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访中体会真实的感动

王功彬在采访90多岁高龄的老军人。2015年7月份,我采写的《让后人铭记枣庄籍黄埔人》一稿,被中国晚报工作者协会评为2014年度赵超构新闻奖一等奖,这是我从事新闻工作十多年来,第一次荣获“大奖”。其实,在我准备采写《让后人铭记枣庄籍黄埔人》这篇稿子时,被采访人王功彬先生是一直持反对意见的。

年近50的王功彬是枣庄市工人文化宫的群文馆员,还身兼市中区文联副主席、市中区作家协会主席、市诗词联赋家协会副主席等多个职务,我和他相识20多年,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虽然如此,他业余时间“偷偷地”研究枣庄籍贯黄埔人一事,我还是前两年才得知的。用他的话说,自己有着本职工作,业余时间从事文学创作大家都知道,再研究历史,特别是关于“黄埔军校”的,怕过分的张扬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多年来,他都是在悄悄地查找资料,利用业余时间,一个人跑到乡下去探访。如果不是爱好相近,如果不是王功彬向我打听关于“黄埔人”的一些信息,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在做着这方面的研究。他向我讲起当年黄埔军校创办的背景,讲起在历届毕业生中枣庄籍贯学生的代表人物,讲起在抗日战争中,这些枣庄籍黄埔人是如何同仇敌忾,共赴国难……他的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一下子把我吸引住了。虽然自己也喜欢枣庄文史,但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在著名的黄埔军校中,竟然还有着那么多的枣庄人,并且在抗击日寇的各大战役中,均有着不俗的表现。
王功彬说,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调查、采访,还原这些枣庄籍黄埔人的真实故事。特别是在抗日战争期间,他们为国家和民族所做出的贡献,力求还历史以真相。后来,有好几次外出寻访了解黄埔人的故事,王功彬都开车带着我,一是让我帮助他留下影像资料,再者就是让我也去感受一下这种时隔几十年后的采访的艰辛。的确,几十年过去了,仅凭着一本多年前印行的黄埔同学录,到“峄县”、“滕县”等老地址,甚至是不知改过了多少回名字的村庄,去寻访当年的黄埔人,其难度可想而知。再加上现在的人警惕性都很高,到村里打听已经故去,并且是在过去的很多运动中“挨整”的国民党黄埔军校毕业的老兵的故事,很多人对此很是排斥。特别是有些黄埔后人,一辈子都是在担惊受怕、谨小慎微中度过,不愿意再提起当年的往事,各种整治运动给他们的心灵留下了太多的阴影。每到一处,王功彬都是顶着各种的不理解,甚至冷嘲热讽,耐着性子跟受访者解释,自己只是一个文史爱好者,或者说是一个志愿者,不代表任何的组织。而前来探访活着或者故去的黄埔人,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寻找到他们所经历的那一段真实的历史。
多少次采访中,王功彬被健在的黄埔老人所感动,不惟是因为他们曾经在抗击日寇的沙场上冲锋陷阵,不惟是解放后他们受尽了磨难,不惟是他们目前的生存状况多么艰难……老人们的一句“考黄埔就是为了杀鬼子”,早已让王功彬热泪满面……其实,王功彬不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当他听说邹坞老乡,黄埔军校4期学生高魁元当师长时的贴身警卫员、参加过长沙会战的粟骏,和高魁元当团长时的战士、参加过淞沪战役的李名清都还健在时,为了了解高魁元在抗战期间的真实史料,他迫不及待千里迢迢地赶到了湖南长沙和郴州,倒了好多次车,并步行几十里山路,忍着饥饿和炎热,几经周折才采访到两位老人。
就这样,5年的时间,王功彬自费4万余元,辗转数万公里,寻访到了近120位枣庄籍黄埔军校毕业的抗战老兵。留下了100多小时的采访视频,撰写了六七十万字的文章,拿到了许多第一手的资料。山东大学“山东黄埔同学调查”课题组得知王功彬在寻访黄埔抗战老兵后,破格将他吸纳为研究成员,并准备将他的“枣庄籍黄埔人”的研究成果结集出版。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在我准备将王功彬的故事写下来,在报纸上发表时,却得到了他的反对。我理解他的想法,因为他感觉目前的研究成果还不理想,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再者他研究枣庄籍黄埔人抗日史实的初衷不是为了出名。后来在我的解释之下,王功彬这才勉强答应我的采写。我将想要采写的内容告知了分管领导后,领导对此很是关注,认为这是一个好题材,值得深挖细作。在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纪念日到来之际,在数位领导、老师的指点下,我数易其稿,终于完成了这篇稿件,刊登在了2014年8月15日的《枣庄晚报》第十版上。新闻需要真实,而历史更需要真实。在采访王功彬和随着他追寻枣庄籍黄埔人的抗日史实中,我被真实所感动……

文:孔浩     微游枣庄编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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