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百花苑第三届“百花苑”杯参赛作品114 | 向小檀：余老板
余 老 板
作者： 向小檀
严冬腊月三九的天，绵密的大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翌日醒来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晃得余老板睁不开眼。
“雪这么大，打猎的人应该不少。”用力伸了个懒腰，余老板从被窝里爬出来，却不禁打了个冷颤。
饭后，余老板穿上婆娘新给他缝制的雪毡鞋，提着锃亮的钢叉，巡山去了。
“下了许久的雪，山里的野物估计饿得难受，伤人的事难免发生。”出门前婆娘不住地提醒余老板。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山里人多年积攒的经验。婆娘的嘱咐没错。
呼啸不羁的山风吹着松针，发出啾啾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向来胆子大的余老板，今天也变得惴惴不安。他老觉得要发生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两只肥大的脚掌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作响。银亮的白雪，晃得余老板直流眼泪。偶尔掉进及膝的雪窝子里，他得挣扎许久才拔出脚来，可是他没有打消进山得念头。巡山护林是他的职责。
望着这片雪海，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余老板脸上的松树皮自然地裂开了花。
林子里饿慌了的麻雀到处乱飞，偶尔在干瘪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把余老板的好心情赶走了。
他掏出随身的烟袋，狠命地吸了一口，想驱散心里的不悦，却被呛到，便压着嗓子闷闷地咳了几声。
“砰，砰，砰”不远处传来三声清脆的枪声，把余老板惊的花容失色。接着是狍子的惨叫，余老板知道：今天山下那帮恶人也来打猎了。
这几年附近村子进城务工的年轻人多了，他们跟着城里的生意人沾上了坏习性，见钱眼开。扛着明晃晃的猎枪回乡，炫耀的很。有事没事在山里放几枪，弄得人心惶惶。
雪是停了，可他们心里对金钱的欲望却如熊熊烈火，烧得自己失了理智。
前一秒还心里烦闷的余老板，后一秒便像愤怒的狮子，额头的青筋迸出。他把随身携带的那柄钢插进雪里，狠狠地。他多想大声地嘶吼，用力地呵斥那群人，可嗓子干的难受，发不出一点声响。
小小的火苗在一点一点燃烧，烧红了脸上的松树皮，烧得余老板五脏六腑难受。
想想过去大家也打猎，但是心还是热的，从未没人性地猎杀一切。山里人打猎，不过是为了解解馋，大肆捕杀的事是从未发生过的。大家虽不识几个字，但懂得什么叫平衡。哪像这群人。
余老板越想越生气，心里的怒气一股脑地把他从地上提将起来，催促着去他阻止那群人。
拿起雪里的钢叉，余老板循着声音飞奔过去。
一场激烈的较量开始了。
“栓子，你在干啥？”余老板喘着粗气问道。
“余叔，是你啊，雪后天好，我跟城里的几个朋友出来打打猎，散散心。你这也是打猎来的？”栓子放下手里的猎枪，赶忙转动着眼珠子，笑着答话。
余老板瞅瞅他们身后的马车，看着笼子里抓了不少山鸡跟狍子，不悦道：“栓子，你们这样的打法不合适，山里再多的野物也经不起猎枪打。听叔一句，以后别进山了。”
“余叔，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以后别进山了？”栓子提高了分贝，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栓子，叔的意思你应该懂。猎物打可以，但不能没节制地打，今冬都打光了，来年我们山里人咋办啊？寨子里的人，还指望着这些东西过日子。”余老板沙哑着嗓子，情绪有些激动。
“余叔，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山。山是大家的，野物也是共有的，谁爱打就打，乡亲们打猎可以，我们就打不得？还有没有公平？还有没有王法？难不成你们想独吞，没门儿。”栓子瞪着眼，涨着红红的脸，摆出一副讲理的样子。
“老东西，我管你们来年怎么样，谁挡着老子的发财路，谁就会像那些畜生一样挨老子的枪子。”镶金牙的城里人边说话边拿起猎枪，瞄准余老板。
好汉不吃眼前亏。余老板见情况不妙，便把栓子叫到一棵松树后面，放低身份，恳求栓子“栓子，算叔求你了。你带他们去别处看看吧，给大伙条活路。乡里乡亲的，我替大伙儿先谢谢你。”
栓子却来了底气，硬是不买账，从树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当着大伙的面儿奚落余老板“余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独木桥，咱谁也不影响谁。大伙的日子是自己过得，你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说完，对着余老板旁边的松树撒了一泡尿。
其他几个人听了栓子的话，看着栓子的轻薄举动，笑声震得整个树林一片骚动。
语言在欲望面前从来都是苍白无力的。余老板好说歹说也未能让栓子一群人动摇。看着他们嚣张地扛着猎枪，东一枪西一枪，余老板像泄了气的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是个不称职的护林人。余老板躺在雪地里抽噎着，哭得像个孩子。他用哆嗦的手去抹着眼泪，却越抹越多。
欲望的烈火吞噬了小小的火苗。满载而归的那群人，临走时还假惺惺地丢给了余老板一只翅膀受伤的野山鸡，“以表敬意”。
缓过神来的余老板，两眼空洞，晃悠悠地捡起受伤的野山鸡，把它拴在钢叉上，落寞地下山去了。
回去的路上，夕阳照着余老板，把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那影子是孤独的，也是凄凉的。做了一辈子护林人，今天他听着到的只有钢叉上野山鸡的哀鸣，那声音叫的自己的心口疼。
雪地上，残阳点红了野山鸡的鲜血，一滴一滴，格外得刺眼。
第二天，余老板死了。发丧的时候，家里人在他身边放了一把擦得锃亮的猎枪，弹膛里灌满了亮亮的子弹。他们说这是余老板生前的唯一的交代。
作者简介：
向小檀，山东省临沂人，中学教师。
参赛或杂志征文必加微信：shuai_pengju
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为发现文学新人，扶持文坛新秀，《文学百花苑》杂志社、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华夏文学网联合河南科技报、焦作市作家协会、修武县委宣传部共同举行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即日起正式启动。
主办：《文学百花苑》杂志社
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
华夏文学网
协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焦作市作家协会
修武县委宣传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本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二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三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二十名，奖金50元。
6.收稿时间：即日起到2019年3月10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7.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8.2019年4月上旬在河南焦作云台山风景名胜区举行颁奖典礼，届时将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
2018年9月10日
《文学百花苑》编辑部公告
本刊从第十期起，与河南科技报联合办刊，杂志名称不变，刊号为：CN41-0019，具备全国发行和刊登广告的资质。刊出的作品可作为申请各级作协的依据，是在职公职人员评职晋级的重要依据。
联系电话：13343811328 15926594970
《文学百花苑》纸刊杂志征稿正在进行时
投稿注意事项
1、来稿需注明【征文】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2、小说、散文、故事、随笔等作品2000字以下为宜，诗歌不超过30行。
关于赞赏返还新规定
即日起，每篇作品七日内打赏金额20元以内者不返还，20元之外全部返还。
1258873875@qq.com
作者必须主动索取打赏细目及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