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20年“黄色小说”的王小波:生前寂寂无名,死后名声大噪
“生前籍籍无名,生后却名满天下。”这句话用来形容王小波或许再合适不过了。在后人眼里,王小波是一个写了二十年“黄色小说”,却在四十五岁年轻的时候,一头撞死亡故,葬礼上更是无一同行送行,凄凄苦苦挨过了一生的可怜男人。
提起他,或许你只知道他的《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以及《黑铁时代》。而你记得的却往往是作品里铺天盖地关于性的描写,与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羞耻画面,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小波被后人戏谑称道写了20年“黄色小说”的原因。
但是关于性,早在春秋战国期间,孔子便说出:色,人之欲也。这一方面对于人而言无非是欲望与本性,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再去追究,死抓不放的必要。或许你看到的王小波只是他的表面,你却从来没有真正懂得他。
黑色幽默
关于时代四部曲,我们知道分别有《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和《黑铁时代》四本。它们代表着各不相同的时代,代表着不同形形色色人们的挣扎与生活。
曾经有评论家说过:在批判作家里,鲁迅批判的永远是人们的脊梁与他们的骨骼,张爱玲撕破的永远是人性外面最肮脏的面纱,而王小波则是从人类最原始的本性里看破世人的虚假。
他的文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人类的外皮狠狠地剥下,又用最犀利的语言对着他们裸露的肉体进行辛辣的嘲讽和鞭挞,但他依然宽容,依然希望,所以他愤怒的双眼里总是满含泪水。
在四本作品中,王小波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便是《黄金时代》,他讲述着知青时期那段压抑与反压抑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身材高大却默默无闻的孤僻知青王二,与美丽大方的知性女青年陈青扬之间,陈清扬因为自己出身较好,面容也非常的清秀,而且作为医生,她经常不得已与一些男同志有着交集,所以人们总称她为“破鞋”。可她并不认命,所以她想要王二替她证明她并不是“破鞋”。
但命运弄人,王二和陈清扬二人在朝夕相处间逐渐开始依恋并爱上了对方,竟慢慢地发生了关系。可当她真正的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破鞋”时,这世上却再也没有人骂她是“破鞋”。
这便是王小波独有的黑色幽默,这本书像是一张赤裸裸的默剧,没有过多冗长的情节,更多的是对于二人之间的对话以及他人之间的目光,这在举手投足间体现了人性的复杂多变,以及当时社会的病态心理,人们总是想要得到,却在得不到之后,想要摧毁对方,或者说用社会的言语去拘束住别人的脚步。
而王二与陈清扬的结合,并就是当时社会最清纯最直接的一种方式,那像是一种无声的呐喊,深深刺痛了这个病态社会的心脏。
而在笔者看来,其实故事二人的分配也非常有意思,婉儿默默无闻,代表的就像是如死水一般的社会,而陈清扬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破鞋,她是一个具有逆反心理的先进女性,所以二人的结合也注定代表了这个先进与落后思想并存的时代,以及伪装虚荣的苍白时代。
但是当时的出版商并不是很能理解他这样的黑色幽默,他们更愿意花大价钱去购买王小波的杂文,也不愿意购买他呕心沥血所书写的四大时代作品。
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作品伤风败俗而且低俗会让人感到不适。或许当时的社会便就是书里的那样的社会,充满着压抑,充满着虚假,人人都故作风雅,但却不敢承认自己最低贱,最卑微的灵魂。
黄色情圣
色情不代表不懂爱情,肉体不代表不爱灵魂,孤僻不代表不想读懂别人,王小波便是这么一个人,当他在第一眼看到李银河的时候,他的心就深深的被这个女人所偷走。
那时候他们刚刚见面,王小波木讷地向她笑了笑,给她递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我喜欢你的热情,你可以温暖我。我很讨厌自己不温不凉的思虑过度,也许我是个坏人,不过我只要你吻我一下就会变好呢。
这无异于是一个流氓的情圣,说着最温柔的情话,却让一个女生感觉到面红心跳,所以李银河认为他非常轻佻,便不想多与这个男人多说话。
但是日后王小波每日都会向他写一封情书,当时李银河打心底里并不喜欢他,却也总忍不住拆开他寄来的信封。
就像是张爱玲在《小团圆》里写的那个情节,九莉每天望着月亮,扣着桌子,一直想要得到邵哥给她写来的一封封信,因为她可以从信封里拿出他抽的那半支烟,在笔尖细细品味它的味道,仿佛他就在自己身边。
这里的李银河也是这样,她不爱王小波,粗犷的外表,不爱王小波的油嘴滑舌,但她却深深地依恋于这个男人在笔触下所写的,那一片独属于她自己的天马行空的银河世界,她喜欢这个男人的勇敢,喜欢这个男人义无反顾的表白,喜欢这个男人的直白,同时也喜欢这个男人卓越的文采。
所以后来的李银河答应了他的追求,也愿意把她整个灵魂都给他,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一并给他。
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而相互依靠的灵魂,则在时间无涯的荒原上相互找寻,相互靠近,最终十指相扣,流浪天边。
再后来二人不得不分开,因为李银河要去英国剑桥大学,继续研究自己的文学著作,而王小波则想要留在中国,开创自己的文学世界,并在那里获得一席之地。
可这一别,便是永远。
无人送别的葬礼
巴金曾在家中写道:一场葬礼无非是一群人跪拜在你的尸体旁边,用不值钱的假花和纸币,以及那些虚伪的泪水将你淹没,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而王小波死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来,包括他的爱人李银河。当时的李银河还在剑桥,正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她打算忙完这一阵子,便回去找到他,再好好叙叙旧,但不久,她却收到了一封信,这是一封悼亡信,悼亡的名字却是王小波。
那时似乎山河崩裂,日月星辰失去光芒,她的面庞被泪水浸湿,她的眉头扭成一团丝线,头发盖住了她往日明艳的脸颊,好长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她不敢相信,她一直爱的那个人在千里之外抛弃她而去。
据说当时医院赶到时,发现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整张脸面目全非,墙上甚至还有着被牙咬过的痕迹。最终判定他是由于心脏病突发,痛苦撞墙而死。
当时的他不被人理解,整个文坛也没有人愿意去欣赏接纳他的文笔,所以整个大陆都没有一个可以接纳并且包容他的知己,而他唯一爱的人却仍然在千里之外,无法分担自己的痛苦,这等文学大师落魄的处境,或许世间绝无仅有。
小结:
后来王小波的黑色幽默席卷了整个文坛,所有的人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看到了他在“性”后面那颗孤独而又悲天悯人的心灵,他们才开始真正用文学悼亡这颗文学界的巨星,他的黄金时代被翻译了100多万册,成为了当时的畅销书目。
初读只叹书中人,再读已成局中人,这场黑色的默剧里,我们都是一群不懂事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