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哲文]卑微的我,不再自卑
我怀着郁闷、苦恼的心境来到野外,在一滩野草旁坐了下来,低头冥思着。
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一阵吟吟的笑声,是那样的清纯、悦耳,是这般的亲切、甜润。我回头一看,竟是一朵艳丽的野花在不远处美目流盼、临风吟咏。
突然,她看到了我:这不是那个平常总是喜欢徙步,喜欢冥思,身份卑微的一荒玄吗?我不由得点头默认。于是,野花就对着我微笑。
我感到惊奇,难道是我头脑中想象的事情流露出来,使她觉得好笑?难道是我清瘦的脸面有些特别,使她蒄尔一笑?
难道是我卑微的身躯与穿着不协调有些滑稽,使她俊不禁?
我不禁忘掉了心中的烦恼、伤感,多情的看着那朵野花。只见她先是半掩芳唇,含羞而笑,笑得甜润、醉人;然后转过头来,回眸一笑,笑得生出百媚;然后仰天一笑,笑得风情万种。
我被野花那娇艳、优美的芳姿惹乐了,先是嘿嘿一笑,笑得开心、快乐;继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我早笑得心旷神怡,野花笑得春情荡漾。
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独自发笑,而是心无杂念的开怀大笑。
我由于活的太严肃,也因活得太卑微,总有些失落感和孤独感。平常老是一个人来到野外,看天宇中的流云、飞鸟,看地上的野草、树木,或是看河里的清水、游鱼。
在野外,我感到有一种远离世俗的偏见、固执;有一种屏弃喧嚣、繁复的轻松、快乐;有一种没有伤感、忧郁的愉悦;有一种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飘逸、洒脱。在这空旷的野外,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美好,那么富有诗情、画意。
一次,我曾看到一摊青翠鲜嫩的野草悠然的在清风中摇拽着。而周围,却是枯草一片,是那么苍凉,那么萧条。
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只因这里低洼,积蓄了多年的雨水,或者是哪个人故意将水放进洼塘里。当水聚集到一定的时候,就显示出勃勃生机,展示出生命的张力和美丽。
我看着这滩青草发呆,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像这青草一样,在别的野草枯萎得像干瘪的老翁一样时,我才显示出自己的生命力,那该是多么惬意、多么快活啊!
我痴痴的想:人有时还真不如这草快乐呢。草生长在荒山、野岭,那是一种清高、苍远的快乐;草生长在沟壑、野地,那是一种宁静、清新的快乐;草生长在路旁、河埂,那是一种淡然、无忧的快乐。
是啊,野草们悄然地生长在这些地方,不求被人青睐、在意;没有渴望被人重视、抬举;更没有想着功名、利禄。草随着季节的轮回枯枯荣荣,随着时光的流逝生生灭灭。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是因世事的羁绊而跌跌撞撞?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因生活的重担而而压弯了腰?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为求得一官半职而卑躬屈膝?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因争名夺利而丟底陷形?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因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使出阴招毒招?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被歧视被冷落而耿耿于怀?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因自己占据的地势高点而看不起别的草?
你能看到哪一株草因官场的失意情场的失恋商场的失利而愁眉苦脸?
草总是活得轻松、自在,活得无忧、无虑,活得洒脱、飘逸。而人就不能,总是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思得心力憔悴,想得忧心如焚。只有这草,是多么超然、淡定,多么安静、自然呵!
我多么想知道这草的精神境界呵!
于是,我掐了一截草含在嘴里咀嚼着。我不觉有些好笑,就算我知道了草的滋味,我又怎能知道草的密秘草的灵性草的情感呢?
草的根深埋于地下,而人就不能把自己也深埋于地下。与草相比,我是多么的肤浅、幼稚,我是多么的谎唐、可笑,我又是多么的狭隘、怯懦。
我感到了大地宽厚的母爱了吗?
我经历了更多的风霜雪雨了吗?
我吮吸了了天地的精华日月的光芒了吗?
人只能用一些世间繁琐的事情将自己埋住、笼住、纠缠。等把这些事情一件件的摆平、淡忘之后,人也就衰老了。
人总是想些自己干不了的事,说些不着边际的大话,总是自寻烦恼。哪像这些野草们轻松、自在、风流呢?
我是多么感激那朵艳丽、聪颖的野花,她对我发出了纯真、自然、美丽的笑。
在这野地,卑微的我才感到了不再自卑。人只要抛弃了一切私心杂念,总能活出一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