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慈航静斋特别篇(二)

[谢衡]说: 今得此玺,足见天意属我,天命在我!〈将『和氏璧』高举掌心,雄心壮志,意气风发至于无极,纵声长笑〉哈哈——『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

[王语嫣]说: 〈缓缓轻叹〉『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徐氏载秦女,楼船几时回?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谢衡]说: 表妹?……哎,你平素纵是再如何精灵古怪,又何必在此等大事上坏我兴致,当真无趣。

[王语嫣]说: 表哥,你可知方才和氏璧上浮现魂魄的那三位前辈,她们是谁?……〈顿了一顿,玉容带着三分惆怅〉助隋文帝杨坚开创“开皇之治”的梵青惠,助唐太宗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的师妃暄,助明太祖朱元璋开创“洪武之治”的言静庵。

[谢衡]说: 这几个名字……早就隐没于史籍之中,连江湖故老相传也无踪迹,也只有在咱们家“还施水阁”着意收集的旧时笔记里,方留下她们从前事迹的只言片语……

[王语嫣]说: 不错,她们三位正是慈航静斋的三任斋主,已达“心有灵犀”之境,通天人之道,一丝魂魄附于这和氏璧上,而今……〈眼角盈出一滴泪水〉却彻底魂飞魄散了。

[谢衡]说: 既是于华夏神州有大功的先贤,且受晚辈一礼,〈向『和氏璧』深深一揖〉只是方才若非竭力抗争,怕是魂飞魄散,神形俱亡的,就变成晚辈与拙荆了。全力施为,实难留手,勿怪,尚飨!

[王语嫣]说: 可是她们一世的人生经历、她们的武学体验,却尽数灌入了我的脑海中,或许是和氏璧异能所致,又或许,……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谢衡]说: 竟是如此!那表妹你岂不成了慈航静斋三任斋主的转世?哈哈,莫非是上天认定了我便是如隋文帝、唐太宗、明太祖一般的真龙天子,华夏神州不世出的伟大帝皇,才特意将这方传国宝玺赠送,又让我的挚爱娇妻,做了慈航静斋的隔代传人?

[王语嫣]说: 人家现在很苦恼,你还在说笑,〈黛眉轻抿〉平白多了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阅历,更有对天人之道的种种体悟,如换了心智不坚的寻常人,只怕当场便要发疯,分不清自己谁是谁了。

[谢衡]说: 哦——大胆精怪!竟敢夺舍我的爱妻,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且看本大仙如何画符捉妖!『开灭鬼却魔,来至千灵。三魂七魄,回神反婴。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静听神命,亦察不祥。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被一通粉拳乱揍〉……

[谢衡]说: 哎,家门不幸,有此悍妻,我确信你定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只因千年之前大唐时修习天道的玄门高士,绝不会这般……〈打了个寒噤,闭口不言〉

[王语嫣]说: 绝不会什么?〈纤秀的玉指轻轻一点〉表哥你可知道,现在的我,可以打从前三个你呢!

[王语嫣]说: 〈玉指纤美,遥指湖畔亭台楼舍,万家灯火〉此地自周公制礼,始建成周以来,蔡伦於此试制“蔡侯纸”;张衡创制“浑天仪”、“候风仪”和“地动仪”;马钧发明“指南车”;班固班昭兄妹编撰《汉书》;陈寿撰写《叁国志》;郦道元撰写《水经注》……近朝又有司马温公于此地编撰《资治通鉴》,九朝故都,名家辈出,礼义富盛,人物殷阜,文化荟萃,冠绝中州。

[谢衡]说: 可惜自魏晋以降,洛阳亦屡成兵家争战之地,多次被战火所毁,又连遭胡虏叩关,今繁华鼎盛,早不及当年之十一。世事轮回,正如滔滔洛水,一去不回。正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王语嫣]说: 一时之繁华,纵得百年光阴,沧海桑田变幻,终究会成昨日黄花!譬如我们眼前这座净念禅院,隋唐之际曾是中原佛门圣地,彼时武林正道,皆只知有净念,不知有少林。过了几百年光阴,就默默无闻,破落至斯。

[谢衡]说: 表妹你说这里便是净念禅院?!据说自武周代唐,僧王法明强改净念禅院为“僧王寺”,又被武皇所杀,“净念禅宗”就此断了传承声息。原来,其真传竟隐于白马湖畔的一所不起眼的破落寺庙中,这真是“大隐于市”了。

[王语嫣]说: 〈展睫轻笑〉“净念禅宗”也好,传国玉玺和氏璧也罢,甚或是最最神秘的“慈航静斋”也好,今时今日,都只为有缘人方得开启。若是碌碌凡夫,祸国枭雄,纵是穷尽一生心力,也万难寻得此间,亦或是空入宝山,一无所获呢。

[谢衡]说: 如此说来,咱们今日际遇果然并非偶然,难怪丢失数百年的和氏璧,竟会现于净念禅院故地,上面更附着了慈航静斋三位斋主的一缕芳魂。只是……表妹你又如何举一反三,对这些内情了如指掌?

[王语嫣]说: 那是因为,东汉时期,“慈航静斋”初祖“地尼”和“净念禅宗”初祖“天僧”本为师兄妹,皆在洛阳白马寺研习佛法,是以顿悟天人生死之大道。两派皆为佛门圣地,互通声息、彼此扶持数百年。“慈航静斋”传人入世,助隋文帝唐太宗开国立基,被称为“代天择主”,背后亦有净念禅宗为首的天下佛门,彼此呼应,共通声息。所以呢——现在的我,自然就知道了,嘻嘻。

[谢衡]说: 〈目光凝重〉“慈航静斋”山门何在?

[王语嫣]说: 终南山,帝踏峰。

[谢衡]说: 至今仍有传承?

[王语嫣]说: 本代斋主,秦梦瑶。

[谢衡]说: 少林诸僧“地上佛国”之念,背后可是其人居中策动,穿针引线?她代天择主,又选定了何人?

[王语嫣]说: 这个问题我不便答。总觉得像是在欺负自己晚辈,嘻嘻。〈俏皮地吐吐舌头〉不过有一点可以名言,她看好的真命天子人选,可从来没有表哥你。

[谢衡]说: 哈哈哈,慈航静斋定是以和氏璧为饵,借着上面附着的无数阴魂死气,想要致咱们于死地,替佛门除却一大敌。岂不知反而让你我对他们的功法秘辛,幕后阴私,俱都了如指掌,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王语嫣]说: 嘻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慈航剑典》博大精微,可通天人之道,你若不自己去翻阅原本,用心体验,我纵是将自己体悟精奥之处,尽数说得舌灿莲花,也只会导你误入歧途。

[谢衡]说: 这么说来,这趟终南山之行,倒是非去不可了。只是天道缥缈遥远,一人独行难免琼楼深处,高处不胜寒。未知这位仙风道体的入世仙子,可愿与小生同行为道侣,彼此扶持,合籍共修否?

[王语嫣]说: 〈明眸深邃,远眺万里夜空,星光璀璨〉天道高远,如日月高悬,盈虚有数,恒常不变,人道集众生意志,文明生灭,兴衰无常,自有人皇引领。表哥,你既然选定了人皇之道,又岂有中途改弦更张之理?

[谢衡]说: 〈若有所思,洒然一笑〉说得好,贤妻教训是极,千百年来,那些佛道两派的玄门高人,穷尽一生心力探究天道,全不顾这神州大地芸芸众生,天道虚妄,彼亦非人!我是以不取天道,唯求人道!此生惟愿九州混一,万民安乐,再建汉唐太平盛世,天道于我何加焉?

[王语嫣]说: 我既有缘得了三位先贤的传承,便也当继承她们悲天悯人的情怀、代天择主的志向。天子代天而御万民,一举一动,莫不关系天下万民福祉。故而真命天子之选,〈嫣然一笑,星眸闪烁,凝视【谢衡】〉必要心怀持正,关爱万民,无所偏私,非圣德仁爱之人不可担当,如此方得万民敬仰,奠定百代盛世不易之基。

[谢衡]说: 大争之世,列国争锋,河山大好,遍地腥膻,正英雄奋发有为之期!〈朗声长笑中,将佳人拥入怀抱〉表妹,我愿以万里江山为娉,许你一个太平天下,美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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