究与解决》等。曾独立开发课程《汉字硬笔书法入门与提高》《美的唤醒》《中西思想小史与文学写作》《知“古”与知“己”》,并教授北大先修课《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主持和参与的科研课题《青少年心理问题与对策探究》《传统文化在高中语文教学中的传承》《责任教育》和《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和青少年职业规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