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杨 宇 / 雾笼衡山
恼 雾 笼 衡 山
杨 宇（广东）
崇山峻岭，风光无限。只是上山如果不择时节，或者刚好碰上那天天气不好，就有可能带着遗憾下山了。况且，有些名山胜境，并不是随时都有机会登攀的，这种遗憾落在心底，也许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我这是有感而发。
1996年6月，我上黄山。当晚刚在山顶的宾馆住下后不久，就断断续续下了一夜小雨，第二天早上穿着雨衣赶山看景，在迎客松那里拍的照片，冲洗出来后朦朦胧胧的好象还在滴着雨点，好在到了蓬莱三岛那里天睛了，心情才开始晴朗起来。1998年12月，我去峨眉山。当天在乐山市过夜时没有什么情况，但第二天早上上峨眉山时，还没有上到半山腰天就下雪，上到峨眉山的金鼎一片风雪迷茫。
今年5月，我和内人到长沙后的衡山一日游，情况也基本如此。
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五岳”之一，位于湖南省中部偏东南部。五岳肇始于五方之说，而“岳”字，今天字典的解释是：“高峻的大山”。
衡山的命名据史书记载是：“因其位于星座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变应玑衡，铨德钧物，犹如衡器，可称天地，故名衡山。”
又有传说，说衡山是中华民族上古时期君王唐尧、虞舜巡疆狩猎祭祀社稷，夏禹杀马祭天地求治洪方法之地。
现在的衡山，是中国著名的道教、佛教圣地，也是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入选首批国家自然与文化双遗产名录，首批国家5A级旅游景区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诗仙李白和诗圣杜甫都有写衡山的诗。李白诗云：“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飚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用夸张手法写南岳之高。杜甫诗曰：“ 君不见，潇湘之山衡山高，山巅朱凤声嗷嗷。侧身长顾求其群，翅垂口噤心甚劳。下愍百鸟在罗网，黄雀最小犹难逃。愿分竹实及蝼蚁，尽使鸱枭相怒号。”借描绘象征南岳的朱凤，表达对人民疾苦的同情和对奸邪恶人的怨恨。
我此前虽无诗文歌咏衡山，但心中景仰衡山已久。因此在从张家界坐火车到达长沙的当晚，在宾馆看到有衡山一日游，就和内人报名参团，第二天早上兴味盎然地随团往衡山赶去。
开始天气还好。按导游的安排先开车直上衡山的最高峰祝融峰，然后再往下走，逐个看景点。导游说，祝融峰海拨1200多米，在峰顶遥望湘江，腑瞰寿岳，看云涌迭嶂，数群峰竞秀，是最理想的地方。因此，尽管上祝融峰的山路弯来拐去的“险过剃头”，我们心里十分紧张，但也又兴奋，想尽快上到峰顶。
一般来说，导游总是催着我们赶行程的，但有时候他又拖拖拉拉。 我们以为快上到顶峰了，他却让车子在半山腰停下来，让我们先到香铺去“请香”。他说，祝融是火神，山上有祭祀他的神殿，上祝融峰的人按贯例是要到殿里专门设的焚香炉烧香的。接着，他给我们说起了有关祝融的传说。
导游说，祝融由于跟火亲近，成了管火用火的能手。黄帝就任命他为管火的火正官。南方有个氏族首领名叫蚩尤，经常侵扰中原，弄得中原人无法生活。黄帝就号令中原人联合起来，由祝融和其他几个将领带领。祝融用火攻战胜了蚩尤，立了大功，黄帝封赏了他，成了重要大臣。部队班师回朝路过云梦泽南边的一群大山时，黄帝把祝融叫到跟前，故意问道：“这叫什么山？”祝融答：“衡山。”黄帝又问：“这山的来历如何”祝融又答：“上古时候，天地一片浑沌，像个鸡蛋。盘古氏开天辟地，才有了生灵。他活了一万八千年，死后躺在中原大地之上，头部朝东，变成泰山；脚趾在西，变成华山；腹部凸起，变成嵩山；右手朝北，变成恒山；左手朝南，就变成了眼前的衡山。”黄帝紧接着又问：“那么，为什么名叫衡山呢？”祝融马上答道：“此山横亘云梦与九嶷之间，像一杆秤一样，可以称出天地的轻重，衡量帝王道德的高下，所以名叫衡山。”黄帝见他对答如流，非常高兴，笑呵呵地说：“好哇！你这么熟悉南方的事务，我要委你以重任！”不久，黄帝果然委任祝融镇守南岳衡山，正式管理南方事务。
导游说，祝融住在衡山的最高峰，经常巡视各处的百姓，看到百姓经常吃生东西，就告诉他们取火，教他们把东西烧熟再吃；看到百姓晚上都在黑暗中摸索，就告诉他们使用火松明；看到有些地方瘴气重、蚊虫多，百姓经常生病，就告诉他们点火熏烟，驱赶蚊虫和瘴气------百姓们都很尊敬祝融，尊他为赤帝也就是火神。祝融在衡山活到一百多岁才死去。百姓把他埋在衡山的一个山峰上，命名祝融峰，并修建了一座祝融殿，尊他为南岳圣帝，永远纪念他的功德。
我听后晃然大悟说：“原来衡山和祝融峰，有着如此传奇的神话啊？”
请香的规矩还满多的，磨磨蹭蹭之后，我们上到祝融峰时将近十一点钟了。我和内人的香还没有烧完，突然间就风起雨至。雨虽然不大，一会儿就停了，但随后阵阵白雾飘来，有些白雾就从身边轻轻地游荡过去，伸手就可像抓一条围巾一条哈达一样地抓住它的；只是伸手去抓时，却什么也没抓住，就那么看着它飘走了；还未回过神来，刹那间整个山顶就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快得让人来不及用相机拍一张留影----导游对十分沮丧的我们说，这雾起码要在下午四、五点钟才会散去的。因此，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把香烧完后随导游上车，怏怏地往山下转。
雾笼衡山，自然心里有所失落，加上午餐后天又下起小雨来，因此往山下转来转去看那些景点时，我们一行人都没有多大兴致。像什么“麻姑仙境”啦、“天下第一泉”啦、“穿岩诗林”啦，都是匆匆而过。况且，衡山寺院虽多，但处处大同小异，有人说只要心中有佛、有道、有法自然，就不需处处烧香磕头，因此我也就免了许多祭拜的礼节。
值得一提的是在下山途中，我们意想不到地拜谒了蒋介石题词时“烈”字少了一点的“忠烈祠”，和包括江泽民在内的众多书法名家书法汇集的“中华万寿大鼎”。
据相关的史料介绍，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平、津、沪、宁等地相继被日军占领。1938年10月下旬，随着日军新攻势的展开，广州、武汉两重镇接连沦陷，抗战形势异常严峻。1938年11月，蒋介石在衡山召开中华民国第一次最高军事会议，中共代表周恩来、叶剑英、郭沫若应邀参加。在这次会议上，蒋介石确定接受中共中央建议，两党共同创办“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并筹建南岳“忠烈祠”安葬抗日阵亡将士。 后来，蒋介石又于在1939年10月下旬，在衡山召开了第二次军事会议，着重总结湘北会战的经验教训。
“忠烈祠”是1943年，由国民党政府仿照南京中山陵形式建造的、是中国大陆唯一的纪念抗日阵亡将士的大型陵园。在国民党的抗日阵亡将领中，有不少人后来也被共产党追认为烈士。对蒋介石题词时“烈”字的“歹”字为什么少了一点，导游说，民间对此有四种说法：一是匆忙间忘了；二是点了就成了“歹”字，“歹徒”怎么能与烈士并列呢？三是说抗战尚未胜利，还会有牺牲；四是蒋介石有野心，想在打败共产党统一中国之后再来补上这一点。对以上的众说纷纭，我不知那一种说法是对的，但觉得应当肯定的是，蒋介石永远也不会来补上这“歹”字的一点了。因此不管是谁走到这里来，看到“忠烈祠”三个字，“烈”字都是少了一点的。
“中华万寿大鼎”，是一个大九点九米、重五十六吨、有古往今来许多书法名家写的一万个“寿”字的大鼎，象征着中华56个民族，一起共同祝愿伟大祖国万寿无疆，繁荣昌盛，永永久久。
我和内人在万寿鼎的大坛上徘徊良久，触摸了一个又一个“寿”字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下坛来。
我们在万寿鼎附近休息一会后就上车返回长沙。这时候我回头望去，依然是雾笼衡山，不过，我的心里却明亮了起来......
杨 宇，男，广东省徐闻县人。著有《梦美家园——他和她的故事》、《风起云飞》、《风花云月》、〈风正云帆〉4部长篇小说及在各种报刊及网络平台发表散文、诗歌、随笔等共3百多万字，其中长篇小说《风起云飞》获2016年湛江市文艺精品创作扶持；报告文学《山稔花》获广东省林业征文二等奖；散文《枫桥遇张继》获第五届人文地理散文大赛二等奖，获“中国旅游散文创作金牌作家”称号；散文《从烟台到大连》、《说诗说花说自已》获第二届中华文艺全国文学大赛金奖、银奖；散文《情牵意绕千年瑶寨》获豫北文学首届全国文学大赛三等奖。现为珠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南当代作家协会会员，签约诗人作家，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