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那些年的爱,只有匿名才敢说出来(5)----差点被骗

那些年的爱,只有匿名才敢说出来(5)

第五章,差点被骗

虽然已是正午,太阳白花花地烤着大地,可是有了黄河挟带着的湿气,人站在桥头上,也觉得清爽舒适。
我用手中的瓶子拨着桥身,划出一串串沉闷的响声,在她身后一米的位置站定。
约摸一分钟,她一回头。
我淡淡一笑,肖娟,这个名字似乎很随意地叫了出来,那一刻,我很吃惊自己面对她时的镇定与坦然。
她站起身,把右手握着的绿茶扬了一下,李扬?
嗯。
我刚到,你呢。
我也是。
接下来似乎无话可说,好在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奔腾不息的黄河,他们适时掩盖了无话可谈时的尴尬。
不时有照相机在眼前晃荡,“来照张相吧,回去做个纪念。”
“来,看看我们最有特色的情侣照。”
我笑着摆摆手,其实在我的想象中,我们也会像网络中那样无话不谈。
从文字谈到理想,从旅游谈到美景,或者至少应该谈谈她此行从榆林来金城的行程安排。
或者再无话可谈了,回忆一下那些如烟“网”事。
可直到我们在一家饺子馆吃过饭,她在滨河路上向我挥手,钻进停在路边的那辆商务车,大多时候只是沉默。
很快,她就消失在了滨河路滚滚的车流中。
我依在桥头,似乎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刚刚我们依过的地方已经有一对情侣笑容满面地对着镜头张开手指做出成功的手势。
漫无目的地在滨河路上逛着,路上不时有人表情暧昧地朝我瞅一眼,你稍微和他对一下眼神,那人便把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往外一掏,大多时候是一只看起来很漂亮的手表或者手机,或者是几张封面粗俗的光盘。
当下午的太阳隐于西边的大楼时,我手里拎着刚从黄河饭店旁边的中草药研究所里取来的几副中药,穿过马路对面去坐发往徐水的面包车。
如果不是讨厌的皮肤病发作,我也不会大老远地经过财经大校园,放着直通财经大的校车不坐,而去坐发往徐水的中巴,再去转滩歌的公交。
如果多年前你去过金城,如果你恰好也去过黄河饭店,在黄河饭店旁边去坐发往徐水的面包车,混乱得让人无语。
我一穿过马路,人还没有到车跟前,背上的包和手中的草药已经分了家。
两个人都是头也不回地把东西拎上了各自的车,我也在一个胖子的簇拥下被半推着坐上了一辆脏乱的中巴,窗边不时有另一个车上的人晃着我的包让我下来。
驾驶员伏在方向盘上,侧身警惕地望着窗外,如有定点催促起程的工作人员到来,他就装模作样地点火,关门、发车,至多沿着街道绕一圈。
我坐在车内,微闭着眼,等这辆车真正地出发。
或许是早上起得太早,或许是在金城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天的缘故,竟然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人碰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睁眼,有个帅帅的小伙坐在靠窗的位置。
哥们,要不要这个?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灰白色的上翻盖手机,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
刚到手,见钱就卖。
销赃?大脑里闪出这两个字时,有了中彩票似的窃喜。
我装出一副很老到的样子,开个价?
他伸了一根手指。
一百?
哥们,开玩笑,现在的上翻盖。
其实我当下是还显时髦的手机,特别是时下最流行的带透明窗的上翻盖手机。
我闭了眼,继续睡我的觉。
嘿,再加点。他又捅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微睁了眼,伸出两个手指。
多一分不要。
那人磨蹭了很久,最后好像下定决心,拍了一下大腿,成交。
接着他随意拨出一个号,他上衣口袋里便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只要出了金城,你爱怎么用怎么用,这里面还有话费呢,如果实在担心,就把卡抽出来扔掉得了。
其实两百元的低价足以让我昏了头。
我仔细地看过手机,不是模型,一款正宗的三星,时价都在两千元以上。
帅小伙揣着两百元意味深长地笑笑,拿好啊,哥,别弄丢了。
我装作很老练地朝他摆摆手。
陆续有人上了车,驾驶员发动引擎,车像一个患了严重哮喘的病人,喷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就在售票员关门准备启动车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拍打着窗玻璃,急匆匆地上了车。
前面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伙,后面跟着的两个男孩也是气喘吁吁。
一上车,一个小伙冲上去就拔下了车钥匙,一个双手叉腰拦在门口,另外一个挥着一只手,说有人偷了他的手机。
那个贼就在车上,识相的就偷偷地扔到地下,也不耽搁大家的时间。
要是不识趣,他把衬衣的袖子往上撸撸,胳膊上刺着一条长长的龙纹。
其实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我那个包里的手机已经拿不出手了。
如果那时手机就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偷偷地扔到底下,两百元钱权当是自己买的教训。
可是,现在它就乖乖地在我的包里,包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我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我确信,在这些傻B的眼里,绝对不会把手机拿走就善罢甘休。
就在我脑子里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纹身小伙已经急不可待地叫喊,说如果他在地下再找不到手机,那就只好搜身了。
其实搜到包,如果我不承认是我的,也大不了扔个背包而已,可是要命的是,我那个背包里还有一张自考时办过的准考证,上面的相片一拿出来,十几个人的车里,无论如何也会看到我。
其实那时已经知道,上来的三个人和卖手机的小伙是一个团伙。
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可愣是想不出个对策。
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对于这些混混,打心里有一种心寒的恐惧。十六七岁的年纪,打起架来个个都是拼命三郎。
包里的手机翻出来时,车厢里的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望向我。
纹身的小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斜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办,公了,私了?
公了就是把你交到派出所,怎么发落,警察说了算,要是私了,手机我拿走,再给我五百元。
可这两条路,他妈都不是我能接受的。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对付,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顺子。
依在人行道栏杆上的那个人瘦瘦高高,虽然戴了一副墨镜,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是顺子,和我同村。
一起往地下撒尿和过泥,一起上树掏鸟窝,初中上了两年就去了金城。
后来也隐约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他一直混在金城东部一带。但每次问起他,他都推脱着不肯说。
但有一次,他却不经意间对我说,如果在金城,实在有什么麻烦事,就给他说一声。并且随手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我顺手塞到钱夹后也没有用过。
翻出钱夹,只有几十元零钞,纹身小伙看了我一眼,金城有没有亲朋好友,你可以打个电话,五百元一分不少,要不就去派出所。
我抽出那个纸条,上面几个歪歪扭扭的数字。
好吧,电话给我,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让送钱过来。
顺子的电话响了一下,我看见他拿起电话看了一下,迅速地挂掉。
再拨,他就抬头看到了我。
刚才拨过的电话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汉字则让我吃惊—三哥。
手中的电话响了一下,是顺子拨过来的。我刚要接,纹身小伙一把拿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电话挂掉的时候,他像换了一个人,满面堆笑地把手机塞到我手里,哥,真不好意思,我那手机找到了,这不是我要找的。
我转过头,窗外已经没有了顺子的身影。
车内的人都似乎长出了一口气,有事态平静后的释然,或许还有好事者的婉惜。
临行前,纹身小伙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以后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一声,我叫阿明。
后来才知道,这个马营山的小伙是和顺子一起的,他们不但在黄河饭店旁边的车站诈骗,还控制着东岗发往徐水的几十辆车。
阿明在段家滩的一次火拼中被人用钝器击中头部当场死亡,那是零四年冬天的事。
车驶过和平,收到顺子发来的一条短信。
李扬,今天的事对谁也不能说,手机你留着,权当我送你。卡你抽出来交给司机,另外我已经说好让司机给你两百元钱。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更不能在熟悉的人面前提起。
拨打电话时,那边已经关机。
(未完待续)
作者:天云,一个风轻云淡的自由散漫人。爱故事,爱自由,爱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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