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北极小镇命悬一线,冰原接力救命灵药如期到达

阿拉斯加边远小镇Nome爆发致命性白喉,医生手上却没有抗白喉血清------唯一的救药。20人在极地冰原上接力,采用狗拉雪橇的方式越野1085公里,历时127.5 小时将血清送达,避免了疾病的大规模蔓延。

实际上,2月15日到达的这次,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2月2日完成。

Nome地处阿拉斯加西部海岸,纬度高达64.5度,往北不足两百公里便是北极圈。在世纪之交的淘金热中,Nome的人口一度达到2万人,但在1925年初,镇子里只有455名原住民跟975名外来者。

这小镇里只有一家医院,或者叫诊所更合适:一名医生(Curtis Welch)三名护士二十五张病床。1924年秋天,医生发现库存的抗白喉血清用尽,便下了订单进货,但冬季封港时血清仍未到达,只能等到来年春季开港才可能到货。

1925年前后,医生连续接收了几位儿童病患,最初诊断为咽喉炎或者扁桃腺炎之类,1月中旬,正式诊断为白喉。此时,已经有数名患者死亡。1月21日,无奈之下的医生将过期血清给一位小女孩用上了,希望能有侥幸,但结果是小女孩数小时后死亡。

1918年冬,Nome地区曾经爆发过西班牙流感,大约五成的原住民遇难,整个阿拉斯加有数千人死于那场瘟疫。意识到一场大规模的传染病即将爆发,医生当晚即联系镇政府采取隔离措施,次日电报警告阿拉斯加其他城镇,同时也向华盛顿的卫生部求援。

尽管采取了隔离措施,但之后数日仍有20多人被确诊,另有50多名疑似病例。此时整个Nome地区有万余人,而白喉的致死率将近100%。

美国当然有这血清,问题是怎么送到Nome镇。

海面已经冻上了,船运不可行;阿拉斯加最好的飞机,在零下20度的试验性的飞行中,飞行员已经冻得几乎无法操作,就这也只能达到400多公里的航程,且多次被迫紧急降落。而在1925年的1月,当地的气温是零下60~40度之间,飞机显然不是一个选项。

最后的选项是邮政系统的雪橇,从最近的火车站出发,一路沿育空河向西,向南绕过山脉之后再向北,在冻住的海面上越过海湾,然后向西到达Nome。这一路上,有驿站一样的补给站,可以换人换狗,以接力的方式将血清送达。

但这里有个时间问题。医学专家认为在这样反复受冷/受热的运输过程中,抗白喉血清的有效期只有6天,而从这路线中部的小镇到Nome,最短时间记录是9天,正常为30天。这只是一半的路程,简单相加的话,全程需要18天。

当时这新闻已经上了全美的头条,大家都在想办法,就连Roald Amundsen------第一个到达南极点的挪威人------都觉得雪橇不可行。他倾向于用飞机,但飞行员觉得不可行。

不过,邮政系统认为雪橇运送有成功的可能性,调动了最精锐的雪橇驾驶员沿途备狗,准备以日夜兼程的方式放手一搏。

1925年1月27日晚上9点,"Wild Bill" Shannon在火车站取到那20斤重的包裹,立刻驱狗出发,当时温度为零下46度。途中一些路段被马踩坏雪橇难行,他只好转到空旷的江面上滑行-----风更大气温更低。

到达第一个休息站时,他半边脸都被冻黑了。休息四小时将血清升温之后,他继续出发,但11条雪橇狗中,Cub,、Jack 、Jet体能消耗过大而且冻伤,只能将它们留在站内,之后这3条狗陆续死亡。

他跑了84公里,才将血清交到下一站。

血清就这样一站一站地传着。

1月29日,第7位接力者Edgar Kalland跑完48公里交货时,气温“回升”到了零下49度,他的手已经跟雪橇握把冻到了一起,只能用水将他们慢慢化开。

1月30日,Nome镇第五位患者死亡,确诊人数达到27例,镇上一记者写道:“荒野中的Nome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英勇的拉撬人跟他们的狗身上”。

也就在这一天,第13位接力者Tommy "Patsy" Patson创下了雪橇速度记录: 58公里的路程,他用3.5小时就跑完了。

31日,第16位接力者Myles Gonangnan遭遇暴风雪,温度低至零下57度,“暴风吹雪不断流动,高度抵及狗腹,它们就像是在雪河中跋涉。”

31日,第18位接力者Leonhard Seppala是连续三届阿拉斯加狗拉雪橇冠军,血清在他手上跑了惊人的146公里,包括全程最危险的30公里海上横越诺顿海湾。漆黑空旷的海面上暴风不断,气温一度低至零下64度。头狗Togo的嗅觉,是他保持路线的唯一依靠。

Leonhard Seppala

2月2日,最后一位接力者Gunnar Kaasen跑了85公里,途中大风将雪橇掀翻,他只能在雪中摸索寻找血清罐,手给冻伤了,但幸好装血清的玻璃瓶一个没破。

他的头狗是Balto。

2月2日早上0530,Gunnar Kaasen到达Nome镇。接力运输全程为1085公里,耗时127.5小时。当天下午,第一位患者用上了血清。

这是第一次运输,但数量不足,于是有了第二次运输,在2月15日完成。

这起白喉疫情中,官方数据是死亡7人,但医生Curtis Welch事后估计,死亡者应有100余人,因为当地很多爱斯基摩人住在镇子外面,死者家属基本都是自己将遗体掩埋,不会报到镇政府。

作为最后一名接力者,Gunnar Kaasen跟他的狗Balto当然的成了名人名狗,Balto还得了一块奖牌。为表达对那群忠诚无畏的狗狗们的敬意,人们在纽约中央公园跟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都立了Balto的塑像。

Balto

1933年,14岁高龄的Balto接受了安乐死,狗皮制成标本保藏在克利夫兰自然博物馆。

而最大的功臣,跑了最远也最危险路段的Togo被完全冷落了,没有获得应有的荣誉,主人Seppala及其他很多人都为它觉得不平。1929年,16岁的Togo被实施安乐死,狗皮制成标本保存在佛蒙特的博物馆。

之后,在阿拉斯加学生发起请愿活动,成功地将这张狗皮请回了阿拉斯加,保存在雪橇狗竞赛总部的博物馆;Togo的骨架,则保存在耶鲁大学的Peabody自然历史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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