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看《父亲》
《父亲》海报。
一部少有机会公映的电影,
一部导演第一次执导就获奖的电影,
一部10年来每年父亲节
都在上海新光影剧院小众放映的作品——
导演说,
这样的作品还是需要有人来拍的。
我没有带餐巾纸,担心空调冷,系了条围巾,
看到一半,围巾已湿,
朋友晚到了近1个小时,
但她说从进来就开始默默流泪到剧终。
片子真的很老了,
老得片子中有些演员已经离开了:
儿子“二强”扮演者已去世。
片子又顽强地年轻着,那天是父亲节,许多人全家一起来观看,有些小朋友都忍着不上厕所看完了全场,结束后导演上台和大家交流,许多观众都说自己几乎是从头流泪到结尾。
我们现在常常感慨
日韩温馨细腻的小成本制作电影,
可是却直接点中人们心中那最柔软的心窝处,
让人唏嘘感慨,
沉浸在人类美好的情感中,
做了一次心灵沐浴,净化,升华。
我们并不缺这样的好片子,一直都有,
不缺这样的好导演和演员,
不缺这样的剧本,
可是,我们也许最缺的,
是愿意安静地欣赏这样一场电影的观众——
导演说这样的片子几乎没有机会在院线公映,
因为票房得不到保证,
每年能在父亲节的时候在新光影剧院放一次,
每次还能有两三百观众共鸣、感动,
他已经很满足......
因为,这样的电影还是需要有人来拍,
还是有人愿意来看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因为父亲是电影院美工,
我从小在电影院长大,
我看电影很少在大厅,
多数时候我会在放映室看,
看父亲拎着那一盒盒胶片——
如今胶片放映的电影已经很少了,
看放映机慢慢转动,
银幕上就出现了各色人等,
从放映室的窗口射出的长长光柱里,流尘飞舞,
小小的我觉得好神奇哦。
不过,在今年清明我回家扫墓的时候得知,
那承载着我无数梦想和欢乐回忆的电影院,
已经没有了——
因为越来越少的人进电影院,
最后连情侣都很少,
最后几乎没有人看,
电影院多年亏损,
建筑老旧也无力重建,
已经被推倒改为停车场,
让一些无力出去打工兼职的电影院老职工
赚取些许收入维生。
站在停车场中间,我不知所措,
也许回忆都需要一个载体,
我童年的大部分回忆都在电影里,
可是,那个梦工厂,没了。
因为没有人喜欢来电影院看电影了,
如今老家的人们最热衷的是谈论两件事情:
赚钱和打牌。
老同学开车带我看家乡的变化,
城区几乎扩大了十倍,
原来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的标志建筑
如今不过是上了年纪的人还习惯叫的称呼,
在我从小长大的土地上,
我成了一个需要向导的陌生人!
我问老同学,这些扩建工程开始之前,
有没有给老城区拍照啊,
或者在扩建之后,
有没有立一块牌子,
说明这个地方以前叫什么名字,
有什么故事——
小时候的那些街道,
每一条都是有故事有来历的,
每一个所在,都有它们的历史,
有它们的前世今生,
如果我们不去记录,以后还有谁会知道?
老同学说,有部分拍照了,
有些,来不及,
人们改造的热情太大,速度太快。
是的,我知道的,
速度太快了,太快了。
我们急着要把旧的抹去、推倒,
可是究竟要建造一个什么新的,
我们真的心中有谱吗?
我们想好了吗?
站在比原来的旧城高大密集的新城里,
在一个没有电影院的故乡,
我迷路了。
我清楚地知道,
比迷路更让我心慌的是,
有些地方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去讲述电影的剧情,
那不是它最精彩处,
用一种温情柔缓的眼光和语速
来观察父亲和讲述父子情,
才是它的动人之处,
因为,不论时代如何向前,
有些东西,作为人,
其实亘古未变。
苏轼说: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我想,料得年年动情处,父亲节,新光影剧院。
散场后,我问导演:能去外地放映吗?
他说:当然可以。
导演,名叫梁山。
三山写于2014年父亲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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