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影星罗密.施奈德演绎的《茜茜公主》,曾是我的最爱。记得N年前,一到春节假期,央视的电影频道就开始播映此片。明媚的色彩,动人的爱情,还有如诗如画的风景,百看不厌。一直认为,“从此公主与王子过上了幸福生活”,其实不然。历史的天空扑朔迷离,真正的茜茜公主,是个悲情人物,有着难以言说的惨痛:恶劣的婆媳关系,不能亲手抚养自己的孩子;唯一的公子鲁道夫,自杀身亡;而她自己,也是被人用锥子刺中胸口,撒手而归……
茜茜,1837年12月24日出生在德国慕尼黑。按中国传统的属相论,她是一个属鸡的女娃。在茜茜小时,父母就带着一家人离开慕尼黑,回到小镇波森霍芬。那里有着碧蓝的湖水,静谧芳馨的森林,茜茜就在诗情画意的风景中,挥洒着自己的花季。茜茜的老爸马科斯,是维特尔斯马赫家族的世袭公爵。他生活放浪,不止一个情人。但在众多同父异母的孩子中,他最爱茜茜。因为茜茜的性格与他最为相像,都是放荡不羁爱自由。每天清晨,茜茜都会迎着晨曦,与老爸去森林骑马。这种整日沉醉在大自然的生活,让茜茜有着勇敢泼辣的野性美。在波森霍芬,茜茜有过自己的初恋。只不过出身名门的茜茜,并没有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虽然两人情投意合,但家人绝不允许一个公主明珠暗投,她只能服从家族的利益,这份感情注定有始无终。
俗云,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内奈,是茜茜的姐姐,她端庄秀美,文雅精致,与茜茜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1853年8月,在茜茜15岁那年,全家沉浸在节日般的欢乐当中,姐姐内奈即将前往巴德.伊歇尔与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订婚。可就在老妈带着内奈与茜茜动身的前一刻,一位姑妈去世。当三人参加完葬礼,匆匆赶到巴德.伊歇尔时,弗兰茨已在等候。内奈身着黑色丧服见皇帝,似乎不成体统,于是打发15岁的茜茜先去热个场。意想不到,当老妈陪着内奈盛装登场时,弗兰茨灼热的眼睛,已离不开茜茜了。他坚持,除了茜茜,我谁都不娶。在弗兰茨老妈索菲眼中,内奈才是她心中最佳儿媳的人选。至于茜茜,那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虽然索菲也是来自维特尔斯马赫家族的公主,与茜茜同宗,但眼缘这东西,很玄妙,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但因为儿子弗兰茨的坚持,索菲只好做了让了让步,于是茜茜成了奥匈帝国的皇后。那一年,她17岁。
进入皇宫生活的茜茜,就像进入了一个漂亮的鱼缸,什么事都避不开婆婆的眼线,这令她几乎窒息。最可气的是,当茜茜生下两女一子时,索菲以她年幼无知为名,强行夺走了孩子们的抚养权,剥夺了她的母爱权利。而弗兰茨,作为茜茜一往情深的夫君,却夹在母亲与妻子中间,犹疑徘徊,不敢旗帜鲜明地站在茜茜一方。这,也让茜茜失望之极。令茜茜最为痛心的,是唯一的公子鲁道夫,成了婆媳大战的牺牲品。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视自己的生母为空气,一个美丽而高贵的背影。沉闷、压抑的宫廷生活,令茜茜感到极度的呼吸不畅。她生病了,一种难以治愈的心病,是她逃离皇宫的最好理由。匈牙利,是茜茜避难的首选。这里山好水好人更好,她视安德拉西伯爵为匈牙利的化身,她钟情于那片热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茜茜都是安德拉西伯爵的热情代言人,她甚至左右过丈夫的对匈政策。当安德拉西伯爵去世时,茜茜悲痛欲绝,因为他带走了他们之间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亲爱的,我们过于矜持了,我们扼杀了自己的激情,谁也未敢冲破最后的防线,我们错了,不是吗?”
奥匈帝国摇摇欲坠,弗兰茨的皇权也受到极大冲击。而皇太子鲁道夫的政见,与老爸的极度差异,也令父子关系矛盾丛生。回到家,鲁道夫与比利时公主斯特法尼的政治联姻,不会给他任何爱的滋养。鲁道夫曾给罗马教皇写过信,想要离婚,但终究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无济于事。1889年1月30日,鲁道夫与情人在迈尔林别墅中自杀。消息传来,这给了茜茜致命一击。虽说多年来母子关系并不融洽,但毕竟鲁道夫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儿行千里,母都担忧,何况阴阳两隔?从此,茜茜与弗兰茨开始分居。深受重创的茜茜,再也不想回到奥地利,更不愿多看一眼金碧辉煌的皇宫,她用旅行麻痹着自己惨痛的神经。每当在海上遇到风暴,茜茜都会穿戴整齐地坐在甲板上,希望风浪把自己卷走。她宁愿葬身海底,也不想被埋在教堂的地下墓穴中,还要做哈布斯堡家族的囚徒,日日夜夜与婆母索菲相见……仍坚守皇宫的弗兰茨,即使在分居后,也依然深爱着茜茜。在写给妻子的信中,他的结尾处总是自称“你的好男人”或“你可怜的孤独者”。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所有的深爱,都在时光中支离破碎。
1898年9月10日,在日内瓦,当茜茜与女伴在勃朗峰码头准备登船时,一个年轻人突然冲上来,一拳击中茜茜的胸部。茜茜仰面倒在了地上,所幸她浓厚的头发,减轻了头部的撞击。在惊叫声中,凶手趁机逃走。当女伴扶起茜茜时,茜茜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还故作轻松地掩饰道:“这家伙,大概是想抢我的表。”她请女伴扶她上了弦梯,但上船后的茜茜随后失去了知觉。船上没有医生,只有一位护士。当护士为茜茜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时,猛然发现病 人的胸部有被锥子扎过的痕迹,并渗出了一滴血。“这是谋杀!看在上帝的面上,请你们靠岸,她是奥地利的皇后!”女伴惊叫道。闻之变色的船长,当即命船返回码头。凶手大名鲁切尼,一个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以暗杀权贵而出名,是他酝酿多年的计划。而茜茜,成了他计划中的牺牲品。那一年,她61岁。
一位教士为茜茜祈祷,茜茜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脱。离开之际,她依然记得,在故乡阳光与草木的芬芳中,她随老爸练习骑马,或依偎在老爸身边,一起朗诵海涅的诗篇——我要把我一切的苦痛,惯入一句单独的话语, 我把它交给了轻风, 让轻风载它而去……我要把我一切的苦痛,惯入一句单独的话语, 我把它交给了轻风, 让轻风载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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