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丨西塘梦里江南雨
喜欢清晨的古镇,于是天刚亮的时候就起来了。
窗外,漫起一层薄雾。
宅弄是西塘的特色,曲径通幽,行至尽头,豁然开朗,别有洞天。西塘的古老旧居宅深弄长,有的三五进有的六七进,住着二三十户人家,都在宅弄里进出。
这时候我突然就想去看看有名的石皮弄了。
古镇在明代以前大概有不少大户,所以镇上现在都仍有长短不一的弄堂122条,其中百米以上的就有5条。但是,所有宅弄里最有特色的当推石皮弄了。石皮弄全长只有68米,宽度仅一米,只能容一人走过,两边都是高墙,所以还有“一线天”之称。它总共由100多块石板铺成,石板厚仅3公分,薄如皮,石皮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弄子就在西街里,如想象里的逼仄。
斑驳的墙壁,散发着时光的味道,还要延续,还在延续,没有完结。其实,许多结果都是沉默的,沉默如青青的石板。
看不到雨。
江南是属于雨的,没有雨,少了江南的韵致。
印象中,绵绵的雨雾里,该有一个丁香般的女子,举着油纸伞,从悠长的古巷寂寥走出,哀怨而傍徨。
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园。1920年的冬天,柳亚子来到了西塘,曾经住在西园并与西塘南社社友于12月3日在西园摄影留念,题名为“西园第二雅集图”。虽然说是第二图,其实柳亚子陈去病等人是第一次相会于西园,其中原因我就不说了,为西园留下一点点迷题也好。
因为想着南浔的庄园更为大气,西园里面不过也就是一些假山亭台池水,也就不想进去了。
慢慢的就走上环秀桥了,人流如织,架满了“长枪大炮”,大家都在等着阳光的初现。
桥上看西塘,如水墨画铺陈开来。家家户户栖水而住,空气里有着水草浮流的淡淡腥味。关于这条河的声响,船只的鼎沸,此时都还在将醒未醒间。
无论生活底处有多少的阴影层面,多少的命运流离,这里依旧有种厚实的历史的世俗印证,热腾腾的馄饨上照样浮着绿色的葱花,霉干菜也照样在水边经受着阳光的考验。
阳光升起的时候,长廊开始有了三三两两背着画板的学生出现,他们来得也很早,成为了古镇最生动的背景。
忽然想到,当年在同里写生的时候,或许雅君也是这模样,小小的身子,后面是大大的画板,映着瘦瘦的她……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老了呢?怎么就变老了呢?我曾经隆起胳膊上的肌肉问雅君:“我老吗?”雅君笑笑:“你怎么会老?你还能拳打南山猛虎呢!”。但看着这些青春稚嫩的孩子,却又不能不感叹自己的“老之将至”。
坐在永宁桥的桥杆上,看人看水看风景,西塘也很老了,但依然很生活。
肚子已经开始抗议,看来现在要先去填饱肚子了。
然后,想象着去南浔,这古时江南的第一富庶之地,该会给我怎样的惊喜。我要去看看我魂牵梦绕的小莲庄,我更要去探探“吉台金马天禄石渠兼其所有,六艺百家九流七略不可殚论”的藏书楼。
堂前花树,石峰声啸。我已经翩翩神往了。
作 者 简 介
刘楚,昵称“子非鱼”,湖南桃江人,桃花江是美人窝之桃江。国术爱好者,文学爱好者,外科医生。供职于湖南益阳南县一家专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