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灯VS砖头
“有一天看到
男生宿舍走廊的白墙上乱写着
'明明很爱你'
因为你叫潘明明”
6-6
上个月勉勉强强卖了3万块钱,按一半利润算,再扣掉5000块钱生活费用,能存下1万块。
我的定投计划尚有1万的缺口,需要每个月从存款中拨1万进来。现活期有8万,而下个月有理财到期能续上,所以有6万是闲着的,动动手半年能多900块钱利息,不要懒。

准备进烤箱的蒜香黄油大列巴。
闲鱼上淘了套沙发凉席,花了七十五,省了一百块,耶!
疫情过去,不知不觉对聚会的渴望淡了许多。两个星期见一次正正好,不再热切渴望周末。
反而每天都盼着晚饭后和老公散步,和大姐碰头。
散步回来到楼底下,又重温了一下我俩的梦想:
等小宝4年后上高中住校了,我要把客厅改造成个影视厅,散步回来翘着脚吃着花薯片看电影。王喆说,我们一口气走到王城桥,坐在烧烤摊上喝个啤酒,再晕乎乎晃回来。

小宝屋的美灯。
2003-9-29
九月的尾巴,天气真好。
每天睁眼就开始游戏,打怪升级做任务,随时开外挂。什么也不去想,好轻松好放松。只要还有钱吃饭。
想当初在东北饿了两天没饭吃,在火车上吃了串陌生人给买的糖葫芦;坐大巴在雪路上刹不住车吓得要死;诳出租车司机开到学校才奔上宿舍借钱付账;我老爸差点带着警察来北戴河找这失踪的女儿……
想当初我也是先沉迷再抗拒最后妥协。
我觉得潘明明好酷,在迪厅买一打一打的啤酒,喝整瓶的止咳糖浆来抵毒瘾,抄起小液化气罐连着炉盘打架,白毛衣染着鲜血来寝室找我;
我送他去长途汽车站,一辆辆大巴间尘土飞扬,白茫茫的,我听着那英的《梦醒了》《梦一场》,也做梦一样地跟着上了车;
我见了他跟着混的大哥,大哥的年龄还没我大,我25,潘明明好像只有19岁吧。朝阳市寒冷的冬夜里,大哥请我们俩在路边的挡风帐篷里吃了两碗饺子。
然后他就身不由己了,白天把我扔在100块钱一天的宾馆里,跟着他大哥去游戏厅混场子。
对了,刚开始为了省钱,我们还要过20块钱一天的旅社,上午去订了房间转了一圈,下午去的时候老板说里面正有人做生意呢。我好奇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他把我拉走了。然后我们就住着一百块的宾馆。
我离开北戴河时银行里还有900块钱生活费,住了几天宾馆,吃了几顿饭就没有了。我吃了好吃的血肠,东北的大地锅贴饼子。
他也没有钱。我们去找他的一个女同学借过一次,那女孩和其他同学很好奇的对待我,大概我年龄太大了,又看着神秘兮兮不说话。
潘明明又趁着父母上班的时候回家偷过几次钱。
我兜里空空如也,那么冷,零下20度我就穿了一件薄棉衣,冻着动冻着也就不觉得冷了。也可能是因为绝望,没有钱回不去,什么也做不了,觉得冷有什么用?
有一天晚上,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走,我很想抄起一块砖砸他的后脑勺。
我没有那胆子。只好跟着他混一天算一天。
到后来我连答应父母的每周二的电话也做不到了。
知道该打了,不想打。
我不知道我离开了多久,不敢算日子。
他的一个同学转告他学校在找我。
他借了50块钱给我买车票送我走。他在车厢外,白白的脸膛,冲我渺茫地惨惨地微笑。
北戴河那边的学校找不到我联系我家,我爸妈找了当石化公司保安部部长的老乡,要带两个人来北戴河查线索展开搜救。
幸好我提前一天回去了,给家里打了电话,爸爸当夜独自赶来了。
爸爸坐在男生宿舍潘明明的床上,一句都没有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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