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怀的故乡》【满庭芳艺术联盟出品】
2020年92期总第2512期
《难以忘怀的故乡》
作者:清心 朗诵:星波
我的第二故乡,坐落在黑龙江省祖国最东端乌苏里江左岸支流——外七星河上游,富锦市南境。
村子周围泡沼星罗棋布,大片大片波光潋影的水面包绕的一块陆地。在这片辽阔、富饶而原始的大地上,蕴涵着质朴的美、粗犷的美、宁静的美。青苍的大地托举着浩渺的苍穹,蓝天下,“喜茫茫空阔无边”。住在这里的人们很自然的把这片热土戏称为“小台湾岛”。由于人们憧憬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就把村子起名叫双福村。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我随父母搬迁到了这里。村子不是很大,只有几十户人家。但这里却是个林可樵、水可渔、荒可垦,地可耕的世外桃源。村子每天都是静悄悄的,有时除了鸡鸣犬吠,再就是生产队长喊社员们去劳动的出工声,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由于地理原因,酷寒慳吝的自然环境,造就一个古朴,粗犷的民风。他们与外界接触较少,但都很善良,有一股进了家门不吃饭你就不能出了家门的热心肠。谁家盖房子或苫房子,全村的劳动力都来帮忙。干活是无偿的,主人只是提供饭菜就可以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十分留恋那个年代的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交往是纯洁的,几乎没有利益牵扯,人们也没有太多的私心杂念。
谁家要是娶媳妇,那是要办酒席的。酒席讲究几大盘几大碗的。主人提前两天杀一口大猪,准备好蔬菜,借好桌椅板凳,请好厨师,大姑娘,小媳妇,小伙子都来帮忙。最有意思的是,全村所有人家不论大人孩子,一律一个不落地去参加宴会(叫坐席)。那真是不是过年胜似过年,孩子们凑到一桌可真热闹,有的还穿着活裆裤,鼻涕拉撒,一个个眼睛瞪的圆圆的,轮起旋风般的筷子,下一个菜还没上来,头一个菜就被一扫而光了。毫不夸张的说,全村人就像一个大家庭似的喜气洋洋。
那时从备耕,春播、夏锄、秋收到冬季打场,全都是社员们体力劳动,没有一点机械辅助。记得刚搬到乡下时,生产队用的还是木轮花轱辘车呢,一辆胶轮车都没有,生产力特别底下。
是的,那时故乡比较貧穷落后,但全国哪里都一样。农业科学技术还没有发展起来,人们普遍过着以食为天,靠天吃饭的日子。尽管如此,直到现在我仍然深深地怀念,曾经养育过我的这片土地,仍然萦绕在我心头那一缕思乡情絮,这里就是我那美丽的家乡,梦中的故乡。
故乡的春天姗姗地来迟,我总是盼望着,当寒意消退,冰雪融化殆尽,候鸟们飞回来了,它们着急似的选择地点开始筑巢,准备生儿育女。那时候的文化知识没有现在这么普及,好多的鸟都不知道学名叫什么;比如:丹顶鹤、我们叫它黑屁股睹。灰鹤呢、叫它长脖老等。白骨顶鸡、叫它水鸡。黑尾腾鹬、叫它斗文,因为这种鹬鸟发出的叫声是“斗文”声。大的野鸭叫蒲鸭,小的叫石鸭,鸳鸯……。几十种,嗨!太多了。
故乡这个小岛,周围地貌为低河漫滩。芦苇荡,浅水沼泽、深水沼泽、也有苔藓沼泽。春天,晴日里大地和水面被慵懒的太阳照射,湿气袅袅升腾,滩水浩渺。眺望远处,碧草连天,水鸟翻飞。近看、水草茵茵、浮萍片片,鱼翔浅底。好一派,“蓝天绿草连天碧,水鸟白云漫天舞”的奇妙景象。
记得初夏的一天,雷雨过后,天空湛蓝的像水洗一样。远处天上挂着彩虹,一只只山雀落在宽宽的芦苇叶上荡着秋千,叽啾的鸣唱,成双的鸳鸯、野鸭在悠然的戏水,我和几个小伙伴相约去拾鸟蛋。乘着木船,驶向深水沼泽。沼泽里水深一般在1.5米左右,我站在船后左侧,手拿一根用小树做成的船杆,在撑船的同时也掌舵了。
在美如诗画的环境里,船儿悠悠地驶向前方。大家谁也不说话,思绪完全沉浸在画意里。万般寂静,只有微风吹起的細浪,敲打在船头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当小船穿过一片芦苇,快要驶进一片没有水草的水域时,大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几百只我们叫它水老鸹的小型鸥鸟,是钓鱼郎的一种鸟,鸣叫着向我们飞来,像是欢迎、又像是驱赶我们。啊,鸟巢!大家一下兴奋起来。天上几百只飞鸟,水面上几百个鸟巢。
至今我也没有想明白,是我们人类根据生物发明了仿生学,难道鸟儿们也会仿生吗?人类根据鸟的飞翔发明了飞机,鸟儿们又是谁组织它们把鸟巢,像人类的村屯一样筑造的井然有序呢?有纵有横,一趟街一趟街的。大家惊呼,神了,真的神了。
鸟巢是由芦苇筑成的,每个鸟巢内三至四枚鸟蛋,蛋的样子就像我们今天在菜市场买的鹌鹑蛋大小一样,颜色浅绿带花斑。
我们要捡蛋,鸟儿们急了,它们疯狂地、歇斯底里的鸣叫着,像战斗机一样成群结队向我们俯冲,想啄我们,很明显想阻止我们向它们的鸟蛋宝宝伸黑手。
如果要是现在,我绝不会为了一己之利去捡它们的蛋,去破坏鸟儿们的美好家庭,让鸟儿们伤心难过。那时自然环境好,鱼多、鸟多。人们无节制的去竭取,结果弄的有些资源近于枯竭。现在想起来要保护它们,确实有些晚了。
为了不让鸟儿啄着,我们就用船桨吓唬向我们俯冲的鸟儿,一边快速捡蛋,最终捡了一大筐鸟蛋,胜利而归了。
夏天,村子东面有一个水泡子,大人们为了出行方便,在那里架起了离水面高三米多的木桥。天气炎热,赶上星期天,孩子们就成群结队去游泳。玩的尽兴时,把身上涂上泥巴,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水中打水仗。水浅处有很多小鱼在晒太阳,小伙伴们就在外围偷偷做成泥坝,小鱼在不知不觉中被围困里面,然后,一群孩子在里面猛跑,可怜的小鱼啊,有的被踩死,有的漂出水面一会也一命呜呼了。
那时,我练就的水性可好了,一个猛子钻进水下能潜出十多米远。有时站在木桥上,背朝水面而下,小伙伴们称之为“拍大饼子”身体接触水面时会激起很大的浪花,后背很痛。富有刺激性的游戏,孩子们却乐此不疲。
家长和老师怕淹着,警告我们不许洗澡。但孩子们玩的天性却泯灭不了,有时就偷偷的去洗,老师也很聪明,检查我们的皮肤,如果洗澡了,皮肤湿了被太阳光一晒就发黑,老师用指甲一划皮肤有白印,证明你去洗澡了,那是铁证。有一次我被查出,老师状告到家长,爸爸听后拿笤帚疙瘩打了我一下。结果,老师拿我做了反面教材,跟同学们说我因为偷偷洗澡,在家吃了一顿疙瘩汤。老师警告同学们,以后谁也不许去洗澡了。回想起来,老师那幽默风趣的警告,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钓鱼是买不到鱼钩的,即使能买到,大人也舍不得花钱给你买鱼钩。怎么办呢?因陋就简,用母亲做活的针和线。针在灯火上烧红了一弯就成了,钓鱼绳用几股线一搓,找根木棍就是钓鱼竿,再挖些蚯蚓,水很清,专钓老头鱼。这种鱼懒,行动迟缓,吃象贪婪。把诱饵放在鱼嘴的上方引逗它,当它看到没有危险时,就会张开大口猛地吞掉诱饵,成为俘虏。那时鱼特别的多,一会就能钓一串,拎回家让妈妈做酱老头鱼吃。
每年到瓜季,我们这些顽皮的小伙伴们可活跃了。偷瓜是一种乐趣,也不知道哪个高材生用毛主席语录还编了一个偷瓜歌“下定决心去偷瓜,不怕牺牲往里爬。排除万难偷了仨,争取胜利拿回家。”记得有一年瓜季,同学的父亲负责生产队种瓜,社员们都叫他老瓜倌。瓜熟开园了,同学约我去瓜地吃瓜,我当时想的很好,他爸爸负责种瓜,我俩能美美的吃上一顿。结果呢,他父亲半个瓜都没给我俩吃。毛主席那个年代,人们思想朴实的很。当时他爸爸可能想的是:瓜是集体的,不花钱是不能吃的,那个自觉性和思想觉悟真的没个说啊!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到现在,为公家种瓜,种瓜人都恨不得把瓜连同瓜秧弄回他们家去,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我俩没能吃到瓜,讪讪地从瓜地往家走,我就讽刺同学说:“你爸真抠门,就咱俩,也没有外人,嗨!可怜的连个瓜味都没闻到。”当时他也觉得很没面子,很上火。他说:“偷”我俩一拍即合,像武工队偷袭鬼子那样,迅速地隐藏在青纱帐里,用偷的办法来释放一下郁闷的心情。
故乡是水乡,每到冬季,夕阳恬静地悬浮在昏黄的天际,冰封的湖面亮的像一面镜子,树叶凋零,野草枯黄,夏天翠绿的芦苇荡密实的不透风,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个季节,苏雀会成群结队飞往南方路径这里。这种鸟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傻、或是贪吃。孩子们做个滚鸟笼子或一根马尾做个套,很容易就把它们捉到手里。
东北一入冬,每当看到中央电视台播送吉林省查干湖冬捕的画面时,我都会油然想起当年故乡冬捕的情景。当冰面冻得能上去人和马车时,生产大队就组织打鱼队,找一个有冬捕经验的渔把头带领社员们拉大网。他们在冰面上祭拜河神,希望渔猎有个好收成。无疑,这是个盛大而欢腾的节日,也是一场货真价实的野台大戏。它有规范化的程式,也彰显了典型的劳动艺术。在这冰原的大舞台上,全副毛皮装束。英姿飒飒的渔夫们是戏剧的主角,身旁千米的拉网便成了道具,而孩子们则是名副其实的观众。一网拉上来,有鲫鱼,鲤鱼、鲶鱼、狗鱼……,打上来的鱼堆成了小山。
冬季的鲫鱼,炖的时候不用开膛破肚,只要把鱼鳞刮掉,在鱼的靠近头部的一侧割个小口,把鱼胆取出来就行,清水煮鱼,不用放油和任何调料,只放盐巴,吃在嘴里那才叫鲜美呢。
渔鱼的另一种方法;大人们用一段八号线铁丝,拿铁锉把铁丝的一头打磨成尖,弯成钩状,绑在一根木棍上,长度大约2.5米左右。在冰面上刨个冰眼,人趴在冰面上把做好的鱼钩放进冰眼里往下望,鱼儿经过时就把鱼钩移到鱼肚的下方,迅速向上一提,鱼就被提出了水面,在冰面上蹦了几蹦就冻的僵直的死去了。
那时候鱼很多,一会功夫就会钩上来一堆。用瓢舀鱼这个词真的不算为过。
那时候我还小,没有大人那么有能耐。爸爸也给我做了一个鱼钩,自己在冰面上刨了二十多个冰眼,我就按顺序钩完这个冰眼,再钩下一个冰眼,以此类推循环往复。我专钩老头鱼,因为老头鱼行动迟缓,钩它时它不会跑掉,一会功夫就钩一小筐。
刚一进腊月,村子里家家户户就忙着宰杀年猪。那时的村俗是;谁家杀猪都要请客,一顿饭差不多就能吃掉小半个猪。奇怪的是,杀猪是轮着杀,大家绝不会在同一天杀猪,形成这种情况可能是,大人们为了请客方便吧,真的是,不是约定俗成的约定。
一年最有意思,孩子们最高兴的是过年。刚一入冬就期盼着,总是觉得日子过得好慢。那时候过年意味着,家里贴上年画,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还能放爆竹,爆竹不像现在的爆竹那么大,爆竹很小,只有二踢脚和小鞭,孩子们舍不得一下都放完,把小鞭拆开一个一个地放。过年还能吃好吃的,穿新衣服,淘气惹祸了也不会被大人打骂。这时,大人们总是会说;算了,大过年的,你等过完年再说。实际上,过完年早就忘脑后去了,大人们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把厨房里的旧灶王爷焚烧掉,说是让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那时百姓过的真是以食为天的生活。所以,把灶王爷立为一家之主就不奇怪了。
除夕,有家谱的人家就要把家谱挂到西墙上,没有家谱的也要写上三代宗亲。摆上供品,香火缭绕,祭拜祖先。半夜吃完接神饺子,孩子们就提着自制的小灯笼,挨家挨户的拜年。拜年是不分亲疏远近的,一家不落的拜,也不给压岁钱,这种古朴的民风瞬间就把人际关系拉的很亲很近。
拜年的孩子们,一拨一拨的。有的还穿着活裆裤呢,进屋就叩头,屁股露在外面,口齿不清地喊“过年好!”那个滑稽样至今就像照片一样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故乡的风景是美好的,那里的古朴民风是美好的,故乡的记忆也是美好的。
故乡的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碗水,一杯酒、一朵云、一生情……
清心,李德胜,1952年生人。满庭芳常驻作者。自幼喜欢读书,参过军,复原后在粮食系统任职。已退休,对诗歌特别喜欢。
星波, 满庭芳精英诵读团主播,首届满庭芳朗诵大赛二等奖,擅长主持,播音,朗诵歌唱,声音富有磁性及感染力
总编 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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