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英丨家有斯男

端阳节的前一天下午，男人从市里赶了回来。

看他大包小包的提，就问，你买恁多东西谁吃呀？男人说，你和童宇吃。我没好声气地白了一眼，浪费！才没人吃呢。

随口又问，你啥时间走？男人说，明天上午走。我问，干嘛？男人答，赶到童宇奶奶家过节。我一时气恼噼里啪啦道，我明天上午要回我妈家，恁多年都没回去过节了。就你妈是妈，我妈就不是妈，你昨天才去你妈那儿。男人辩，我哪知道你要回去？我又急了，即便我不回去，你也得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给儿子做饭，还是亲爹不？

吃罢晚饭出去走路。和男人商量道，咱把拆迁房卖了吧。男人爽口答应，好哇，卖了正好在市里买一套大的，给童宇奶奶住。我气不打一出，你唱山歌呀，你是土豪呀，卖要精力，买要精力，还要装修，我又指望不上你。去年才装修的新房，又想着恁多年来我一个人在家带儿子的艰辛和委屈，我又来劲了，你妈又不是你一个儿子，哪家都比咱强，你妈都快80岁的人了。男人火起，孝顺老人是德。我也恼火，我对你妈不好吗？你个没良心的！

煞是没劲，都不再说话，于是一前一后地走。分居久了，我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瞬间感觉像是跟着个旁人，别扭不说，还有陌生。不晌，红灯路口，一辆面的急驰而过，男人急忙拽我一把，拉我到身后。并训斥道，走路不看车，多大的人了。我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

路上一搭没一搭地聊。我说想换手机了。男人说，钱在你手里，想换就换吧。我哼了一下，没再作声。

夜里10点，男人在捣鼓他的电脑。我嘟嚷道，放学了你咋不去路口接童宇，恁多年了还像亲爹不？我不提醒，自个都不知道自觉点？你看童宇对你都没感情了。男人咧嘴笑了，满口答应，合上电脑，穿衣下楼。

不一会儿，爷儿俩回来。开门声，说笑声，寒暄问候声。我已很困，吼着交待完了，就躺下睡着了。不知道那爷儿俩一个晚上都在嘀咕些啥。

早上起床，收拾利索准备出门，男人还在酣睡。我心里美着，总该让你尝尝被儿子耗着熬夜又早起的滋味。交待完冰箱里还有冻饺什么的，男人迷迷糊糊中应答，我开门下楼。

中午在妈家，吃饭时Q响起，是男人发的：家人都到齐了吗？童宇姥爷和姥姥身体咋样？过节了让他们歇歇。漠然了司空见惯，我没作答复。我的观念里，孝顺双方父母，应各恃有度。过了，难免会有虚情假意之嫌。

从妈家回到明港已是天黑。桌子上堆满了食物，冰箱里也塞满了剩饭剩菜。那个愠怒呵，真是没法说。你拿我当猪呀？还有，头天我交待过的，洗衣机的插座坏了。却发现，修好的是原来没坏的插座。

累，胡乱地吃了一点零食就躺下了。男人在火车上打电话回来，问我在干嘛？我说，心烦，睡觉。男人问为啥？我说，一想到明天上班就没个好心情。男人那边铮铮闸开，累就别干了，有我呢，我是家里的顶梁柱。

滚，别牛比了，瞧你多能耐似的……

作 者 简 介

曹英，女，河南信阳人，寿险营销。率性真实，爱文字爱生活，爱用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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