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妈（随笔）

致老妈

作者：方嘉琦

    主编：非   鱼

小的时候，我有眼疾。发病时，眼睛发红，眼珠子像是有根细长的小针在扎着瞳孔，起初让人觉得发痒，想用手揉揉来缓解，但越揉越重，以至于痒成了疼痛。小孩子哪能停下手？小孩子对什么都容易上瘾，何况是面对“痒”。我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到了大学，这个病就没有消停过。

母亲特别心疼我，带我跑了许多地方求医问药。医生说，这是季节性的过敏，没办法根治，以后长大了身体变好了，就会慢慢好起来。当时光是垃圾桶丢掉的眼药水：妥布霉素、帕坦诺、埃美丁......就是一小筐一小筐的。

后来我习惯了。小的时候，因为眼疼，不敢和别的孩子对视，听到“你眼睛怎么红了？”就感到自卑，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那时的我，拒绝被关心，也不懂得那是关心。那会的我，喜欢戴鸭舌帽，帽延很长，这样阳光打下来，别人就看不见我的眼睛。它们在阴暗处很舒服。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夜里睡觉，我的手因为发痒，不自觉地揉拧自己的眼睛，实在太疼了！我难受到把眼皮像纸一样揉破了，还没有停下双手，眼油把我的眼皮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我用力睁也睁不开。那会，我产生把自己戳瞎的念头。

多年后，我在客厅里跟母亲提起这些，她已经平静许多。我有几年眼睛不红了，虽然每次回到老家没几天，还是会有反应。但是我们都慢慢淡忘了这件事。她和我说：“那会儿没有想到你那么疼。”我笑着说：“没事了，都过去了呀。”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眼疾，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母亲那么爱我，但是有些苦痛，依旧需要我自己去面对。黑夜里的噩梦，只有自己可以去战胜。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可抗力，才让我发现自己拥有的幸福：一位爱我的母亲。

那个晚上——我差点毁掉自己的晚上，她一直都在我身旁，未曾离去！

老妈，母亲节快乐！

——送给那些伟大的母亲，辛苦了！

                        2020·5·10  移迹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

简介

方嘉琦，北京梵几设计公司。毕业于集美大学，爱好美术、摄影。待人赤诚善良。