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十七年前后,一样的我
十七年前后,一样的我
文/江一
十七年前,我在校园;十七年后,我在校园。
那时,我是一名中学学生;这时,我是一名中学教师。
也许,我与校园有着一生的不解之缘。
这也是一种很大的缘分。
想到这,我无比欣慰,欣慰于我和校园这深厚的缘分。
十七年前,正有疫情;十七年后,也有疫情。
我想,这是一种很大的巧合吧。
不论这些了,我想说的是,十七年前后,我,是一样的。
和如今一样,那时的我就在思考我能干点儿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赶紧干活儿,宿舍消毒,你别跑着玩了。”
“没事儿,没啥要紧的,你怕啥。”
我和同学有这样的对话,那时候感觉时光是静止的,似乎可以触摸到,有时可以看到时光的颜色,摸到时光的表皮。一秒一秒,一分一分,缓慢地过着。我并不太清楚当时的疫情,但我能感受到生命在时光中沉重而沉静的行走。所以,我才劝同学好好干活儿,不要敷衍,也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那时,和此时相反。如今是在家回不到校园,那时是在校园回不到家。前几天还和学生们说起这个情况。那个春天,如今想来,是静止的,是微冷的。待在学校里,估计得有两个月时间。于是,大家都没了脾气,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那时候,我体会到了狗子和猫咪的沉稳,姑且说沉稳。没有事情的时候,狗子和猫咪都静静地躺在一处地方,我也不知道它们在干嘛。忆起当时我的心态,至少是经过那次疫情的心态,大致如狗子、猫咪一般,不说喜欢,至少说是能够做到静坐和静卧了。
所以,如今,一个人在家待着,我可以安静下来。
“你一个人在家吗?不出门,不孤独吗?”
“还可以吧,读书和写作。”
一个朋友和我有这样一个简单的聊天。当时只道是寻常,很多事情只是在回忆时,我才明白自己当时是自觉的,而不是一片糊涂。
比如我可以一个在田里劳动,春风里,麦田中,面对五亩地的小麦,我可以独自拿着锄头松土、除草。
“你慌吗?”妈妈曾问我。
“不慌,感觉挺好。”我说。
是的,一个人在土地上的感觉很惬意,春风吹来,弯腰、起身,缓缓地前行,又一种甜甜的归属感。
这是在那次疫情后的感觉,现在看来,在那时我已经接受了孤独。
“感觉如今压力好大。”
“调整好状态,保持平和、宁静。”
“你比我厉害。”
另外一个朋友和我聊天,聊完了,我们都轻松了许多。
“朱子曰:路人皆可为尧舜。”
“别扯没有的,还是实际点儿吧。”
“平和地生活不是实际吗?”
“好吧,我没有文学哲学修养?”
“但是,你有我这个兄弟。”
“靠你了,我只是个做数据的。”
“你是我唯一敢随时怼、随时吼的人。”
“欢迎随时怼,随时吼。”
我们同学,成了兄弟,前天我们这样聊天。有时候聊着聊着就会发现很多生活的哲学,甚至生命的哲学。比如我们有时会怼生活平静者,会吼生活诗意者,但是想一想,我们哪一个人不需要平静,不需要诗意。或者有人会说,面对严重的疫情,怎么可能平静,怎么可能诗意,肯定是装的。
那么,为什么不可能呢?太古远者不说,老一辈革命家,如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伯承等,哪一个没有经历过生死磨难,他们没有平静和诗意吗?相反,正是平静和诗意成就了他们。平静和诗意不是意愿,而是能力和境界。须知,并非想平静和诗意就能平静和诗意的。
如今,面对疫情,钟南山流泪了。但是,他还是平静地给我们以防控指导。“武汉本来就是一个英雄的城市,这次一定也能过关。”这句话最具诗意,也最感人。因为诗意还有一种含义,即充满希望、生机、力量和关爱。
有一篇文章,看题目就知道含义,大致是钟南山告诉我们读书的终极目的是什么。真正的答案不在文章中,而在于钟南山的言行中。读书就是为了造福百姓,这是传统说法,如今是为了造福人类,甚至造福万物。当然,这样的一种价值观是最具善意和正能量的价值观,也最让我们接受。
“江老师,你能看看歌德这个反驳属于归谬法吗?”
“倒是有逻辑推论,但我也觉得归谬法说法不妥,像是逆向推理。”
“那么,如果是逆向推理,歌德这个案例,详细思维过程是怎样的。”
“评论家的推论是我不给傻子让路,于是我不给谁让路谁就是傻子。反过来说,评论家给谁让路谁就不是傻子,歌德说相反,就是说他给谁让路谁就是傻子,他给评论家让路,评论家就是傻子。”
“嗯嗯,好,感谢,我继续备课了。”
“好的,注意休息、喝水。武汉情况好点了吗?”
“好一些。”
“嗯,会越来越好的。”
这是今天上午我和武汉一位朋友彭老师的聊天,内容是备课,八年级下册语文,口语交际。只有少量的疫情内容,我只是关心一下。这不是平静吗?甚至还带着一点诗意。
十七年后的今天,疫情偶然性的出现了,而我的心态还如当时一般。彭老师身在武汉,不也是平静地生活吗,作为老师,她还在备课。置身于武汉之外,我觉得她本身就是一首优美的诗。
如果有一个人,我们和他聊天很轻松,很平静,很安心,而他不能给我们权利、金钱,甚至不能给我们知识,唯一能给的只是一份好心情、好心态。那么,你认为这个人对你有用吗?我希望我自己至少成为这样一个人。
十七年前,我学会了像狗子、猫咪一样宁静地坐着、卧着,这个技能我还有。十七年后,我很欣喜的是,我能做的比当时搞卫生、消毒更多了。
走一步,又一步的欢喜、成长、平安,一直走到最后,这样还不行吗?
【作者简介】
江一,原名金江昆,1988年生,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硕士,青年作家,诗人,现为河北衡水中学语文教师,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签约作家,衡水市诗词协会理事,衡水青少年诗词学会秘书长,教育学术杂志课堂内外好老师签约作者,出版作品有《渡缘》《桃花坞雨》《艺术里的童颜》《美的唤醒》《情境之门》等,荣获学校优秀青年教师、十大读书人物、优秀校本课程开发教师、优秀先修课教师等多项荣誉,为学校大型文艺晚会、赛事创作诸多文艺作品,如诗歌《大爱卓行》《灯笼花语》《衡实赋》《太行曙光颂》、相声《您还不知道》、快板《教育兴,衡中梦》《卓越大时空》,等等。荣获教育部关工委和重庆课堂内外杂志社联合举办的第二届“好老师”主题征文特等奖,写作教育事迹被国家级教育人物杂志《中国好老师》报道。教育与写作理念:师德是知与行的合一,信仰中文,写作育人,让灵魂的启蒙不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