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朱元璋的儿子们(七)
朱元璋第十二子叫朱柏,母亲是胡氏妃。他自幼聪慧,有这样一件事,朱元璋在分封诸王准备就藩到封国时,曾赐给每名皇子一条玉带配戴在身上,朱元璋命诸王转身,让他看看腰带后方的装饰品,诸王都转身背对皇父,唯独朱柏将腰带转过来给父亲查看。朱元璋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呢?朱柏回答说:“君父不可背也!”朱元璋听罢甚感欢慰。
朱柏于洪武四年1371年9月12日出生,7岁受封为湘王。到了洪武十八年(1385年),年仅14岁就藩于荆州。为迎接湘王朱柏就藩,明政府用了7年在荆州修建了湘王府。期间洪武十三年(1380年),为了筑湘城,拆毁了荆州城西门外的东晋古城—万城,将其“砖石移修湘献王府”,并将荆州城西北紫盖山上的林木砍伐殆尽,用于“湘藩造宫殿”。因湘王府有砖城高墙环围,又称为湘城。朱柏性好学问,常读书至夜半时分。朱柏还喜爱谈论军事,他的膂力过人,弓矢刀槊运用自如,骑马飞快,有豪侠之气。过山水胜境,便徘徊终日,必为之赋诗作文,铭刻于石上。解缙在《湘献王神道碑文》中说:“惟王幼而美异,长而通明,温恭粹徳”,虽不乏溢美之词,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朱柏从小知书达理。
朱柏曾数次率军出征,洪武年间有降兵于常德发起叛乱,流窜至荆州虎渡河一带,朱柏曰:“敌军士气正盛,必须先挫其锐气,使他们的军队士气低落,若让敌军逃往塞外,祸害将会更严重。”朱柏随即调兵遣将,奋勇作战,成功击败敌军前锋,并率兵沿路追击,使叛军无法逃入塞外,敌军屡次战败,最后败退至延安被殱灭,明太祖对朱柏甚是嘉奖,特地召朱柏至京师慰劳其功。洪武三十年(1397年),朱柏奉命担任副将与楚王朱桢共同讨伐古州蛮(贵州少数民族),但担任主帅的楚王朱桢向朝廷索要军粮三十万石,却又不亲临战阵指挥军队,使这次征讨蛮寇的军事行动颇不顺利,明太祖后改命二人修筑铜鼓城后率军返回封国。
朱柏一生笃信道教,取了一个道号叫“紫虚子”,并四处寻访道教名士。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朱柏在荆州城西门扩建王宫,因在规模和装饰方面都超过了当时所规定的等级建制(如雕有蟠龙柱),即将竣工时被人告发,说其有谋逆之心。朱柏恐惧,将王宫改为道观,名曰:“太晖”。据史料记载,太晖观是湘献王在藩时,在宋元草殿的基础上修建的国庙。该观坐北朝南,四周建有环壕和围墙,东西长300米,南北宽180米,占地面积为5.4万平方米。现大部分建筑已毁,主轴线仅存大观桥、小观桥、太晖观山门、四圣殿、朝圣门、祖师殿、帏城等,东轴线上建有文昌宫、药王殿等。
建文元年(1399年)正月,朱柏以太晖观经箓法师周思礼作主持,在武当山大醮五昼夜,并在此次斋醮后投放的金龙、玉简、玉璧等埋于地下,希望能得到真武神的庇佑。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得知其父朱元璋驾崩,朱柏哀痛万分,因此萌生了弃世之意。建文帝朱允炆即位后,采纳大臣齐泰、黄子澄建议“削藩”后,朱柏担心自己难逃此劫,于建元元年(1399年)赶往武当山,开建灵坛,祈求神灵消灾赐福,并按道教特定地方法,将玉简金龙和玉璧秘密埋入地下,希望金龙能带上他的心愿递达天庭。然而,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
建文元年(1399年),朱柏被诬谋反,建文帝兴师问罪,“柏惧,无以自明,阖宫焚死。”这一年朱柏年仅28岁。根据王世贞的记载,朱柏是因为在建文帝元年时,有人举发其私自锻造兵器,有谋反之心,惊恐之下,纵火自焚。《明史》也沿袭了这一说法。另外一说是因为湘献王暗中发行宝钞,制造假币,朝中发觉后,让其退位,最后自杀。在建文帝发布的官方诏文中,谋反罪得到了肯定,建文帝在靖难之变后发出的讨伐檄文中即称朱柏因谋逆而畏罪自杀。
而清查继佐《罪惟録》中描写的颇有戏剧性:说是建文帝派兵士伪装成商人,将兵器藏于装有柴草的车中,包围了王宫。朱柏痛陈建文帝的不仁不义,与家人哭别后,纵火焚烧王宫,跨上战马跃入火中自焚,其家眷也随之赴火焚死。这的记载太令人匪夷所思,极富戏剧性。朱柏膂力过人,久经沙场,在面对王宫被围后,为何没选择反抗,进而选择自焚而死呢?既然是自焚而死,朱柏为什么还要“具衣冠”、“乘白马”、“执弓”慷慨赴死了呢?这是否说明朱柏早已预知后果而不得不这样做。至于朱柏为什么没有选择反抗?主要原因估计是想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试想,建文帝是以谋逆为罪名兵围湘王府的,如果朱柏选择举兵反抗,岂不正好让建文帝找到了朱柏谋逆的证据?他选择自焚而死,则以死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朱柏之死,对明初的政治走向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根据《明史》卷141记载,朱柏之死触动了建文帝的恻隐之心,从而暂停了对燕王朱棣的削藩行动,为朱棣发动“靖难之变”提供了可乘之机。也许是巧合,抑或是报应,在朱柏火焚3月后,朱棣发动靖难之役。4年后,朱棣率军攻入南京,夺取了皇位,建文帝也同样选择了“圔(yà)宫自焚”的方式了断恩怨。
朱棣登基伊始,便为朱柏平反,将原有谥号“戾”改为“献”,因此,湘王朱柏又称“湘献王”。朱棣还在荆州城西太晖观建湘献王墓(衣冠冢),由大学士解缙撰写《湘献王神道碑文》,“树石神道,永示无极。”1998年湘献王墓地因遭盗墓份子炸盗后,由荆州博物馆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出土文物646件。太晖观和湘献王陵墓分别为国家级和湖北省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