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挣的钱,都在老家盖了楼
也就是说,
这栋小洋楼的主要享受者,
是陈明亮而不是陈非凡。
文婉兮 图/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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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雨提出的问题,其实卢莫愁早就追究过。
当时,她跟陈非凡已有过亲密接触,心中颇有几分认定对方的意思,婚嫁也被有意无意地拿到台面上来说。
所以,陈非凡也不打算隐瞒。他挠着后脑勺,讷讷回答道:“都打给家里了,我爸我妈要盖房子。”
“盖房干嘛?你又不回去娶媳妇。”
卢莫愁苦着一张脸,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陈非凡大她5岁,满打满算也工作了七八年,这笔钱说大不大,但也绝不是无关紧要的小数目。
陈非凡也苦着脸:“可我弟弟得说媳妇啊,老房子又破又小,姑娘看看就跑了。所以……”
后面的话被自动省略,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相信卢莫愁能听懂,对一个生了儿子的农村家庭来说,小洋楼几乎是爹娘们的终身奋斗目标。
唯有如此,儿子才能领回媳妇,才有开枝散叶的可能。
所以,陈非凡一毕业,就开始把工资一笔一笔地往家汇,为那栋小洋楼增添着一砖一瓦。
后来,卢莫愁倒真见到了这座小洋楼。
外墙刷了米黄色,但设计不土不洋,内部结构则是完全对称的。当时,准公公骄傲地阐述他的设计理念:“哥俩一人一半,我分得公平公正,两个儿子都一样。”
卢莫愁哑然失笑。
未来小叔子叫陈明亮,与卢莫愁同岁,但初中毕业就早早回家。倒不是做父母的厚此薄彼偏疼老大,而是他看了书本就头晕,对学习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来。
所以早早成为打工人,从小饭店混到电子厂、再到房产中介,可没一样能够挖掘潜质做成事业。
现在,小叔子似乎已经认了命,在镇上一家小企业开车送货,只等着娶个老婆生个娃,就把寻常一生安安稳稳地混过去。也就是说,这栋小洋楼的主要享受者,是陈明亮而不是陈非凡。
说不在乎是假的。
陈非凡的积蓄,全部投给老家这幢楼。
可对婚后的日子,它起不了任何实质性作用,哪怕陈非凡确实拥有其中一半。毕竟,两人都不可能把城市的工作辞去,再跑到老家来过活儿。
背过未来公婆,卢莫愁锁紧眉头:“你当时怎么想的?难道你没想过,要在城里买房安家?”
陈非凡表示无奈:“我自己是出去了,但明亮还在老家啊,不能不为他考虑。”
“你……”卢莫愁跺脚,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那头已经传来了准婆婆喊吃饭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却见亲戚朋友来了好几桌,陈家父母正乐呵呵地向众人介绍自己。
屋里屋外,已经热气腾腾。
新鲜宰杀的羊,被切了片除了腥,此刻正在汤锅中翻滚。
卢莫愁被大娘小媳妇们拉着入席,在一阵热气氤氲间,准婆婆笑眯眯地给她夹菜、添饭,还随口问了些家常问题。
周围女眷笑作一团,卢莫愁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为了迎接自己的到来,准公婆临时杀了一头羊,又紧赶慢赶地通知关系近的亲戚朋友,搞了这么一场隆重热闹的羊肉宴。
放在其他姑娘身上,她或许会为这样的大张旗鼓不悦。
可卢莫愁在继母手下长大,自幼都活得冷冷清清。无论哪次回家,都是剩饭剩菜随意对付一场。这样的盛大和殷勤,难免会让她心中一软,立刻从款待中读出被重视、被珍惜的意味。
所以房子的事儿,也就暂时被压下了。
再一想,自己挣钱不多月月都花个精光,和陈非凡倒也半斤八两。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计较?
想着想着,不禁豁然开朗,那些烦心事也都随着鲜美的羊肉一道,被她一口口地消化了去。
如今再说起,田小雨只觉得闺蜜缺心眼。
“拜托!你是女方啊,你将来要生孩子的,彩礼和房子,都是保障性的东西,得防着你老公啊!”
“啊?我为什么要防他?难道我们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面对好友的疑惑,田小雨的白眼翻个不停,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一根手指也直戳戳点到了卢莫愁的脑门上:“你脑子缺根筋吗?就不知道为自己打算打算?”
卢莫愁认真思索片刻,最终认真答道:“现在,我跟他是一个整体,我会好好工作努力挣钱,为我们两个人打算!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她斩钉截铁,话讲得铿锵有力,反倒让田小雨愣了一下。反驳的话酝酿许久,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卢莫愁也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闺蜜跟自己有分歧,便笑着把话打发过去,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
两人吃蛋糕、喝咖啡,又将近来的明星八卦聊了一通,这才告别而去。
谁料等她晃晃悠悠到了家,却见婆婆正坐在租屋的台阶前打瞌睡,脚下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似乎装着些衣服,还有核桃、腊肉一类的土特产。
“妈?”
卢莫愁目瞪口呆,只得试探着叫了一声,又忍不住狠狠掐自己一把,疑心这是在梦中。
婆婆听到呼唤,立刻一个猛子睁开眼,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拉着卢莫愁的手上下左右瞧:“哟,你瘦了?是不是没吃好?妈带了肉,你多吃些!”
卢莫愁的笑容却很尴尬:“您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也好让我们去接您啊!”
“不用不用!鼻子下面就是嘴,有地址,我就能一路问着寻过来。”
原来,婆婆是一时兴起。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个大胖小子拉着自己喊奶奶。老太太咯咯笑醒,立刻认为这是上天的暗示:儿媳妇可能怀孕了!
起床后,老太太喜气洋洋,活儿是没心思干了,立刻风风火火地收拾了些东西,拔腿就要往儿子儿媳所在的城市赶。
老头儿哭笑不得:“好歹打个电话先通知一下,城里人多车多,你一个老太婆就不怕走丢了?”
老太太却迷之自信。
她摆手拒绝老伴儿的提议,自顾自坐车进城,美其名曰,要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只可惜,这份惊喜到底还是变成了惊吓。
等卢莫愁笨手笨脚把一碗面条端到茶几上时,老太太已经愁眉紧锁,吃一口就抛出问题:“非凡怎么还不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卢莫愁笑笑:“不会的,可能是太忙了,晚点就会回来的。您先吃饭、洗澡,别着急。”
老太太叹一声,面条一根根挑起来,显然是味道不够好、心情也不够好。她因一个美梦而来,实则还是想念儿子,想要走进他的日常生活来看一看、瞧一瞧。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给儿媳妇出了个巨大的难题。
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卫生间只有一平米,厨房小得站不下两个人。但最要命的,还是睡觉的问题。
只有一间狭小的卧室。
那间狭小的卧室,只够摆下一张双人床。而依卢莫愁对陈非凡的了解,他绝不会允许老母亲打地铺,也不会同意她睡沙发。
那么,方案就只有一个——
卢莫愁和婆婆一起睡!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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