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政：谁是真正的“黑恶”（续）｜故事

语哲：秌腊肉里的乡愁｜散文

文/李国政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最后欠款人一口咬定是我们动手在先，那就真说不清楚了。承德老乡我清楚，几十个人不够他塞牙缝，他出手太重，出了伤亡，我承担不起，我朋友也要承担后果。

这时，欠款人把椅子挪到和鸭舌帽很近的地方，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挨在一起。他是在挑衅。我赶紧示意鸭舌帽忍耐。

你是谁？欠款人问鸭舌帽。

你欠不欠人家钱？鸭舌帽反问。

这跟你有关系吗？欠款人问。

你欠不欠人家钱？鸭舌帽问。

欠款人说：一会警察来了，先搜你们带没带凶器。然后又对他带来的人说：去门口看看，那里有铁棍子，那是他们带来的凶器。

我真无语了，欠款人陷害起人来还真是阴险，太无耻了。

我对欠款人说：李总，冷静，别把事情搞大。

这时，有人说：警察到了。

欠款人猛地站起身，拿起茶壶茶碗就砸在了会议桌上，大声说，你们砸我物品，你们要赔偿，你们这是黑社会恶势力。说得慷慨激昂。这时警察进来了。

欠款人对警察说：他们是黑社会，他们进来就掐我脖子，想掐死我。

我说：掐你脖子会留下指纹，别胡说八道。

警察让我们出示身份证。然后把我和欠款人带到一间屋子里，把鸭舌帽他们带到另外一间屋子里，欠款人的人在另外一间屋子里。

欠款人对警察说：他们是黑恶势力，进来就打我，一拳打在我后肩膀上。

我说：那就请警察同志验伤吧。

欠款人说：他们身上都带着凶器。

我说：警察同志可以搜查他们，看有没有凶器。

别吵了，警察说。

你干啥来了？警察对我说。

我说我来是两个事，上午我和欠款人就说了，一是谈合作，二是把钱给我。而且我也给他发信息了。

你们有合作吗？警察问欠款人。

没有合作。欠款人说。

你欠他钱吗？警察问欠款人。

我不欠他钱，是他欠我的钱，我有借条。欠款人回答。

警察问我：你欠他钱吗？

我说：欠。那是我给他干活时先支的钱。我给他打了借条。

他欠你钱，你有证据吗？警察问。

有证据。我说。

欠款人说：欠，但是没他说的那么多，他要钱，还要我的木头。

这时，另外的警察进来，让审问我们的警察出去。我向门外一看，鸭舌帽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么快就放人了？报警人可是说这是涉黑啊，还有门口大铁棍子凶器的事情还没有审问，就匆匆放人？连笔录都没做，这太不正常了。

审问我们的警察回来了，不知叫他出去的警察和他说了什么。警察不再盘问，而是开始教育我们。警察说：有事要在上班时间谈，谈不拢可以去法院起诉。等等不少话，都是教育性的，然后就宣布：这事到此为止吧。

警察走了。

警察同志，他们带来的凶器你们拿走吧。欠款人说。

警察看了看凶器，其实是一米长的方管，方管上一层灰尘。警察说：这么脏，就不用带走了，你们自己留着吧。

警察这句话真是把我逗乐了。你们自己留着吧，那不就是说，这东西不是别人带来的，是你们自己的。

我也很觉得欠款人可笑。拿凶器放在门口，如果在会议室打起来，还有时间再到门口来拿凶器吗？谁信啊？

我问鸭舌帽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让你们走了？

鸭舌帽没回答，也没看我，很恼怒。

我说：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这事你别为我操心了。那个人实在太阴险。

鸭舌帽说：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事了，是我们自己的事，这是刚刚开始。

承德老乡说：他这样欺负你，连我都咽不下这口气。然后承德老乡给我传过来一段视频，我看看是他俩从上楼到会议室后，到警察来，到他们出来这段时间的视频。我说：你们两手空空，是怎么录的像啊？承德老乡说：别问了，我们有事要回京了。就不吃晚饭了。

那个沉稳的B说：他是个真正的小人，刚才他单独和我说18号以后会把钱给你。如果还不给，你给我打电话吧。对了，你有没有他的把柄？

我说有：他以前在北京做公司，和某位市政府副主任有关系，副主任朝他要过几次饭费，然后把政府流拍的东西低价给他，从中牟取暴利。我这里有电话录音。还有就是他和他一个同学利用某位县委书记搞工程的事。也有录音。

B说，回头你发给我。

然后他们就急匆匆的开车走了。

我把所有的证据和录音都发给了老乡和B。我担心那个欠款人会找人打击我，并拿走我所有的证据。但是我还是要求老乡和B，假如他把钱给我，这些事就一了百了，不要问罪于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他坚持赖账，我会和他死磕到底，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会让他再去祸害别人。

【作者简介】李国政，祖籍河北兴隆县，现居北京。诗人，中国作协会员，有诗集《万象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