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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我心中的凤凰”大型征文展示(051)

我于凤凰的向往,缘于著名作家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不同于以往去其他地方有准备的旅行,去凤凰,我仅在心中揣着沈从文这个名字就出发了。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声音时时撩拨着心弦,颤动着,让我一刻也不得平静。其实想法是好久以前就有了的,但因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直到偶然的那一天,再也经受不住与之谋面的强烈渴望!
从我居住之地,自驾三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在华南门附近找到停车场停好车便直奔古城而去。

古城并不大,真正属于城墙内的也就一小块而已。我们由阜城门进入,随了自己的脚步,漫无目的地闲逛。沿城墙根儿往东走了一段,就到了南门沱,附近就是南门遗址,但我并没有看到,也没有刻意去寻找。一条不大的溪流,被两岸密布的挨挨挤挤的吊脚楼束缚在中间,吊脚楼都不大,也不高,却显着秀巧雅致的风韵。溪的上方隔不多远就有一座小桥,石拱桥、石桩上架着的木板桥,甚至还有跳石,木质的朴拙,石质的端庄,而最具特色的俨然是跳石了。间隔数十厘米,在水中竖起一个长方体形状的石墩,人就踩着石墩过河,水流从石桩中间急速流过,晃得人眼晕,第一次走的人大多有心惊的感觉。我和同伴站在“泡菜姐姐家”附近的一座石拱桥上。南岸边数丛高高扬起的慈竹,苍翠欲滴,尖端略微弯曲着一种无以比拟的柔情在风中摇曳,与眼前赭红色石桥的凝然不动相互映衬,巧趣天成。

吊脚楼前门临街面,几位年老的女人兀自做着手工,飞针走线,目不旁顾。秋阳暖暖,游人也自悄然,虽是旅游胜地,在此地我却居然感受到了难得的闲适和宁静!微风乍起,似有竹棒声隐隐传来,是卖叮叮糖的何二又在引诱哪位逃学少年吗?

从雅居庭院旁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我们前往沈从文先生的故居。小巷是真小,宽不到一米。赭红色石板地面,墙根处的点点苍苔,身边青灰色砖墙,间或有黑漆大门,锈迹斑斑的门环,无不透着苍古的岁月气息。你可以触摸得到时间之手信笔点染皴擦的痕迹,或浓或淡,或深或浅。穿行其间,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切的茫然的感觉!仿佛在进入小巷的刹那,你身后有一扇门倏然关闭,不由分说地将你隔绝在了喧嚣的滚滚红尘之外,放逐到幽寂的深山古刹之中!

到沈先生故居,我有一种朝圣的心情。倒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自居,而是因为先生的文字,为人足以为世人楷模,也因为先生曾两次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是那个特殊年代距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人。虽然,以先生晚年从容恬淡的个性,也许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先生故居在中营街。最初建于先生祖父之手,距今已近二百年历史。典型的南方四合院,青砖山墙,灰褐屋瓦。整体呈深褐色,木质结构,缕空雕花的门窗。进大门是一个院子,左右两边是厢房,正对面一连三间正屋。先生就是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我们从左边开始顺时针方向参观,走马观花式依次了解先生的平生事迹,平生作品,观看先生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抽屉,甚至睡过的船。与我一样,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我并没有多少能够触动心底的感受,反而嘈杂扰攘的人声使我想尽快脱离这种氛围。走出堂屋,我和朋友驻足前院,这里因为较为宽阔,人显得较少。回首望向神壁前先生的半身雕像。他沉默着,无视过往的人群,深邃的目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是在酝酿情绪构思新的作品?还是在虚空以悲悯的心境注视世人的悲欢离合?而先生,离开了梓木太师椅的你,是否还能够从笔端流泻出灵动的精灵,纯净如深山溪水的翠翠呢?

走出先生故居的大门,街道依然是古旧的石板,恍惚中一位逃学少年,穿着青帮圆口布鞋,狡黠而又略带羞涩,迈着灵猫般轻盈的脚步,直穿史家巷子,奔北边街下面的沱江去了。然而谁又能知晓,少年心中竟然还揣着对军旅生活的向往呢!

史家巷子确乎是去往沱江边的捷径,然而我们只是在巷道入口处徜徉了一会儿,眼见巷子上方悬挂着的红色油纸伞,虽如太阳花般美丽,但刻意的装饰感却令我少了穿行其间的兴致。

过十字街、东正街到东门。东城门保存得很是完好,重檐歇山顶,四方翘角似展翅欲飞的鸟,灵动而利落。与大多数城门楼朱红颜色不同,这里穿斗式木结构的城门楼却选择了黑色,灰黑的屋瓦、黑色的面壁、黑色的已现斑驳的柱子。我不知晓其中的缘由,但另类的黑色使得小小的城门楼越显瘦小,然而,你从其中却可以领略到嶙峋不羁的风骨,如怀素的草书,铁画银钩,自有一种洒脱于世尘傲然于天际的风流!

继续沿城墙往北边街而行,这一段城墙非常完好,全由开凿规整的当地暗红色条石砌成,墙垛一个连着一个,每个墙垛上都有一个长方形枪眼。城墙敦实、厚重,暗红的色泽使它看起来逾显冷冽和悲壮,伸手抚摸,似能感受到战鼓枪炮的轰鸣和马蹄踏地的律动。它沉默着,不知道在此沉卧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还要在此沉卧多少年。也许在它的心里,永远烙印着一个守护黎民苍生的忠诚信念吧!无论这人世怎样变幻,时光怎样一去不返!

古老的北边街,石板已经被行人的脚步磨得异常光洁。骁勇的镇筸兵、抗战时撤离前线的热血学子——芸芸众生都曾在这石板上留下过印迹,而最多的还是普通的凤凰居民,商人、农民、先生、学生,这里面有哪一道印痕是先生留下的呢?

经过杨氏宗祠略作停留,祠堂是清道光时曾任太子少保、果勇侯、镇筸总兵的杨芳捐资修建的,现成为凤凰九景之一。没有什么特别可述的,唯大门引起我的注意,因为与其他地方见过的宗祠不同,是侧开的。据说是杨家人相信风水,侧开的大门迎着沱江来水方向,江水源源不断,可保杨家万世荣昌、财发人旺。大门上的对联也很有意思,为“四知延世德,万里詟威名”,上联说杨家延续了东汉时名臣杨震“四知”拒贿的德行,下联彰显杨芳的军功。

悠闲的脚步无意中来到熊希龄故居。熊希龄曾担任民国政府第一任内阁总理,是凤凰名人之一。我们没有进去参观,只是在院前的巷道处看了一下简介。正准备离去时,无意中一回头,见院门方向,一位穿着民国服装的少女静静站在黑漆院门的内侧,月白立领斜开上衣,蓝色长裙,低着眉,双手在衣襟下摆交叉轻握。几分灵动,几分安宁,几分沉静,几分温婉。在黑色的弥漫着岁月风尘的门框装饰下,淡然出尘的韵味扑面而来。我们不忍让这无暇的意境受到惊扰,唯有轻轻离去,折返至北门。

北城门又称壁辉门。城门用红砂条石砌成,这里的城门楼是可以上去观看的,不需要门票。顺着一段不长的石梯走上去,城门楼木壁与女墙之间的条石走到已不平整,中间下陷,两侧略高,条石之间的接缝处磨成了U形凹陷,即使是顽石也经受不住岁月的打磨呀!城门门洞中有两扇大门,铁皮包裹,其上密布圆头大钉,应是以前的旧物,显着古朴和苍老。在开开阖阖的时光里,它见证过凤凰这一方灵秀之地沧海桑田的变化,见证过无以计算的人世间悲欢离合,如果它有灵性,是否也该明见心性成就佛果了?还有谁比它更看透和感悟到生活之艰辛,生命之困厄呢?还有谁比它更多地洞见人性中的善恶美丑呢?

从城门洞下十数级弧形台阶,就到沱江边了。这就是先生一生都在魂牵梦绕的沱江啊!水流清澈,温和沉静,自西向东缓缓流淌,江面并不十分宽阔,也无奔腾汹涌的气势,然而伫立江边,依然让人有“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感慨以及由此而生发的悲凉!墨绿的水草在江底柔曼飘摇,跳石边,束束白色浪花和哗哗的水声,方才让人感受到江水的流速。这里的跳石规模比南门沱那边大多了,两排,中间间隔有二三十厘米,一高一低,行走其上,惶恐惊惧与兴奋悸动交织,不时传来女性游客的尖叫,其中透出的更多是兴奋吧!

河滩是早不见泥沙了,沿河两侧用长条石砌成堤岸,许多游客或站或蹲或坐在河边,有的干脆把脚伸进河水中,感受江水抚过皮肤的舒爽和惬意。

右侧,一棵大古槐树下,是沱江泛舟的码头。水面漂浮着十多条小木船,我想在其中找寻翠翠和爷孙俩常年摆渡的那条船,却连一张微黑而明丽的面孔都找不见了。而船呢?

单说那河边泊着的小船,船小得像把刀,狭长卧在水面成一排,成一串,互相挨挤着,把头靠着岸,像一队待命的兵。看,这是一队虽然大小同样,可是年龄衣服枪械各不相同的杂色队伍,有些是灰色,有些是黄色,有的又白得如一根大葱,还有的把头截去,成方形,也大模大样不知羞耻的搀在中间。先生可能无法想象,眼前的船大部分都成了不知羞耻却大模大样的方头了!且清一色都髹成黄色,装上船篷,挂上灯笼,再也不是杂牌队伍了。然而,却少了先生笔下那种自在随性率真质朴的野趣!

泛舟沱江是值得体验的项目。之前到过的朋友多有推荐。尤其是清晨,江面有薄薄雾岚浮动绵绵之时,舟行水面,如云端御风飞翔,最足引人遐思。我们到凤凰时已近中午,思想着第二天清晨去亲身感受一番,不想贪睡,错过了这一美景,成为凤凰之行的一个遗憾。不过我却以“见面不如闻名”来安慰自己,何况贪睡懒床陷在温柔乡中的滋味也是让人迷恋的呀!

江边有长凳可供小歇,江流缓缓,水草悠然,泛舟点点,垂柳轻飏,水鸟背衬蓝天,翩翩而翔。背后古老的城墙,苍凉厚重,其上杂草丛生,间或有藤蔓披拂,柔情宛然。动静相融,刚柔相济,万物竟秀,色彩斑斓,人世间的味道扑面而来,浸润其中,才惊觉红尘原来是如此让人留恋难舍!

江边的水车极有特色,圆形,高数丈,随水流冲击缓缓转动,外边沿倾斜安装的竹筒即断断续续将江水提到高处后倾倒出来,落在竹木制成的枧槽中流往田间。闭目聆听水车吱吱呀呀的转动声和水流倾泻的哗哗声,苍凉悠远的气息在心间滋生漫涨,五谷的浓香仿佛近在鼻端。虽然如今水车早已失去了本有的为农耕服务的功能。

沱江上,桥梁是一大看点。

从沱江泛舟码头继续往下游不远,是凤凰古城最为出名的虹桥,下端石质结构,上端两层为木质,有屋顶遮盖,可避日晒雨淋,是为风雨桥。经过桥头的拱牌坊门,进入风雨桥,中间是人行长廊,两侧密布店铺,出售各种当地土特产。据说二楼是民俗文化展示之处,我们未能亲至一观。这座桥历史悠久,最初建于明洪武初年,距今六百多年历史,后来几经修缮加固,最后一次是公元2000年,建成我们今天看到的模样。

风雨桥在苗乡、侗乡似乎较为多见,应是当地人应对多雨天气,顺应自然奇思妙想的结晶。也许就是在某一天,一个石匠、一个木匠河边遇雨难以渡河焦急万分时脑海里灵光闪现的急智,也许是人们从长期实践中摸索总结出来的结果。过去的风雨桥不仅是人们渡河的桥梁,也是人们休憩闲坐的场所。张家大爷、李家大妈——·各种年纪各种职业的人们都可以在桥上拉拉家常、谈天说地。而如今的虹桥已不见大爷大妈拉家常叙旧事的身影了,除了密布的店铺,就是拥挤的人流。

虹桥有三孔半圆桥洞,远远望去,似青虹凌波。水面上的实体与水中的倒影连成一个整体的圆环,硬朗的石块却构成如此柔和的曲线,雄浑中透着柔美,柔美中彰显雄浑,这是人类对于美学最随意而又最细致的诠释吗?

往上游方向望去,是雪桥。是凤凰籍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在2011年捐资并亲自设计修建的,同时修建的还有“风、雨、雾”三座景观桥。雪桥仿古设计,清秀古朴、精巧雅致。分为两层,一层平面,二层拱形,桥顶重檐歇山式,青瓦白脊。一层二层都是白色雕花栏杆,顶端的风雨阁楼木质结构。从远处望去,整个桥看起来像一副引而未发的弓箭,直欲射向苍穹,有强烈的力量感,而桥上熙攘川流的人群反而让人感受到人世间的沉静。一时间,我分不清虚与实、动与静,只觉得逸气飘然,心驰神往!

“风、雨、雾”三座桥因时间的关系,这次未能一一领略风采,殊为遗憾。

河对岸,是林立的客栈和酒吧,全为木质结构房屋。

顺着跳岩过江,从凤凰传奇酒吧附近一条小巷上行,即到老营哨酒吧街。此时夜色尚未降临,显不出酒吧街的特色,何况我们意不在此,也就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田氏宗祠往东经望江亭到万名塔一线,街道沿江没有什么建筑,可以尽情地观赏沱江对岸鳞次栉比的吊脚楼。这是古城最具特色的建筑,因历史久远,称为百年吊脚楼群。临水面阳台高高的,伸展在水面上方,其下密密撑着木柱,并不十分整齐。远远望去,细脚怜仃的样子,别致得让人心跳。不过不用担心,凤凰人一直就住在这样的居所里。隔几栋楼,中间即有小小石阶巷道通往江边,方便人们洗衣、淘米、取水——·如今这些吊脚楼大多数经营着客栈或酒吧。客栈阳台上大多数悬着一个吊篮,恋人们蜷卧其中,拥着彼此,面对一江秀色,寥廓高天,浸润在舒缓沉静温暖的氛围中,该是温馨浪漫非常的吧!是不是该就此沉醉哪管他地老天荒!

不过沉醉也有醒来时,随着夜色来临,酒吧仿佛贪睡的少年缓缓苏醒。不知不觉间,满城的灯光悄然亮起,古城换了一副模样!

如果说白天的古城是一位温婉明丽的少女,集柔情知性于一身,那么夜晚的古城就是一位泼辣俏丽的少妇,张扬、充满激情。

酒吧里,歌手声嘶力竭的呐喊或碎语般的低吟浅唱,和着密集的鼓点或舒缓的曲调,刺激着诱惑着天南地北的人们,在酒精的怂恿下,放纵热血在身体中奔涌。

密布的灯光将古城缀成了一串串多彩的明珠。沿江一线更是如梦似幻,酒吧间的光怪陆离,桥栏上明亮的串珠,城墙和城门歇山顶暖黄的光晕,跳岩及瀑布下方色彩跳跃的水幕,吊脚楼上线条成就的立体感,共同营造出一个迷离璀璨的世界,夺人眼目。设计师用他们天才的想象把古城的一切在夜幕中给予了全新的展现和诠释,似乎所有的建筑、河流、甚至山体都以光线的形式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从金家园到江边,走过曲折往复的金水桥后沿江边漫步而行,难得放松的心情一如舒缓流泻的沱江水,轻柔宁静得不像是自己了。穿过凤凰大桥下海蓝色的光幕,经过雪桥,我们再次驻足在跳岩附近。静静欣赏灯光点缀装饰的北城墙。江面倒映着城墙根和顶端暖黄的灯光,呈现出明亮的金色,清澈的沱江遂变成了金色的河流,白天看起来平静的水面此刻泛着粼粼波光,旋转着,翻滚着,不停歇地变换着姿态,此起彼伏,真正的流金溢彩呀!而跳岩处的湍流反而隐藏了面目,如功成身退的高人,把叱咤风云的形象定格在人们的脑海里,悄然离去,不知所踪!

从北城门往东,北边街城墙外墙根,一溜房舍,许多咖啡店和客栈,与城墙之间有小小巷道,宽仅容两人并肩而行。古老苍凉的城墙与现代气息浓郁的咖啡香味,在夜色的搅拌下融为一体。一间客栈前,一位清秀的女子独自斜依着栗色的木门,双手垫在身后,微侧着脸,黑亮而略卷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着,尾端披散到肩背,露出秀气的耳朵和白皙的脖子。穿着黑色外套和破洞牛仔裤,靸着鞋。在微黄的光晕里,静默着,看着面前城墙上砖缝里油绿的细草发呆。此刻除我们外,小巷里没有其他人,一种慵懒恬然还有一点幽隐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我突然有倦鸟思归,不再浪迹红尘的渴望。

不过在江边留恋徜徉久了,眼见灯红酒绿的城市倒映水中,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好富有,居然拥有了两座城,水中一座,岸上一座,虚实纠缠,光影交辉。是从远古,抑或是从未来,因缘际会到沱江边一晤的吗?那么的不着痕迹,默默相拥,不离不弃,款款情深得让人眼热!

离开那天上午,我们经喜鹊坡路、豹子湾路、过云桥,来到沈从文先生墓地——杜田村听涛山麓。听涛山在凤凰名气颇大,本是曾任清代云贵提督的凤凰籍苗族人田兴恕为孝敬其母杜氏修建的花园,又名“杜母园”。

墓在一块小小的台地上,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坟冢,唯有一块五彩石碑,简单、平实、朴拙,如先生的为人。正面镌刻在先生《抽象的抒情》中的两句话:“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背面是妻妹张充和撰联:“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五彩石碑前有各地慕名而来拜谒的游客敬献的花卉,有的已经枯萎,有的正当鲜艳。墓的右侧靠外,竖立着先生的表侄凤凰籍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为之题写的碑文:“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

据介绍,先生生前曾有遗愿,死后骨灰葬回故乡凤凰。1992年,也即先生去世后的四年,夫人张兆和女士送其骨灰返乡安葬,一半撒入沱江,一半埋进墓地。依偎在毕生赞美讴歌牵挂的山水之间。似乎是先生以生命作笔触完成的最后一篇文章,表达的依然是对故乡无比的眷恋和深情。而张兆和女士去世后与他的合葬,当是圆了先生最后的心愿吧!

先生曾有诗云:“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而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先生的心中,这个女子是“三三”,也是故乡凤凰。她一直在这里,静静等候远行的游子!如今诗人终于归来了,不再离开,安静的驻足在钟灵毓秀的听涛山,悠游在烟雨迷蒙的沱江,行走在天地大化眷顾垂青的凤凰古城大街小巷。

离开凤凰时,已近中午。车渐行渐远,心却依然在古城中徘徊!


作者简介:黄大荣,笔名若尘、佚名,重庆市酉阳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发表于《星星》诗刊、《散文诗世界》《散文诗》《中国民族报》《中国楹联报》《西南商报》《华西都市报》《重庆日报》等一百多家报刊,曾供职于《南方都市报》和《湛江文学》编辑部,重庆市《武陵都市报》记者部,现居重庆市酉阳县。

西散原创主编:梅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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