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只读一本书 · 看红楼梦长大,生一颗水浒的心,在三国纷飞的年代,独自去西游
“身体和生命,构成了人生的全部迷局,我们要有足够的耐性用身体穿过生命,并保持发型不乱。”
作者严明,70后,安徽定远人,十年贝司手,十年记者,后辞职成为自由摄影师。他是法国“才华摄影基金”奖、侯登科纪实摄影奖得主,素有“诗人摄影师”之称,他拍照都是方方正正的中远景,不会逼近地去拍,作为一个观看者,对视这个时代的“大国小民”,汪涵盛赞他:“苦行僧般探寻并记录着这个时代的真实”。
行业没有界限,严明在本书开篇的自序里就直言道:“没错,我是个摄影师,之前还做过文学青年、摇滚青年,去过唱片界、新闻界,改行、跳槽一直到没有槽。”年近四十辞职成为自由摄影师,广州的一位作家在听说此事后也在网上感叹:“理想和现实,生存和生活之间,竟然可以选择。”
严明喜爱北方,有着近乎依恋的情感,有一年离开北方时,他坐在山崖上,对着散落在黄土与枯木间的村庄,吹奏了一曲《送别》。
连续五六年,严明都像只迁徙的候鸟,一旦攒够了胶卷和盘缠,就很快往北飞,落在那些无名的乡村荒野,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倏忽而逝的意义——“那么多的精彩意义散落,等我去感知,我总要把我的心一次次运过去。”
暑假里待在南方的阳台上,有严明种下的喇叭花和四季豆,那是从冬天的北方采摘回来的。“这让我在整个春夏都可以一直看到北方的样子,可以看到我不在时它们的季节。”这一年,他把自己和阳台上的植物关在一起,任朋友电话呼叫都不理会。有人担心他是否会因此自闭。直到10万字的书稿——《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面世,朋友才舒了口气:“严明说我们都是基因的俘虏、体制的败将,最终也都不是时间的对手。所以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啊!”
严明的照片总是带着潮湿感和疏离感,可这本书并不是摄影集,而是散文集,谈的是记忆、亲人和生活以及那些关乎灵魂又不挣钱的事。“我愿意和盘托出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普遍性与特殊性以及点点思辨。这本书不教赚钱,不教人如何改变世界,我想谈的是关于保本、关于如何不被世界改变。”
在书中一篇名为《感性与理性》的文章里,严明谈及美国摄影师亚力克·索思有个年轻的助手,以前是学音乐的,有很好的家庭条件,长大后周围都是顶级音乐人才。索思就问他,有那么好的条件和资源为什么不搞音乐,却选择来做摄影,以及做我的助手呢?助手给出的答案是最优秀的音乐家其实都师出无名。只有那些躲在父母的地下室里、连手握吉他的姿势都不知道的孩子,才能用心聆听并发展出自己的独特的声音。
在严明看来,所谓不疯魔不成活指的就是内心的疯狂、执着的信念,这其实是一种信仰。古希腊帕特农神庙、敦煌莫高窟、文艺复兴的雕塑壁画……那些勇敢踏路前行的人,包括丝绸之路上的商贾、大航海时代的水手、仍在探究着世界的冒险家们,也都有“独行万里,只为允你一诺”式的这种信念。而摄影,是他带着艺术的信仰来看待和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
严明引用艺术评论家罗兰·巴特讲过的一句话:摄影不是通过绘画才跟艺术搭界,而是因为戏剧。那些摄影中的场景性、故事性,那些角色感、舞台感,那些欲言又止的故事,往往才是打动人重要的一个地方。而他也将艺术视作自己的信仰,他对摄影的理解正如他在《江湖还在》篇中写下的那段话:“我原本以为摄影可以是悠游于不停变换的码头,可以是攻城略地般地转战江湖,凭着铤而走险的勇气踏遍万水千山即可。可是,一旦抵达那些动人的所在,心随境转,心都会久久停留,离开也会挂念。它是动用灵魂的事,它根本不是一件可以定出收工时间的事。精神的游牧一旦诗意地还乡,离别即是流放,虽半步即是天涯。正因如此,苏东坡在被贬海南即将离开时,曾很肯定地说到:岛上写的文章,最后终归要传回中原。”
生命并不意味着成为了什么,做到了什么花好月圆,它原本就是这般的自在安然。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还在,都没有成为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因为我的眼泪已不够这样的相遇。
《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品方: 理想国
出版年: 2014-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